傅沉之聽見她的話,胸口梗了一口氣,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經凶神惡煞到這種地步了嗎?
大概是他沉默的時間稍微有點長,顧千允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這次是走定了。
“我馬上去收拾東西……”
顧千允微微彎腰想要脫離他的手,可動作才做到一半就聽見他說,“誰讓你搬走了。”
顧千允立刻看向他,似不敢相信。
傅沉之垂眸看着她有點怪異的動作,面不改色的道,“既然松鼠是你養的,那你就負責收拾乾淨。”
他走到鞋櫃處,瞧見自己拖鞋上那明晃晃的東西和顏色,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重新拿了一雙新的拖鞋換上,然後上樓。
顧千允站在那裏表情有點呆滯,他竟然真的沒生氣。
忽然她想起了什麼,快速去把大門關上,怕松鼠溜出去了。
她在樓下找了一圈,沒看見它的身影,乖乖,它跑那兒去了。
雖然這一次傅沉之沒有生氣,可要是再撞到槍口上,第二次絕對沒有這麼好的運氣。
顧千允心急如焚,迫切的希望快點找到它。
可看着客廳裏的狼藉,衡量了一下,還是先打掃乾淨再找吧,希望它還在這房子裏。
顧千允撩起袖子快速收拾起來,客廳雖然到處是碎紙,但收拾起來也很簡單,也就十來分鐘就收拾好了。
不過看見那隻拖鞋,顧千允感嘆它可真會找地方,那裏不好,竟然拉到傅沉之的拖鞋上。
拿着拖鞋去刷乾淨,怕傅沉之事後嫌棄有臭味,她還特意噴了一點香水。
回到房間,顧千允快速走進洗手間,松鼠籠子門是敞開的,幸好蠍子和蜘蛛還好端端的待在裏面。
不過這別墅這麼大,松鼠又那麼小隻,萬一藏在那裏不出來怎麼辦?
松鼠又不是狗,叫幾聲就能自動跑出來的。
顧千允正頭疼的時候,陳離兒打來電話,她趕緊詢問,“你大伯家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
陳離兒嘆了一口氣,“在租到房子前,還是繼續住在我家,不過每個月會給我們家八百塊的補貼,但我也說了,我已經有男朋友了,過兩個月要來我們家拜訪,到時候總不能讓我男朋友打地鋪吧,我們家需要騰出一個房間給我男朋友住。”
這一招對付普通人有效,但對付陳離兒的大伯未必能行。
“萬一你大伯家到時候還是不搬走怎麼辦?”
“那我就帶一個牙尖嘴利的男的回去演戲,看他們搬不搬。”
“牙尖嘴利?那你就把唐森仁帶回去吧,保證說話能嘔死你大伯。”
陳離兒立刻道,“我心裏的最佳人選也是他。”
顧千允忍不住笑起來,忽然她想到什麼,興致勃勃的開口,“離兒,你知道我今天遇見誰了嗎?”
“誰啊?”
“你記不記得之前在咖啡廳,有個人送了我們兩個甜品,你一見人家就走不動道的那個男的?”
聽見她一口氣扔這麼多問題過來,顧千允翻了一個白眼,“姐姐,矜持一點,聯繫方式我沒要,不過我知道他叫盛京堯,如果下一次再有機會遇到,可以試着要一下聯繫方式。”
“盛京堯。”陳離兒唸了一下,激動的快跳起來了,“好好聽啊,我都已經想好以後我兒子要姓什麼了,就姓盛,多棒的姓氏啊!”
顧千允不得不提醒一下,“你先別瞎激動,我們現在只是知道人家叫什麼名字而已,說不定別人有女朋友了呢?”
陳離兒一口咬定,“肯定沒有,要有了會給我們送甜品。”
“我就搞不懂了,你說你對其他稍有姿色的男人永遠充滿了熱情,怎麼每次看見唐森仁沒見你激動一下呢?”
顧千允不過隨口一問,可那邊卻奇異的陷入了沉默。
“離兒……”
陳離兒一副嫌棄的口吻,“看膩了。”
顧千允沒多想,打趣道,“要是唐森仁知道你這麼說,他一定會掐你脖子的。”
“從小學到大學,我們都在一個學校,他什麼醜樣子我沒看見過,我對他早就沒旖旎的想法了,在我的心裏,他就是姐妹而已。”
兩人聊了一會兒,顧千允還愁着松鼠沒找到,找了一個藉口掛斷電話。
陳離兒則坐在樓下小區花園的椅子上,因爲顧千允剛纔的話,她驀地想起了幾年前不經意聽見——
“唐森仁,我經常看見你跟陳離兒一起喫飯,她是你女朋友嗎?”
“能成爲我女朋友的人可以擠滿橫川護城河,陳離兒就算了吧。”
“怎麼了?聽你的話你好像很嫌棄她?”
“不是嫌棄,只是我們是不可能的,所以以後不要拿我們開這種玩笑。”
大概是唐森仁的表情過於認真,令那個人愣了愣,然後快速點頭,不敢再提。
在陳離兒的認知裏,唐森仁永遠都是吊兒郎當的姿態,可那一刻唐森仁的臉上卻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那一刻陳離兒才知道,原來唐森仁那麼不想跟她扯上朋友以外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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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千允把自己房間每一個角落都找了個遍,連牀底都看了,連松鼠影子都沒看到。
跑去那兒了?
不會已經跑出別墅了吧?那它小命休也。
顧千允拿了松鼠的口糧,想要誘惑它出來,可一點回應都沒有。
順着樓梯又來到一樓,聽見廚房有動靜,她眼睛一亮,快步跑進去卻跟傅沉之四目相對。
因爲趨利避害的本能,她想也沒想就要退出去,卻被人一把抓住後領,顧千允覺得脖頸驟然一緊,不得不停下步伐。
“見我就跑,我是鬼嗎?”
顧千允在心裏吐槽,他簡直比鬼還恐怖。
“你能不能把手鬆開?”
他是想勒死她嗎。
傅沉之剛鬆開手,見她又打算跑,不得不撂下威脅的話,“今晚你敢踏出這個廚房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