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的想法一浮現在腦海裏,他的手就行動了,劉彥池是個粗狂的男人,他只想鑑定真假,所以還縮着力,可對顧千允來說,眼珠子差點給她摳出來。
本來顧千允就還記恨着劉彥池在傅沉之的面前拆了她的臺,現在他又陰魂不散的跟着自己,火氣一下子就衝到了頭頂,整個人像炸毛的貓。
劉彥池見她捂着左眼站在那裏,眼眶都紅了,有一瞬間覺得尷尬,但他壓不下臉來道歉,就用調侃的語氣。
“喂,你不會要哭了吧?”
劉彥池不知道的是顧千允不是因爲想哭而紅了眼眶,而是被怒氣薰紅的,此刻一口氣惡狠狠的頂在胸口上。
“女人就是矯情。”
這話對顧千允來說就是火上澆油,‘叮’的一聲響,門即將打開,顧千允往前邁了一步,然後趁他不備,回頭朝着他的小腿又是一腳。
關鍵是顧千允踢到的還是白天那個地方。
是真疼。
劉彥池凶神惡煞的看着她,顧千允對上他的視線,要說不怕是假的,趕緊跑出去,然後反手按下關門鍵,怕劉彥池衝出來對她一頓暴打。
劉彥池想伸手擋住門,可左腳剛用力他就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門合上。
等劉彥池出了電梯,顧千允的身影早就不見了。
該死的。
劉彥池從來沒在一個女人身上喫過虧,而且還是一天內兩次,說出去都丟人,他非好好修理那個女人不可。
“彥池。”
梁程見顧千允和劉彥池一直遲遲沒回包間,有點擔心兩人是不是在外面槓上了,所以便找了一個由頭出來,沒想到剛出來就看見劉彥池站在電梯口。
劉彥池問,“顧千允進去了嗎?”
“沒有。”
那八成就是躲起來了,劉彥池的目光往旁邊搜索。
梁程瞧着劉彥池的神情明顯不高興,“廁所上完沒有,要完了就趕緊回去,沉哥問你是不是掉廁所裏去了!”
劉彥池本來還想找一圈的,聽見這話,跟着梁程回包間,爲了怕被看起來捱了踢,硬是撐着,努力走得自然,實則痛得要死。
顧千允躲在廁所的隔間裏,整個人驚魂未定,手心全是冷汗,想着劉彥池再膽大也不可能衝進女廁來吧。
‘叮’的一聲響,顧千允摸出手機,看見一筆錢進賬,是典當項鍊的錢。
有了錢,顧千允的心裏就多少有了底,不怕等下掏不出錢來。
她現在真的很想直接下樓買單走人,可自己的包還在包間裏,她怎麼樣都得必須回去一趟。
聽見門口有動靜,傅沉之掀起眼眸瞧了一眼,發現她的左眼皮有些腫,眼眶也略微泛紅,不會剛纔出去真躲着哭了吧。
顧千允見自己點的酒已經開好了,想着還有兩杯沒敬,拿着分酒器就要倒酒,卻聽見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欠我的兩杯留着,我不想喝了。”
明明心裏是想表達好意,可從嘴裏說出來就有些變味。
傅沉之的目光時不時落在她的身上,見她十分沒精氣神,像恨不得變成空氣飄走,以爲是擔心酒錢。
在金碧輝煌的地盤上,在他的私人包間裏,會讓她買酒?
別的不說,這事要真辦了,許魏瑋他們就得嘲笑自己。
而與此同時,劉彥池也留意着顧千允,他就是納悶,明明挨踢的人是自己,怎麼一副她被欺負的摸樣?
以前他們幾個湊一起,飯後一般是有娛樂的,而且又在金碧輝煌,玩什麼都方便,可今日也不知道怎麼的,傅沉之開口,“下次吧。”
梁程自然是要附和自家領導的,也幫襯了一句,“我也有點累了,想早點回去休息。”
一行人下樓,顧千允想着等下不管他們提不提,自己都去前臺把這酒買了。
梁程似乎是看出她的想法,靠近她,壓低聲音道,“千允小姐,酒的事兒是沉哥跟你開玩笑的,你千萬別當真。”
顧千允看着梁程,知道她不信,梁程又給下了一劑猛藥。
“沉哥讓我轉告你的。”
傅沉之當然不會明着說,可梁程聰明,加之多年的默契,這點領悟力還是有的。
許魏瑋突然回頭看着她,“顧小姐,住那兒,我送你!”
顧千允一驚,連忙婉拒,“不用了!”
“我反正回去早了也睡不着,不如送你打發時間。”
當着傅沉之的面,許魏瑋送顧千允,這算什麼。
梁程偷偷看向傅沉之,後者沒開口,但顯然是聽見了的,便也插了一句,“我知道顧小姐住那兒,剛好我順路,我來送吧!”
顧千允還沒開口,許魏瑋又道,“只要想送,住那裏都順路,還是我送吧。”
梁程怎麼覺得今天的許魏瑋這麼執著要送顧千允。
劉彥池也參與進來,“行了,你們別爭了,我來送!”
顧千允美眸一瞪,讓他送,那還得了,指不定怎麼報仇呢。
“謝謝大家的好意,我自己坐車回去!”
許魏瑋見挑起了大家的爭奪,眼底浮現一抹壞笑,偷瞄了某人一眼,連江拓都饒有興致的看着他們,可唯獨傅沉之一副事不關己的摸樣。
剛纔許魏瑋主動,是想套傅沉之的反應,見得到這種反饋,頓覺無意,退出爭奪的行列,沒在開口。
劉彥池又說了一次,但還是被顧千允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寧願走路也絕對不坐劉彥池的車。
一出去剛好來了一輛出租車,顧千允怕話題再扯到自己身上,說了一聲再見,便疾步走過去,坐上車關上門,她才鬆了一口氣。
雖然她知道傅沉之肯定不希望許魏瑋他們知道自己住在他那裏,可當聽見梁程剛纔說順路送她的時候,心裏到底有些不是滋味。
人就是這樣,自己知道是一回事,可這件事被真正印證後,還是有些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