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徐寧還要編瞎話騙羅臨躍,顧千允這番話可乾脆利索的多了,甚至連多餘的解釋都沒有,就那麼篤定的口吻。
接到顧千允電話的時候,傅沉之正在上樓,身後跟着梁程,聽見她的話先是疑惑,可很快他就知道,她一定是遇見事了,當即步伐停下。
“我馬上過來。”
掛掉電話,傅沉之偏頭對梁程道,“我不上去了,你替我去招呼他們。”
梁程瞭解傅沉之,今日宴請頗爲重要,若非遇到十分緊急的事,斷不可能現在走人,“好,若他們問起?”
“就說我晚一點親自登門賠罪,車鑰匙給我。”
梁程遞給他,傅沉之接過就轉身下樓。
徐寧見顧千允用那麼理所當然的把傅沉之叫來,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收緊,眼底藏着一絲害怕。
她知道因爲尊越的事兒,羅臨躍嘴上沒明說,但心裏是不滿的,所以她剛纔怕羅臨躍不來,才刻意提了顧千允,想着羅臨躍過來至少能壓一下顧千允囂張的氣焰。
但如果傅沉之也要來,那等下的局面就說不準了。
畢竟有傅沉之在,羅臨躍不可能太挫顧千允的面子。
可徐寧怎麼也沒想到顧千允已經跟傅沉之熟到這個地步了,甚至都沒問一句是不是有空就那麼吩咐了。
彷彿只要她一開口,傅沉之就會排除萬難的過來。
顧千允怎麼有這個自信?
一般情況下,顧千允不願意麻煩傅沉之,可剛纔徐寧那嘴臉擺明就是要羅臨躍過來羞辱她了,得意自己請了一座大靠山,就差明說‘等下看你怎麼死了’,顧千允怎麼能認這個輸。
今日這鐲子這面子,顧千允都要。
當傅沉之從大門進來的時候,顧千允自己都愣住了,從打電話到他出現,甚至不足二十分鐘,他直直的朝她走來,那怕周圍滿是人,可他的眼裏彷彿只有她。
那一瞬間,顧千允的心受到了強烈的衝擊,眼眶一熱,差點忍不住哭出來。
她甚至有一把撲進他懷裏的衝動。
傅沉之氣場十足,路過徐寧身邊的時候,她立刻低頭,連看都不敢看。
顧千允站起身來,聲音沒控制住,有一秒的哽咽,“你來了!”
“嗯。”
傅沉之站定在她的面前,沒先問發生了什麼,只是擡手整理了一下她的頭髮,仿若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一樣,待收回手才輕聲詢問,“有沒有傷着?”
大概是他的聲音太溫柔了,導致顧千允也忍不住矯情了一下。
“手磕了一下。”
“我看看。”
顧千允擡起手,胳膊肘紅紅的,傅沉之立刻偏頭陰沉的盯着徐寧,彷彿恨不得將她撕了。
徐寧大氣兒都不敢喘,“是她先不講道理的。”
傅沉之壓根沒聽她說,而是問顧千允,“怎麼回事?”
徐寧強撐着開口,“鐲子給你,錢我來賠,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不用!”傅沉之面色寡淡,“千允今天摔多少,都由我來賠!”
這話極護短,惹得周圍的人暗生羨慕,一百七十三萬,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傅沉之把錢賠了後,看着徐寧,“摔東西的事情解決了,現在我們是不是要聊一下你傷人的事情?”
徐寧一震,滿是不敢置信。
傅沉之薄脣輕啓,“不會以爲推了人就那麼算了吧?”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令徐寧頭皮發麻,“是她先拿我的東西,如果不是她起事,我根本就不會推她。”
顧千允聲音冰冷,“別以爲戴了幾年真就成了你的東西了,不該拿的東西拿了是要遭報應的。”
傅沉之站在她的身邊,笑了一下,可這笑絲毫看不見暖意,實在恐怖,令人不敢直視,“這樣,你推了她一把,她也還你一下,兩清。”
在尊越的時候,徐寧就怕傅沉之,每每什麼事也都儘量避着他,今日他明着針對她,徐寧心裏十分亂。
“你若不願意身體受皮肉之苦,那就過來正兒八經的鞠躬道個歉,千允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
當衆道歉?
徐寧臉色一白。
“建議我已經說了,如果你都不接受,那不好意思,這件事就要按我的想法來辦了。”
傅沉之的表情不是開玩笑的,不會因爲徐寧是個女孩子就手下留情。
徐寧從心底那是兩個都不願意接受,若是私下還好,可現在這麼多人看着,她拉不下這個臉。
顧千允見傅沉之把徐寧挫得差不多了,而且徐寧虛假的道歉她也不想要,更沒興趣去推她,原本想拉着傅沉之走了,可誰知徐寧到先發難了。
“傅先生,我一向敬重你的爲人,只是今日是我跟顧千允的私人恩怨,該由我們兩個自己解決。”
徐寧這話擺明就是說他們以多欺少,這話一下子又惹到顧千允了,火氣蹭蹭的往上冒。
顧千允走到徐寧的面前,徐寧像炸了毛的貓兒一樣,“別過來,顧千允,你一直變着法兒的找我麻煩,我一直都忍了,今日難不成你還想殺了我不成。”
“我沒有對不起顧家,沒有對不起顧景程,這些年我受的委屈誰知道,別以爲只有你苦,你若再咄咄逼人,就別怪我把顧景程的事情全部爆料出來。”
徐寧到底是害怕到了極致,所以劍走偏鋒。
顧千允眉頭一蹙,恨不得扇她兩巴掌。
如意坊還有其他的客人,聽見這邊傳來歇斯底里的聲音,因爲好奇忍不住圍過來。
傅沉之對經理吩咐,“今日我包場這裏,把所有的客人請走,損失我來承擔。”
經理下意識的不敢違背,立刻吩咐人去辦,兩分鐘店裏除了經理,連工作人員都被清理掉了,正準備關門,羅臨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