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首輔家的長孫媳 >第154章 高中桂榜
    秦王不過是和衆多女眷打了個照面,就被迎去了正廳,秦王妃才能被前呼後擁的恭迎至內庭的軒翥堂,如春歸這樣的孫媳婦,連秦王的眉眼都沒看清,自然也不敢緊盯着秦王妃打量,卻是當再一次大禮參拜時,她被秦王妃親自摻扶起來,才匆匆打量得這位王妃不過是桃李年華,纖細的眉含笑的眼,是個標緻的美人兒。

    “顧娘子免禮。”秦王妃先扶了春歸,才又向老太太示意:“太夫人及衆位也不用客套,今日與王爺前來叨擾,實因三表弟曾經冒犯顧娘子之故,貴妃娘娘亦覺過意不去,因在內廷多有不便,不能親自前來安撫娘子,才遣殿下與我代爲示意。”

    竟然是來倒歉的。

    待送走了這兩位金枝玉葉,蘭庭才私下同春歸說起了他的認爲:“據我瞭解,榮國公被皇上下旨申斥,鄭貴妃聽聞後十分怨憤,還驚動了太后施以訓誡,這位娘娘怎會屈尊示以歉意,秦王殿下若非自作主張,應當是聽從魏國公的意思,魏國公鄭秀乃貴妃娘娘的兄長,如今鄭琿澹正是被他拘在府裏管教,聽說一到京城,就被鄭秀狠狠責打一場,也不知身上的棒瘡現在好了沒有。”

    “無論是秦王抑或魏國公,走這一趟無非是想和逕勿彌補關係罷了,總之不會是真衝着對我的歉意,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春歸緩緩揉着腮幫子,像是經這一上晝的微笑深覺面部痠疼,想到秦王妃臨走前說的話,再度忍不住唉聲嘆氣:“王妃說日後會下帖子給我,請我去秦王府再會,我不知秦王是什麼考量,但覺王妃倒是個當真溫和誠摯的人,她這樣屈尊降貴盛情相邀,我若拒絕一來是失敬,再者也的確覺得過意不去。”

    但真要去秦王府走動,春歸又會覺得莫大壓力,她現在已經是趙門婦,交際應酬代表的是太師府和蘭庭,萬一言行上有不警慎的地方,說不定就會埋下隱患,誰知秦王有沒有奪儲的心思,更不知蘭庭心裏如何打算,太孫和十皇子的立場就已經足夠麻煩了,再加上一個秦王……春歸可從沒想過她一個小女子竟然會被捲進儲位爭奪戰。

    “鄭貴妃雖爲秦王養母,但自來便對秦王十分苛厲,魏國公的妻族有一姻親,女兒經大選入內廷,如今亦居嬪位,這位莊嬪育有八皇子,魏國公似乎對八皇子更加用心。”蘭庭自然聽得出春歸的言下之意,酙酌說道:“秦王選妃倒是依循了祖制,秦王妃並非高門大族出身,雖也是官宦家的女兒,父親不過是七品縣令,皇后曾經贊她溫柔恭順,二叔祖母也說秦王妃熱衷行善,常往佛寺、善堂施捨錢款,倘若日後王妃邀請輝輝共行善事,能讓老弱病孤受惠,這便是有益之事,大不必忌諱。”

    這就是說蘭庭並沒有與秦王府劃清界限不相往來的意思,不過還當保持適當距離。

    春歸其實還想再問一問蘭庭在太孫和十皇子間究竟是何態度,但到底又顧忌着“交淺言深”,而且她一個內宅婦人彷彿也不應該過於關切朝堂之事,想想還是沒有衝動。

    依趙大爺的城府,倘若需要她避諱抑或出力的時候,自然會及時提醒,總不至於任她糊里糊塗的捅漏子罷?

    轉眼便到桂榜張布之日,蘭庭胸有成足到了壓根沒有遣人去看探的意思,倒是老太太坐不住,大早上便打發了

    下人去貢院門口看榜,還不待下人回來,報喜的官差卻已經敲鑼打鼓到了太師府門前——趙大爺果然高中解元。

    一時間闔府上下都是歡欣鼓舞,老太太更是笑得合不攏嘴,連二叔祖母也來道賀,出於和老太太互相看不順眼的原因,被春歸一請,二叔祖母就順水推舟來了斥鷃園喝茶,春歸也總算有了機會把鳳嫗相贈的琴譜奉送。

    “隔着一長條街,我竟都能聽說庭哥兒和新婦琴瑟和諧的話,我起初還不信。”二叔祖母把禮物愛不釋手之餘,怎麼看春歸怎麼順眼,開口打趣起來:“庭哥兒年少老成,我原以爲他多少不懂風情呢,做不出來那多外露的事,但這回我可相信了。連怎麼賄賂我他都能替你想到,也難怪一天天的四處去買喫食體貼媳婦了。”

    被長輩這樣打趣,春歸忍不住老臉一紅,連忙轉開話題:“日後還望叔祖母看顧教導。”

    “拿人的手短,我只能答應了。”

    聽這話雖說勉強,但二叔祖母卻是滿面笑容,表示自己根本不和春歸見外,她又早留意見屋子裏懸掛的瑤琴,問道:“春兒也會操琴?”

    “幼年時曾受父親教導,學過一陣,只可惜未能精練。”

    二叔祖母便讓春歸撫琴一曲來聽,而後也果然不和春歸客氣:“基礎不錯,卻果然只是粗通,想來這些年練習得少,指法頗爲生疏,你若還想精練,便拜我爲師,我隔上十日給你開一堂課如何?”

    這哪有拒絕的,春歸連忙拜師。

    最後二叔祖母還不忘又打趣一番:“要說來你原本有個現成的師父,庭哥兒於此一門的造詣便足夠把你調教出來,只是他接下來恐怕沒有這多閒睱,才輪得上我來好爲人師。”

    春歸送走了二叔祖母,轉來卻見個陌生的婦人正在院門外和曹媽媽竊竊私語,兩人見了她也不上前見禮,那婦人翻了個白眼便轉身走開了,態度極其蠻橫。而曹媽媽也轉身回了院裏,恢復目中無人的傲慢態度,讓春歸隱隱覺得一場爭鬥又將拉開序幕。

    她在腦子裏下令:“去看大爺在幹什麼。”

    接收指令者自然只有渠出,然後春歸又收穫了一雙白眼。

    原來渠出正在斥鷃園“放空自我”,地點便在小後院的魚塘邊,春歸推開窗戶明明瞧見了她,卻非要多此一舉折騰玉陽真君再用神識轉告,做爲魂靈,渠出深深認爲顧大奶奶對玉陽真君大大失敬。

    白眼相向就是渠出爲神君打抱不平的態度。

    但怨氣歸怨氣,對於春歸的指令渠出當然要一絲不苟的執行,她飄去外院,很快找到了今日忙着應酬的趙大爺,此時正在一處偏廳接待訪客。渠出先看那訪客,和趙知州相差無幾的年紀,和趙知州相差無幾的一本正經,髮髻上罩着方巾,穿着也是便服,但往那一坐怎麼看怎麼像端足了官威。

    正打量着,渠出便聽“官威”開口說道:“真是一轉眼的時間,庭兒竟然都考取了功名,倘若你母親在世……縱便是她在天之靈,現如今想必也是滿懷安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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