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首輔家的長孫媳 >第279章 逼着納妾
    菊羞眼瞅着大爺今日形隻影單的自力更生,幾乎不經大腦就作出了女主人“好景不長”又開始貪睡偷懶的判斷,想着大奶奶親自賦予並再三強調讓她督促提醒的特權,就完全沒把大爺“不用太早喚醒大奶奶”的交待當一回事,正準備突然襲擊發揮她的獅吼神功,無情嘲笑外加懲罰大奶奶的意志薄弱,沒想到帳子一掀,看到的竟然是這樣一幅詭異情景。

    大眼小眼地互瞪一陣後,菊羞爬上牀去,趴在近處把春歸好番打量:“大奶奶不會是和大爺鬧彆扭了吧?”

    春歸沒好氣地看着她:“這樣明顯?”

    “真是這樣?”菊羞“嘖嘖”兩聲:“這可少見!奴婢昨兒夜裏服侍大奶奶洗漱時,就見您的神情不怎麼痛快,臉上陰雲密佈電閃雷鳴的,且大爺的話比往常也少了,心裏就猜測着莫不是您兩位竟有了爭執?只不敢相信,還道是奴婢自己多心了,沒想竟然真是鬧了彆扭。”

    她仍在春歸面前趴着,眼珠子骨碌碌地亂轉一陣,突然挺直了脊骨:“莫不是,大爺因爲六殿下和董姑娘的婚事心裏不痛快,大奶奶拈酸喫醋了?”

    沒等春歸回應,菊羞就說起她如此判斷的依據:“昨日裏也沒有發生別的事兒,大奶奶又一貫心寬,雞毛蒜皮的事纔不會放在心上,奴婢想來想去,也只有拈酸喫醋這一可能了,大爺也真是的,雖說晉國公從前的確有意和太師府聯姻,就算大夫人從中作梗,大爺自己不也沒有堅持不是?如今才覺懊惱,也難怪大奶奶心裏不痛快。”

    “胡說什麼呢!”春歸這才阻止了菊羞繼續發揮想象,伸腳把她輕輕一踹。

    可腦子裏到底忍不住“胡思亂想”,疑惑自己難道真是在拈酸喫醋不成?這可真是無理取鬧了,她可心知肚明趙修撰的意圖,爲了大局早就決意婉拒晉國公的美意,否則論是沈夫人如何的從中作梗,趙修撰也不可能任由擺佈。他怎麼會因爲董姑娘另嫁他人就鬱鬱不樂?

    自己決非拈酸喫醋,應該是眼看着趙修撰獨自煩悶卻無能爲力,根本不知他因何煩悶所以完全無法分憂解難,所以懊惱不滿,說到底是在責怪自己——春歸果斷選擇了這一“賢良淑德”的原因爲自己註腳,拒絕承認無理取鬧的錯謬。

    不過這樣彷彿更不應該埋怨趙大爺了?

    春歸決定不再深究這場悶氣的根源,她是個大度的人,就像菊羞說的一貫心寬,既然已經選擇了不再過問趙大爺爲何不滿六皇子即將迎娶董姑娘的事,就不應胡思亂想使小性,一晚上的悶氣已經足夠摧殘身心了,繼續窩火大不利於美容養顏的大計。

    又待往躊躇園例行晨省歸來,聽聞湯回求見,只見他奉上一托盤白花花的銀兩,說道是奉大爺之令:“大爺稱易夫人既然要認大奶奶爲義女,必定會正式籌辦一場認親宴,一來大奶奶要準備給董、易兩家諸位親長的進禮,再者大奶奶既然與董姑娘有了姐妹的名義,添妝時就更要豐厚些,這些銀兩大爺交給大奶奶備用,另外還讓小人協佐着姜東,把京城裏知名的綢緞首飾等等店鋪列張單子出來,方便大奶奶備禮。”

    春歸倒不是因被這盤子銀錠取悅,心想蘭庭雖然昨晚提都沒提易夫人認她作乾女兒的事兒,怕是認爲這件事本來不需再商量,並不是只顧着莫名其妙的煩惱一點沒有上心。這樣一想春歸就更覺得自己是小題大作,平白無故生一晚上的悶氣了。

    於是單方面的着惱,又單方面的和解,打算着今晚親自下廚操持幾道蘭庭愛喫的菜餚以示化干戈爲玉帛的誠意。

    只是轉怒爲喜的心情沒維持多久,當春歸照例在阮中士暫住處聽教,尚且還在小院裏的涼亭裏和阮中士品茗,聽她說起聖德太后從前的藏書,有幾本大具情趣,不速之客彭夫人就從天而降。

    這位不知出於什麼心態,對於阮中士一貫不搭不理,儼然並沒把阮中士當作客人禮待,但今日卻堆着滿臉的笑,先是噓寒問暖一番,緊跟着又是客套寒喧,居心叵測得相當明顯。春歸正猜測着彭二嬸難道是有求於阮中士?就見二嬸把熱情的笑臉對準了她。

    基於對彭夫人的一貫瞭解,春歸立時進入了備戰狀態。

    “上晝時我孃家的大嫂來串門兒,說起她的外甥女,雖然不是官宦門第的女孩兒,卻也知書答禮品貌雙全,大嫂就想替外甥女做媒,說給咱們家庭哥兒做二房……”說到這裏特意頓了一頓,帶笑把春歸打量幾息。

    春歸很沉得住氣,保持着洗耳恭聽的態度。

    彭夫人只好繼續她的自話自說:“我孃家大嫂確是一番好意,想着太師府裏,不管是

    大伯還是二老爺,授職後都有內眷操持着納妾添喜,庭哥兒是三元及第,這是何等榮耀?更應該循例隨俗,不過庭哥媳婦入京不久,又少本家的親朋幫襯着,不便打聽哪家門戶有沒出閣的女孩兒,更難知道對方的性情品行,我大嫂這纔想着熱心一回促成此事。

    我大嫂想着,庭哥兒這樣出息,添喜的事兒自然不能過於隨意,妾室出身良籍那是必然,商賈家中的女孩兒也不應考慮,她那姨妹嫁的雖不是官宦士族,夫家卻也是耕讀門戶,本不願讓女兒屈爲妾室的,不過庭哥兒畢竟不同於普通,要若庭哥媳婦代表着太師府親自出面納聘,也不算辱沒了他家的姑娘,甚至能稱作一樁美談了。

    不過我心裏卻清楚,我們家一貫不在意那些虛名兒,對於貴賤之別也看得輕淡不少,就說庭哥兒吧,也從不把和柔當作奴婢看待,心知長嫂早就擇定了和柔做他的屋裏人,尋常待她倒也敬重,庭哥媳婦沒急着替庭哥兒操持納妾添喜的事,自然也是一早就認定了和柔,所以我並沒有答應我孃家大嫂的提議,哪知嫂嫂竟然着惱了,我逼於無奈,才把這些內情告訴了她。”

    這篇滔滔不絕的大論說了一半兒,彭夫人又再一頓,見春歸仍然無動於衷,沒有急怒也壓根不想搭腔的模樣,彷彿這事和她沒有絲毫關係一般,彭夫人暗自冷笑,飲一口茶,慢條斯理繼續說道:“我孃家大嫂聽我解釋,纔沒再着惱,只提醒我說‘雖則只納一個奴籍出身的侍妾多少簡慢,也不可能爲此大張宴席有失添喜的意思,好在有尊重先慈遺願的說法,倒不至於引起誹議,不過你們家庭大奶奶既然有了這主張,還是快快操持起來

    ,省得世人議論她不通事理,白擔個妒悍不容人的罪名兒,如今誰不知道庭大奶奶既得聖德太后青睞品行又爲皇后娘娘嘉許,引發流言蜚語可就不僅僅關係到她一己之身了’。

    我聽這話,方纔警醒,也知道我不是庭哥媳婦的正經尊長,我只是嬸孃論來不該越俎代庖,但誰讓大夫人如今遠在汾陽,很不便提醒你這些事體,少不得由我操心了,今日我急着來尋你,叨擾阮中士授課,就是想問你一聲兒,打算什麼時候正式給和柔名份,是不是擔心着只給庭哥兒納個婢妾不夠添喜?要庭哥媳婦是打算着先放和柔良籍,這才方便宴請親朋,你知會一聲兒我也好幫着你操持,這件事的確不適宜再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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