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首輔家的長孫媳 >第454章 等你盡興
    趙九當然不是太師府堂堂總管的原名,但就連老太師在世時也只暱稱他爲“小九”,故而大老爺、二老爺也只好稱他爲“九弟”,三老爺、四老爺得喊他一聲“九哥”,他就這樣成了新任家主的叔輩,闔府上下都沒人再喚他的大名了。

    趙九雖才而立之年,擔任太師府總管的職差卻已經有了十年,說起來倒是和弘復帝治一樣長短,在太師府的衆多家僕中,可謂“年輕有爲”,他自認爲也見識過不少大風大浪,可今日除夕節主家鬧生這接二連三的風波,着實讓趙大總管深覺訥罕。

    怎麼這多妖魔鬼怪都商量好在今天一齊作動呢?

    事已至此他也只好如實稟報:“小人奉令去請四老爺來軒翥堂,打聽了一圈兒竟沒打聽出四老爺去了何處,倒是交待去請三夫人的婆子打聽得三夫人據說是往文汲樓的方向去了,怎知這婆子沒到文汲樓門前,便見婢女英仙擡腳就跑,婆子追她一歇,英仙正好被小人堵個正着,只英仙招供之事……小人實在難以啓齒。”

    “九叔直說無妨。”

    趙九神色很是掙扎,好半天才繼續稟報:“英仙聲稱是三夫人交待她在文汲樓外望風。”

    婢女英仙又是以頭搶地,不待逼問便流利招供:“三夫人暗中約見四老爺在文汲樓相會,擔心被人撞破,才囑咐奴婢從外頭把文汲樓上鎖,奴婢越想越是心慌,一見人往這頭過來,不敢暴露三夫人在文汲樓裏,只好跑避,不料卻又撞見了大總管。”

    這下子包括老太太在內,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三老爺趙清城午宴時被族兄趙遠城糾纏着狠狠灌了幾杯酒,沒到宴散便自覺不支,回到居院倒頭大睡,剛纔因着趙洲城要開軒翥堂公審,他才被僕人喚醒,其實腦子且還有渾渾噩噩不甚清醒,此番突然成了萬衆矚目的對象,難免有些僵怔。

    老太太狠狠頓了頓今日特意拿在手裏的鳩首杖,羞憤不已:“家醜,真是家醜!”

    就連二老太太都沒鬧明白,今日看着像是大老太太要拿春歸開刀,怎麼審着審着竟又生出如此莫名其妙的枝節?!

    “可見着四叔

    父與三叔母?”蘭庭卻仍然面不改色。

    “小人已經令英仙打開文汲樓的院門,剛開門,就看見了四老爺。”且還風度不減的衝他笑道“有勞九叔”,哪裏像被撞破了姦情的模樣?所以趙大總管立時篤定是英仙的謗毀,四老爺和三夫人間清清白白,強行被人促成了瓜田李下。

    趙洲城卻不待蘭庭繼續理問,發難道:“我道顧氏與三弟婦怎麼如此親近,原來竟是近墨者黑,軒翥堂趙門竟然有此兩個子媳,簡直是家門不幸,蘭庭既爲家主,今日必須處治此二淫婦刁媳。”

    “二哥休得輕信奴婢栽陷之辭。”趙清城這回是徹底清醒了:“論是內子,抑或大侄婦,皆只爲奴婢指證怎能落實罪行?”

    趙洲城咄咄逼人:“行爲此等狠毒無恥之事,也只能驅使心腹奴婢,三弟只用奴婢說辭不可採信作爲開脫,又怎能上人心服口服。”

    “英仙並非內子心腹奴婢,且她若真是心腹的話,又何至於這麼輕易就背主?更不說今日除夕,怫園裏人多眼雜,內子單挑今日與四弟私會的招供根本就與情理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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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三夫人是聽奴婢說三老爺中午飲多了幾杯,才讓奴婢遞話給四老爺約定暗中相會。”

    彭夫人也道:“尋常怫園裏各處館舍多有僕婢看守,倒是今日,因着合歡宴的緣故將各處僕婦都調遣去兩處宴廳,尤其像文汲樓,今日總不會還有人想着去那裏看書,所以清靜無人,三弟婦怕是往前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今日才覺時機難得。”

    她這話音剛落,四老爺和三夫人一前一後的進來,兩人均是神色平靜衣着整齊。

    但老太太卻相信了二兒子和二兒媳的指控:“你們兩還有臉來此!”

    趙淅城和三夫人只是行了禮,一聲不吭落座。

    緊跟着就又一個人證登場了。

    “老太太,奴婢白鷺求見,說她有要緊事稟報。”蘇嬤嬤先入內。

    白鷺緊跟着進來,倒頭便拜,滿臉的驚惶:“奴婢今日因着四夫人養的貓兒白團不知跑去了何處,四處尋找,到了沅水邊上才發覺白團的腳印,又找了好一陣纔看見白團,但白團並不

    聽奴婢招呼,躥去了文汲樓上,奴婢好容易才逮着白團,剛欲下樓,就聽見樓下有人說話,奴婢一望,竟發現是、發現是……”

    白鷺一臉的憤怒:“發現是三夫人扭着四老爺訴衷腸,說什麼真正心悅的是四老爺,到而今越發難忍相思之情,虧四夫人尋常待三夫人那樣親近,原來三夫人對四老爺竟懷着這等見不得人的心思,奴婢聽三夫人還說,私底下還寫了不少思慕四老爺的情詩,都收藏在屋子裏,老太太倘若不信,只需搜檢三夫人的屋子,就能證實奴婢並沒有撒謊。”

    “真是一派胡言。”趙淅城這才自辯:“今日我是聽二哥的話,二哥說與我有要事相商,我纔去的文汲樓,沒想到未過多久三嫂竟然也來了文汲樓,且三嫂一進院門,院門就被人從外頭上了鎖,我和三嫂立時反應過來是中了二哥的算計。”

    “我何時讓你去文汲樓?”趙洲城自然矢口否認:“分明是你們兩個姦情被撞破,才商量好反誣於我。”

    再次讓蘭庭理斷:“大郎是家主,今天必須理斷這件公案。”

    “我相信四叔的話。”蘭庭如其所願,擺出悍然包庇的態度。

    “那你這就是有意混淆是非,果真是色令智昏,你聽信顧氏蠱惑,縱容顧氏串通伍氏欲奪中饋之權,包庇二人無恥惡毒罪行,你還有何資格擔當軒翥堂的家主?!諸位族公尊長,家主偏私,洲城只能請諸位親長明斷是非,只要搜檢伍氏的屋子,必能察出書證。”

    老太太也是痛徹心扉,衝着蘭庭直頓鳩首拐:“庭哥兒,你辜負你生母的教誨也就罷了,竟荒唐到了如此地步,你連你的祖父也一併辜負了!”

    “是非黑白當然要理斷清楚,想來二叔的一併人證都已經到齊了,那麼,我也要開始傳召人證了,對了,關於白鷺招供的書證,不用另行搜檢,想必三叔父已經隨身攜帶。”

    趙清城:……

    很慚愧的說道:“三叔今日確然是不勝酒力,並非佯醉……剛被喚醒時混混沌沌,一時忘了大郎的囑咐,不過那書證現在也可遣人去取。”

    家主終於要反擊了,二老太爺頓覺精神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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