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糊情問青天 >第四十三章 羣起攻之(2)
    一人起,二人從,三人衆,如此下來,混亂嘈雜的場面再次瀑發出各種各樣吵鬧的聲音來。

    當中有人附和,有人反對,兩方人馬,各持已見,一時竟是相持不下。

    附和的人羣中,有人出言道。“鄉親們,咱們好不容易逮住了一個害人的狐妖,豈能輕意放過她。我看不如咱們當羣就焚燒了她,以絕後患。”

    反對的人羣中,卻是有人駁斥道。“好啊,你們對待這樣害苦咱們鎮上的狐妖就得如此。免得放過了她,受害的還是咱們。但是,你們以爲只除了此妖就天下大平了嗎?”

    “俗話說得好,剷草除根,這個根不除,咱們一樣難逃厄運!”

    聞聽此言,衆人一陣沉默,兩方人馬暫時稀息下來。

    一時之間,衆人把所有怨恨的眼光全都投到了白子荷的身上。

    沉默就像嚇人的瘟疫一樣,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來,直至鋪天蓋地,冬雷滾滾,夏雨聲聲。

    場上,這一羣一齊圍攏上來的人羣頓時就停駐在了當中,對着仍外在當中不明所以的二人怒目圓瞪,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直到此時,外面圍攏上來的人鬧得形勢一時大變,局面也甚是變得大爲怪異和苛刻。

    而先前漫不在乎的白子荷這時才煥然驚恐起來,她張目四下裏環視了衆人一遍,抖索地挪動了一下她那虛弱的身體,努力向左白楓靠近,一雙略微苦澀而不安的眼睛,正怔怔地望向她跟前的左白楓,心中暗暗設想着;左白楓啊,左白楓,你真是我前世的緣孽!

    如今我逃不脫,你揮不去。咱倆就這樣纏纏綿綿糾結在一起,上天入地,甘苦與共。

    然而左白楓就不一樣了,他一邊看上週圍的形勢,一邊滿頭不解地問。“白子荷,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外面洶鬧的人羣讓你心裏害怕了。我可告訴你,有我左白楓在這裏護着你,你寬心就好。”說着,又毫不猶豫地把白子荷整個人護在了自己的身影之下。

    可是,儘管左白楓已經把白子荷護在了自己的保護之下,但是白子荷此時此刻所表現出來的驚悚之情,仍然是迷漓不清的,令人痛惜的。

    她定定地瞪眼盯着眼前這一些喧鬧不休的人羣,嘴巴里微微張動了好幾次,好像欲言又止的樣子。但是等了許久,終究是沒見白子荷開口說出一句像樣的話來。

    只有那一副說愣不愣說傻不傻的表情,極其複雜地駐立在那裏,彷彿就像一個溺水命之將息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怎麼甩,怎麼抖,也休想從中分離出來。

    左白楓見狀,白子荷此時和之前那一副一往情深的樣子比較起來,現在的窘境簡直讓人心痛得直掉淚。因爲白子荷此時此刻所表現出來的外貌形容,簡直就是一副讓人難以描繪的苦瓜臉,酸癟子。

    一時心慟情悲起來,左白楓不得不轉身努力挽扶着白子荷有一些抖動的身子,啞聲看上一衆虎視眈眈而且越靠越近的人羣,並且着力地大聲喧囔道。

    “你,你們,你們這是爲何啊?竟然像盯着死敵一樣盯着我倆,難道我倆真是害苦了你們過不上安穩日子的惡狐妖?”

    “哈,哈,你倆是不是害苦咱們過不上安穩日子的惡狐妖,不是咱們說了算,而是這位指引咱們前來捉妖的妙道法師說了算。”

    霎哪之間,不等左白楓爲白子荷辯白的話語引起一衆人羣的轟動,爲首的那一個粗壯男子就徒步上前,回手一指,指上了隱藏在人羣當中一位衣着黑色長袍,頭戴一個金色月牙緊咒圈,一身道服打扮的中年男子說道。

    左白楓愣然一怔,循着那粗壯男子的手指方向看去,但見夾雜在人羣之中那一位妙道法師的舉止形態,樣貌形狀,根本就像在二個時辰之前還和自己比鬥法力的青面郎所化,那裏是什麼道法高深受人敬重的德道法師呢?

    有了這一層意外的發現,左折楓繃緊的心霎時放鬆開來。他心裏默默想,只要能把青面郎這個騙人的虛僞面目當衆揭穿,他和白子荷身處危險境地的致命威脅,就會自然而解安然無恙了。

    而要怎麼揭穿青面郎這個可惡的化身,告知於大衆纔是眼下他左白楓最急於想要做的事情。至於白子荷見不得白日之光的虛弱身體,因爲多了左白楓這一層安魂咒護身,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什麼魂消散的惡果。

    想明白了這一些環節,左白楓正待向人羣中的那個妙道法師,一應而去。誰知身後表現低迷的白子荷,這時卻拉扯住他的半截袖子,附耳於嘴小聲叮囑道。“白楓,你別急。我怎麼覺得這個妙道法師有一點古怪呢?好像咱們的一個老故人附形所演化的一樣。”

    “你還是等一等,讓我先會一會他再說。免得你喫虧在前那就糟了,咱們就真正的沒有退路了。”

    左白楓驟然一皺,正眼對着白子荷靜看了一會,才說道。“子荷,其實這個妙道法師我也感覺到他的古怪之處了。只是不想驚動於你,我沒有說出來而已。”

    入耳之言,怦然心動,白子荷一時莫名興然而嘆,當即懷着萬分惋惜的口氣默然說道。

    “哎,白楓,雖然我們相識相認這麼短,可是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天上人間,地上紅塵,五行之內,早已把你我綁在了一起,即使嗲苦苦掙扎抗拒,仍然是改變不了眼前這個事實。”

    “要知道,妖物無心,無心不變;妖物有情,情義專一,我白子荷正是衝着這一世的情心而來的。你又何必這樣護我周全,落你這一世的孤單。”

    左白楓一時啞然無語,怔怔地望着四周越圍越緊的人羣,頓時心情膨湃上,波濤洶涌,腦中不時幻化出一片片一段段可惡的畫面來。

    而火光之下,外面這一羣不明所經被人擺佈的人羣,就像惡魔厲鬼魑魅魍魎一樣,虛浮着一張張醜惡無比的鬼臉,張牙舞爪地擺弄着自己的威穢之笑。

    左白楓不自覺地搖了搖頭,側目向白子荷虛飄了一眼,正待向人羣當中的妙道法師揮掌而去,就見白子荷嫣然一笑,回頭搶先一步向妙道法師打出了一掌。

    左白楓猛然大驚,兩眼死死地看向已然出手的白子荷,再想出手把白子荷相救下來已然遲了一拍,只得閉着眼睛放任自由,由她去了。

    可是,就在左白楓閉上眼睛遲疑不滯的這一瞬,人羣之中的青面郎正一臉奸笑和陰惻地迎了上來,揮手輕輕一擋,就把白子荷連人帶影擋了回來。

    只聽得一聲“啊”然尖叫,白子荷又像樹上一片被秋風肆意抖落的葉子,蕩然飄下。

    而那迎上前來的妙道法師,則是陰露着一雙禿鷙的眼睛,滿臉笑呵呵地睥睨着眼前的這一切,不動聲響地領略着周圍一衆人羣的高聲喝彩和熱烈慶祝。

    他此時露出的那一副陰險奸詐的面容,彷彿就像是挑釁和嘲笑左白楓和白子荷一般,肆意地釋放他得意的歹毒之作。

    左白楓頓時被氣得七竅生煙,而一時又深覺無可奈何。但是面對一羣羣情激動不明真相的人們,他又顯得頗爲退卻了。

    因爲左白楓覺得他現在身陷圖囹兩難之境,最爲重要的事情就是保護好和避免白子荷再次受到任何的傷害。否則,他和直接扇動民衆鬧事的妙道法師之流,害死白子荷兇手和青面郎,就沒有什麼實質意義上的區別了。

    意識到這一點,左白楓連忙低頭看了一眼癱倒在地上的白子荷,柔聲而略帶責備的口吻說道。

    “子荷,你沒事吧。你怎麼那麼傻呢?明明是自己有傷在身,卻是這一般頑劣不聽,偏要往那個蓑人身上撞。這一下好了,那蓑人沒事,你卻撞壞了。”

    “還有吶,實話告訴你。那個妙道法師不是別人,正是青面郎所遁形演化的。”

    “至於青面郎這個惡魔,我有法器在身,他傷害不了咱們。倒是那一羣不明真相被人擺佈的人羣,纔是咱們的頭號天敵。弄不好,咱們就會被他們困死在了,那裏也逃不去。”

    白子荷靦腆而笑,緋紅莞爾,哇的一聲,一口鮮血突然噴涌而出。

    霎時,那鮮血又把白子荷胸前衣襟沾染了一片,注目看着,仿如一朵朵如妖嬈的鮮花。

    左白楓看着白子荷這一翻纖弱的情形,心中似乎也將哭泣起來。想他左白楓雖然是一個懶於修仙學道的童子,但也不曾經歷或面臨過這樣一個被動而傷情的局面。

    如今,不知是爲情所動,還是心中的勇氣倍增,左白楓居然信心滿滿,爲了眼前這個嬌弱而謙虛的女子,一改前非,頂咖咖地獨自面對一個修行了千年的魔族王子,妄置生死而不顧。

    白子荷終於又挪動了一下身子,好像示意左白楓府身下來,一時輕言道。

    “白楓,你猜得對。那個妙道法師實乃青面郎所化,他身上散發的那一股特別味道,永遠也湮沒不了,改變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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