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蜘蛛中將嘴裏吐出來的話,就如同一道驚雷從天而降,直劈得我神清氣爽,外焦裏嫩。
睡意瞬間跑得不知所蹤,眼角劇烈抽搐
一邊囧到無與倫比,我一邊努力把扭曲的五官捋順,表情好不容易恢復到正常波段,立刻拿眼睛示意自己的老同學趕快出言反駁。
情人什麼的,這種身份實在令人無法直視,簡直讓我想掀桌了好不好
波魯薩利諾同學面沉如水,只是很可惜,他跟我半點默契也沒有,根沒察覺我死命打眼色的行爲,自顧自瞪着鬼蜘蛛中將。
發現自己不能從老同學這裏收穫絲毫的安慰和幫助,於是我果斷移開視線,目光轉到鼯鼠中將身上滿懷希望的看過去。
這位先生你看樣子就沉穩可靠,一定不會贊同我臨時上司的妙想天開,對吧對吧
我直勾勾盯着人看,卻沒料想這些混蛋都沒發現,他們三隻居、然、無視作爲當事人的我氣急敗壞反應,彼此間不動聲色對視,也不知是打什麼眉眼官司。
又等了一會兒,經過一番旁觀者雲裏霧裏的眼神交流,在場餘下兩個男人居然黃猿大將和鼯鼠中將,兩個人收起面上的各種古怪神色,居然都露出頗認同的表情
見狀,默默移開視線,我森森的磨了磨牙。
果然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嗎
臨時上司和鼯鼠中將也就算了,前者反正沒看我順眼過,後者根沒交情,重點是波魯薩利諾你這混賬指望你我不如指望一塊叉燒
好的同窗愛呢‵′凸。
頂着一腦門鋪天蓋地黑線,無語凝噎好半天,我顫顫巍巍地舉高手,作踊躍發言狀,“爲什麼總是情人”
就不能找個別的好藉口
如我這般潔身自好三有三無的大好青年,莫名其妙蓋上誰誰誰的情人戳子,是件多麼令人悲傷的事啊
爲保護自己清白無瑕名聲,在三位將領把注意力集中過來的時候,我努力自救,內心吐槽順便也波瀾壯闊
你們海軍將領的想象力未免太匱乏了吧
剛到馬林弗德那天,我的老同學眼睛不眨的撒謊,用的理由也是什麼情人,如今我這位臨時上司居然照宣科
連個花樣都不帶換,沒文化是吧
情人情人情人,還真是萬金油一樣的答案啊喂除了這就找不到別的搪塞藉口了是吧
不能拿點新意出來麼
什麼叫讓你鬼蜘蛛神魂顛倒的女人逼急了會叫你魂飛魄散倒是真的
眼神隱晦的猙獰幾秒鐘,懷着無比複雜心情,我誠懇的把視線固定在臨時上司身上,試圖據理力爭,“比起有損您名聲的藉口,還有更好的選擇。”
“比如親屬。”
努力擺出一副爲你好的表情,我笑得非常和藹,“想給自己家屬安排個好位置,她又沒什麼事,您着實頭疼。”
“這樣的理由更容易叫人相信,又不必自毀聲譽。”
“中將大人,您是不是呢”
作爲一個有權有勢的將領,想找門路給家屬弄點福利,不是更得過去嗎
裙帶關係不比坑爹的情人通用些海軍部中將24k純金一樣閃亮昂貴的名聲,您悠着點啊不要做出如此巨大的犧牲啊
臨時上司的偉岸形象我真心不敢玷污啊
我和他兩人四目相對,面面相覷。
等了好一會兒,鬼蜘蛛中將眼神微微一鬆,似乎有點被動,自言自語一樣的反問,“親屬”
接着也不知是想起什麼,他頓了頓,把音量壓低些,神色喜怒不辨,“不能用親屬作爲掩飾,因爲那很容易查到,我在故鄉已經沒有親人。”
“或者是以前認識的鄰居某個朋友家的孩子”
提出選項之後,他又很快地搖了搖頭直接否定掉它們,“關係太疏遠,不會有誰相信我肯爲沒什麼情分的人冒險。”
“也不是不會有直系親屬啊”我咬咬牙,正想給點提示,話還沒出口,腦門就被不輕不重彈了彈。
緊接着,坐在邊上的老同學收回他的毛手毛腳,哼笑一聲,道,“耶百歲你不會是想冒充鬼蜘蛛的女兒吧”
波魯薩利諾先生,黃猿大將閣下,這時候倒是心有靈犀起來,“鬼蜘蛛沒結婚,不過可以有孩子,你想這樣”
對對對沒等我一臉欣喜的搗頭如蒜,身側這人忽然莫名其妙的壓低臉,湊近到耳朵邊,“百歲的提議,我反對哦”
爲毛如此義正言辭的理由,你反對個毛
我瞪大眼睛,隨後就看到老同學笑得風流倜儻,“因爲”的聲線拉得老長老長,後邊的話卻怎麼都不肯痛快出來。
又賣了好一會兒關子,波魯薩利諾微微支起身,拉開湊得過分接近的距離,他拿眼角瞥向鬼蜘蛛,語氣居然很正經,“看着鬼蜘蛛的臉,我實在喊不出岳父大人啊”
“”臨時上司,鬼蜘蛛中將,o。
“”圍觀羣衆,鼯鼠中將,ΦΦ。
“”黃猿大將閣下,波魯薩利諾同學, ̄ ̄。
“”我,一一。
好想抽死他怎麼辦在線等,急
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誰有反應,在場四個能湊一桌麻將的人,彼此面面相覷,現場象是卡殼的錄像帶,安靜得詭異。
沉默沉默沉默
沉默
此情此景簡直叫人悲傷逆流成河。
頂着滿額頭突突亂蹦的青筋,我險些把後槽牙都磨穿,要不是礙於自己的武力值比照起海軍大將,實在有些不夠看
好吧
面無表情的腦補一會兒,把某隻看着象人質就是猴子的混蛋大將倒吊起來各種抽打,最後我深深的吸了口氣,故作輕鬆微笑,“好吧情人。”
黃猿大將波魯薩利諾同學你贏了情人就情人,總比我冒充女兒,然後你丫當衆喊岳父大人讓鬼蜘蛛中將心肌梗塞的好。
我眼瞅着你就是這麼個惡劣的混蛋幹出叫人爆血管的事,對你來稀疏尋常對不對
聽你們二十幾年交情來着,波魯薩利諾同學你怎麼可以坑朋友呢
想了想悲劇的鬼蜘蛛中將,接着代入和他有相似背景的自己,沉默兩秒鐘,我只覺得內心有隻人咬着手絹,臉上掛滿寬海帶淚。
未來已可預見的前景慘淡了有沒有我這是造了什麼孽,當年纔會和波魯薩利諾同學你變成朋友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