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綜]七十一變 >69.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鋼鐵之心

    偉大航道前半段終點,香波地羣島是黑與白的交界處,是自由天堂,也是混亂聚集地。

    這裏有世界政府與海軍絕對控制的區域,同樣也有海軍力所不能及的不法地帶,黑暗光明交錯共生,正義墮落僵持不下。

    聚集所有邪惡與善良,海軍、海賊、貴族、奴隸,壓迫與抗爭在每個角落上演,財富沾染鮮血,惡欲糅雜痛苦,最終融合成無法界定的羣島。

    外邊傳來燃放煙火的聲音,緋紅紫白在空氣裏搖晃擴散,光華映照下的整片夜幕交織出大片大片明媚豔色。

    薩卡斯基停下手中工作,起身走到陽臺,擡起視線,靜靜看着高空。

    天穹夜涼如水,不知何處飄過的樂音悠悠揚揚,流轉成低吟淺唱旋律,暗示着香波地羣島,奢靡浪費的饗宴上半夜節目進入尾聲。

    至於後半夜更爲精彩的環節,短暫休憩過後,沉溺在天堂的尋歡者們,會如同往日每個夜晚那樣樂此不彼。

    藉着昏聵暗夜掩飾,所有見不得光的狂歡蠢蠢欲動,窮奢極侈宴會,燈紅酒綠聲色犬馬,引得參與者如癡如醉,流連忘返。

    香波地羣島的夜,是極好的消磨意氣的地方,醇酒美人,歌舞競技,蝕骨,一擲千金,所有想得到想不到的樂子隨處可見。

    那些令人眼花繚亂的人間極樂,象太陽光里亞爾其蔓紅樹分泌的泡泡,看似絢麗繽紛,實際卻一觸即碎。

    回頭看了眼身後冷冷清清的房間,薩卡斯基微微眯起眼睛,隨即從口袋摸出煙包打火機,點燃一支,將它噙在嘴角。

    斜依陽臺雕花欄杆,他盯着煙氣在空中嫋嫋散開。

    算時間,外出的人差不多回來了吧薩卡斯基心想,鬼蜘蛛和千歲百歲,兩個人去往拍賣會,此時午夜臨近也該結束返回。

    香波地這裏的晚上,深夜節目很精彩,不過在薩卡斯基想來,鬼蜘蛛是沒興致帶着千歲百歲去領略一番,就算有心思也沒膽量。

    波魯薩利諾哪裏是好相予的男人鬼蜘蛛要是敢帶着千歲百歲去尋歡作樂,就算是演戲,回頭他們的黃猿大將也百分之一萬的會報復。

    更何況鬼蜘蛛那個人薩卡斯基取下咬在嘴角的煙支,輕輕彈了彈灰燼。

    所以他只要等着就好,等前半夜外出順便叫他沒辦法靜心下來的傢伙返回,他就可以繼續專心看完桌上待解決的文件。

    現在他是心不在焉,雖然明知道鬼蜘蛛在,千歲百歲會很安全,夜裏出於安全考慮天龍人也鮮少在外邊,可還是不放心,因爲她的樣貌身就是麻煩。

    傍晚時分他們所乘軍艦抵達香波地,登陸隸屬海軍政府駐紮區域,稍作休整,鬼蜘蛛就帶着千歲百歲外出,依照先前計劃,去往夜間開始的拍賣會。

    薩卡斯基沒有一同前往,他留在海軍駐地。

    一來,他無意攪進鬼蜘蛛的行動計劃,二來海軍最高戰力大將赤犬的身份太過醒目,去到拍賣場會引發不必要麻煩。

    薩卡斯基不怕麻煩,他卻不得不替千歲百歲考慮。

    那傢伙如今在馬林弗德已經夠引人注意,若不巧香波地這裏再傳出些什麼對她的以後實在不是好事。

    一個鬼蜘蛛也就算了,加上一兩個大將如果被人發現他們太過關注,那不是保護,而是給她惹麻煩。

    當然,薩卡斯基和波魯薩利諾並非對自己的能力沒有信心,他們是海軍大將,保護一個女人不過一句話或者一個指令的事,只是他們更知道,那種保護並非萬無一失。

    在他們看得到的地方,她可以安然無慮,可誰也不能保證,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她就能夠高枕無憂。

    人心是最不可測的東西,即使沒有利益糾葛,也會有無緣無故的惡意。

    半生沙場征戰又供職部位高權重,薩卡斯基和波魯薩利諾,他們躲過多少明槍暗箭,哪裏會不明白呢

    近些時日,波魯薩利諾心遮掩千歲百歲和他們的關係,爲的也是護着她。

    波魯薩利諾那男人總是犯傻,可真要起來

    想了想,薩卡斯基將指尖快要燃盡的菸蒂碾碎,輕薄脣稍微不可察勾起,起來,他也一樣心軟,對千歲百歲。

    從當年到現在,波魯薩利諾唯一放在心上的人是千歲百歲,薩卡斯基唯一肯用心護着的女人,同樣是千歲百歲。

    不是因爲她年輕漂亮,也不是因爲她妖異的聰明,即使到如今,千歲百歲或許不再堅持海軍的正義,薩卡斯基也肯護着她,只要她不是明顯在敵對立場。

    這或許是薩卡斯基唯一一次模糊信念,爲的是千歲百歲參與的那段歲月。

    他堅持絕對正義,爲此手上沾染不少無辜鮮血,薩卡斯基很清楚,直接或間接死在他手上的人當中,也不是每個都罪無可恕。

    只是某些特定時候他,甚至每位海軍將領都別無選擇。

    那些無辜性命,薩卡斯基並非無動於衷,可有時候他只能視而不見,他鐵石心腸也好冷酷無情也罷,爲了保全更多人,他不得不選擇化身惡鬼。

    敵人必須消滅,平民必須保護,可他麾下士兵,他們海軍陣營的將官軍士,同樣是人命,許多時候容不得他遲疑。

    時至今日,揹負海軍大將赤犬名號,薩卡斯基無法否認,自己的正義深處,藏着數也數不清的血與罪。

    犧牲者們的哀慟憎恨,埋在深不見底的黑暗裏,夜深人靜的時候,捫心自問,又有哪個將領沒有被夢魘驚醒過

    千歲百歲,她參與的那段歲月,是最初的黑白分明,是最輕狂無畏的時光,是薩卡斯基心底最純粹的堅持。

    所以他願意護着她,就如同護着他半生堅持,最初,引導他成爲海軍的信念,即使被重重血腥污染也不想放棄的,正義。

    那不是男人對女人的愛,而是刻進骨血的前行方向。

    直到被紛沓而至的腳步聲驚醒,薩卡斯基收起陷在回憶裏的柔軟思緒,支起身,從露天陽臺走回室內。

    不多時,閉闔門扉開啓,一陣濃郁酒香飄散在空氣裏。

    薩卡斯基皺了皺眉,多少有些不贊同的盯着慢吞吞踱進來的中將,“你喝酒了”

    “嗯”鬼蜘蛛悶悶的應了聲,步履沉穩,神色也是清醒,走到房間一角待客沙發上把自己摔進去,擡手蓋在眼睛上,“碰到沒辦法拒絕的場面。”

    拍賣會上能遇見什麼人心思飛轉,隨即又將那點疑惑拋開,視線落在門口,薩卡斯基挑了挑眉,“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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