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千帆揹着手焦急踱步。
“將軍何必心急,他白馬觀要是想平分,就給他們一半,畢竟他們也是出了力的。”
說話的是吳千帆的副將黃廣生,他身爲吳千帆的謀士,多年以來一直擔當者出謀劃策的角色。
吳千帆聽得此言卻是不甘心道:“哼,要是沒有我,他們能進的了這黔州城”
黃廣生又是勸解道:“將軍,貪多嚼不爛啊。”
在黃廣生的心中,吳千帆是個視錢財如命的人,他知道吳千帆不願意放手,但他也知道有舍必有得的道理。
“我現在急得不是這個,那左然道人不是個任人擺佈的傻子,我讓他進城,他要是反過來對付我怎麼辦。”吳千帆停下步子,皺緊眉頭,看着黃廣生,希望他能爲自己解決眼前難題。
黃廣生聞言一愣,轉念說道:“確實如此,和那左然道人一道,不啻於與虎謀皮。”
他深知“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與左然相合作有一半是他的意思,聽到吳千帆說的這番話,一時間後怕不已,驚出一身冷汗。
心中暗自想道:“如此還真得好好謀劃一番。”
可接下來的事情,一下子讓他停止了思索。
一名士卒匆忙趕來道:“稟報將軍,白白馬觀沒了”
“什麼”
黔州城裏
陸懺領着端午走在人馬穿行的街道上。
這一日的黔州城比往日要安定許多,因爲什麼陸懺最清楚不過。
白馬觀已除,這城中的賊人自然消無殆盡。
只見商販漸漸敢把自家的鋪子擺上街道,大聲叫賣起來。
下一個就該到吳千帆了。
陸懺向來有仇必報,只要他還活在世上,這吳千帆必死。
一大一兩個人向着將軍閣的方向走去,走到半途,端午肚子咕咕亂叫,卻不敢說話。
陸懺看出他腹中飢餓,朝他笑笑道:“我們先喫飯,喫過飯再趕路不遲。”
端午抿抿嘴,一雙無邪的眼睛看着陸懺點了點頭。
走進一間酒家,陸懺帶着端午落座,叫了些飯菜,二聽過便一溜煙地準備去了。
這酒家生意十分興隆,觥籌交錯,談天說地者甚多。
老闆二很是麻利,不需多時,飯菜便端了上來。
沒等陸懺拿起筷子,卻見一個男人突然坐在他身側,那人與齊沐生年紀相仿,穿着布衣,一身平民打扮,一頭黑髮不受拘束地披散。
只見他隨意坐下,將手中粗布包裹的長棍似的物事橫在桌面上,淡淡說道:“旁邊已無座位,便與兄弟同坐。”
陸懺看着他,也是淡淡說道:“無妨。”說完拿起筷子,與端午自顧自地喫起飯菜。
那人瞧了端午一眼,只覺端午童稚,朝他微微一笑,哪知端午剛剛失去雙親,是一絲笑意也沒有迴應。
那人大覺無趣,轉頭叫道:“二,上酒”
二應了一聲,不多時便將一罈當地特有的竹葉青端上桌來。
他自酌自飲,大碗喝酒卻不用飯菜,竟也喝的津津有味,喝的起興時便打幾個酒嗝,一罈喝完便又叫一罈。
陸懺只顧喫自己的,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琉青之玉所築,傳有鳳鳴之音,這笛子便是飛瓊吧。”
陸懺聞言眼神一凝,微微擡頭,卻見那人直盯着自己腰間的玉笛看。
陸懺皺眉,知道他並非尋常百姓。
“你不知我是誰,我卻知道你的事情。”那人與陸懺對視,狡狹道:“笛音繞樑謫仙聽,芙蓉樓上百鶴鳴。陸懺,哦不,陸魔頭,這話說的是你吧。”
陸懺一隻手握緊身邊長劍,眼神鋒利如刀。
他這些時日不敢暴露行蹤,實在是因爲江湖上的謠言太盛,爲避正道諸派緝拿,這纔想着安靜地辦過事情便離開。
可哪曾想還是被人認了出來。
“你不用這般緊張,我不是來爲難你的,不過是碰巧罷了,況且抓了你對我又沒有什麼好處。”那人笑笑,擡手拿起碗,又是一大口烈酒。
陸懺見他一臉輕鬆,對他的話仍是半信半疑。他也不多言,見端午喫完,便要起身帶他趕緊離開此地。
“屠過白馬觀,便要再殺吳千帆麼。”那人邊飲酒邊說道。
陸懺一驚,停下腳步,又坐回原位,凌厲道:“你跟蹤我。”
那人卻不驚慌,笑道:“跟蹤我向來沒有這樣的習慣,只不過這黔州城到處都是我的眼睛,在這裏,還沒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你到底是誰”
沒等那人回答,酒家外便響起無數腳步聲。
陸懺回頭望去,酒家門口遍佈金盔鐵甲的士兵,彎弓搭箭,竟是已將這裏團團包圍住。
酒家裏的客人驚惶逃竄,紛紛奪門遠逃,不見蹤影,二和掌櫃也全都嚇的躲在櫃檯後,不敢冒頭作聲。
這樣一來,酒家中就只剩下他們三人在此,孤立無援。
可那人還在飲酒,談笑自若,波瀾不驚。
“吳千帆,到底還是沉不住氣了麼。”他搖搖頭,不知是在嘆息此時的困境,還是暗歎某人的愚蠢。
陸懺聽他提到吳千帆,微微動腦,此番情形緣由皆是瞭然於胸。
不過是他屠了白馬觀的事情被吳千帆知曉後,派人來剿滅他而已。
其實這一切也都是黃廣生的謀劃,陸懺屠過白馬觀,白馬觀與吳千帆本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細想過後,陸懺下一個目標必然就會是吳千帆了。
“爲了避免被動,所以先行下手麼”
陸懺握着長劍的手緊了緊,左手一撥,將端午護在身後。
士兵踹倒門窗,弓箭手瞄準酒家裏的三人。
只見士兵後有一人身着將領裝扮,眼中透着狡猾與得意,正是吳千帆的副將黃廣生。
這時,那人突然站起身來,一隻腳跨上長椅,拿着酒罈,仰頭喝盡壇中烈酒。
“砰”的一聲,空壇被他隨手扔在酒桌之上,哈哈大笑幾聲後大叫道:“痛快”
似乎是藉着興致,他伸手拿起桌上的長棍物事,耍了幾下,將粗布扯去。
那是一隻長槍,長約八尺,精鋼所築,蛟龍纏繞,渾然一體,槍尖刃脊閃爍着寒光,如點點星辰,燦爛浮華。
陸懺認出這杆槍來,龍膽銀牙,所向披靡。
那人舞這杆槍,讓陸懺想起江湖上盛傳他的一句話。
“若舞梨花,如飄瑞雪。”
再看那人,便已知道他的身份。
槍王,趙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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