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醉川 >第四十六章 稚童尚知情仇
    趙晗看着陸懺的目光,知道他已經是打定了主意要殺吳千帆。

    “你把他交給朝廷,他照樣難逃一死,又何必多此一舉”

    陸懺看了看躲在屋子一角的端午,說道:“他和白馬觀的道士爲奪錢財,攪亂風雲,使這孩子的爹孃慘死,他們夫婦皆是心善之人,今日我若不殺他,便不算報仇。”

    趙晗聞言皺眉,厲聲道:“陸懺,我敬你至情至性,但他的性命在我手上,你若能勝過我,他的命你拿去也無妨。”

    陸懺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及趙晗,趙晗的武功實在是深不可測,剛剛擊敗千百將士的力氣只怕還不到他全力的三成,而且江湖傳言他早已達到煉神之境,武功槍法皆是震古爍今,趙晗也正是抓住了這一點,以此逼迫陸懺放手,不要再做糾纏。

    可陸懺向來不是卑躬屈膝之人。

    長劍起舞,如梅花飄落,帶着陣陣如同白雪飄揚的寒意,真氣外溢,帶着一股勁風殺向趙晗,正是梅劍中的一式“零落成泥”。

    趙晗見他劍勢兇狠,毫不留情,卻沒有自亂陣腳,長槍之上灌注滾滾內力,竟是如同岩漿炙烤一般灼熱,旋轉彈撥之下,陸懺長劍竟險些脫手,這一招梅劍生生被趙晗破去,不費吹灰之力。

    “且看我以長困短”

    趙晗飛身而起,龍膽銀牙槍在空中劃出一抹光輝,凌空劈向陸懺。

    陸懺躲閃不及,只得橫劍阻擋。

    “鐺鐺。”

    在兩件兵器相遇之際,毫無懸念的,陸懺手中的長劍硬生生斷成兩截。

    龍膽銀牙槍乃是趙家祖上所傳的不世神兵,天下間少有兵器能夠與之抗衡,而陸懺手中的不過是前日從白馬觀弟子手中搶來的普通鐵劍而已,又怎能與趙晗手中這杆神槍相提並論。

    況且趙晗使槍多年,深諳“一寸長一寸強”的兵家至理,陸懺在這般對決之下,任誰來看都是必輸無疑的。

    陸懺長劍已斷,拿出斜插在腰間的飛瓊玉笛,情急之下接了趙晗兩槍突刺。

    黃巢家破人亡那夜,他曾經與使槍的白志貞鬥過許久,記憶中依稀記得白志貞“六合槍法”的詭譎與奇妙。

    此時他一見趙晗使槍,只覺得白志貞的槍法與趙晗相差千里,與白志貞對決時他雖武功淺薄,但卻能硬抗十數招而不落下風。

    可與趙晗過招,沒過一刻鐘,他便已氣喘吁吁,困苦不已。

    “你贏不了的,收手吧。”

    趙晗見他模樣,知道陸懺贏不了自己,便想勸他罷手離去,卻也沒有想要爲難他的意思。

    可這時,只見陸懺招式一變,如同鬼影現世,捉摸不定。

    與白志貞對決時,他以“驟雨天華步”的妙法纏住白志貞,此時用在趙晗身上,確實是故技重施。

    不過他着實是算對了路數,強如趙晗的煉神之境,竟也看不出陸懺身法細節,只覺得數十個陸懺一同出現攻向自己。

    龍膽銀牙槍一揮,卻是打在了空餘處,連陸懺半分衣角也沒摸到。

    “你以長困短,我便以快破慢”

    陸懺嘴角微翹,羲和劍法配合驟雨天華步一起使出,當真是神出鬼沒,趙晗長槍雖佔盡優勢,但畢竟太過沉重,陸懺料定他的槍法沒有自己的驟雨天華步迅捷,所以才如此進攻。

    兩招羲和劍下來,卻也沒有傷到趙晗,趙晗看着自己布衣上的一道劍痕,眼神中終於展現出一抹認真。

    “倒真有你的,不過也到此爲止了。”

    長槍橫掃,竟然如同鷹擊長空一般,快成了一道光影。

    陸懺腳下驟雨天華步生出八卦九宮之像,但卻仍未快過趙晗這至強一擊。

    “砰”

    一聲悶響傳來,是龍膽銀牙搶打在陸懺胸口上的聲音。

    陸懺只覺胸口劇痛,竟生生被這一槍掃出去七步之遠,伏在地上,沒有忍住胸中翻涌,喉頭一甜,猛地嘔出一攤鮮血來。

    他還是敗了,本以爲驟雨天華步的迅捷天下少有匹敵,卻沒有想到他與趙晗相比,到底還是內功境界上的差距太過巨大,趙晗全力一槍便已有此速度,那麼他唯一的依仗也在這一招之下化爲灰燼。

    “這便是煉神之境麼”

    陸懺顫巍巍地爬起身來,手捂胸口,已是受了內傷。

    他很明白自己和趙晗的差距,暗想道:“有他在,怕是殺不了吳千帆,旁的倒沒什麼,只是端午的仇今日是沒法幫他報了。”

    他這樣想着,轉頭向酒家裏看去,哪裏還有端午的身影

    他腦中一震,剛想做聲,卻聽軍隊一側猛地一聲慘叫傳來,銀甲將士們紛紛讓開。

    衆人定睛一看,卻見吳千帆眼睛瞪得溜圓,腦門上插着一隻銳利羽箭,貫入顱內,血未流,人先死。

    再看那攥着羽箭的人,衆人皆是皺眉。

    那人身材矮,乃是一七八歲的孩童,正是那本應該躲在酒家裏的端午。

    原來,正當陸懺與趙晗纏鬥之際,端午藉由自己身材細的優勢,離開酒家,偷偷穿行至吳千帆的身旁,用酒家內廢棄的羽箭扎死了被將士羈押的吳千帆。

    趙晗見此也是震驚,一個稚童怎會有這般狠厲的手腕。

    這時,他看見端午擡起頭,一雙眼睛與他對視,眼中盡是血絲,趙晗感受到其中的滔天恨意,也看見了端午深藏的恐懼。

    端午眼中滴下淚來,不知是爲爹孃大仇得報而欣喜,還是爲自己第一次殺人而害怕。

    “這世道,稚童仍懂恩怨情仇麼。”

    趙晗嘆息一聲,不再多言。

    這時一名銀甲將士策馬急匆匆趕來,見趙晗再此,翻身下馬道:“稟將軍,汴州失守了”

    “什麼”

    趙晗怒目,又問道:“怎麼回事”

    銀甲將士跪地硬朗答道:“幾月前,有一夥叛軍從徐州揭竿而起,一路西去,幾月以來連戰連勝,如今已經打到汴州城下,昨日汴州守將皆被叛軍首領用計擒拿,汴州城就此失守。”

    趙晗氣憤不已,猛地一頓長槍,大聲問道:“那叛軍首領什麼名號”

    銀甲將士見趙晗心頭不悅,心頭也是擔憂,想了想皺眉答道:“那人原是杭州鹽商黃家獨子,逃竄在外多時,在徐州勾結了起義軍隊,因爲劍法詭譎,便在起義軍中稱雄,單名一個巢字。”

    趙晗眼中精光一閃,殺意陣陣,布衣無風自動。

    “黃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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