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楊牧雲向他眨了眨眼,那個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寧祖兒。
“你跑哪兒去了?”寧祖兒看着楊牧雲道:“怎麼這麼晚纔出來?”
“一言難盡......”楊牧雲輕嘆一聲,轉而問道:“現在外面情況如何?”
“還好,”寧祖兒淡淡一笑,“有驚無險,局面已經控制住了。”
“那就好,”楊牧雲舒了一口氣,神情變輕鬆了些,瞥了一眼旁邊站着的諾布丹增,“這個人怎麼會到這裏的?”
“不過是一條漏網之魚罷了。”寧祖兒笑着說道。
兩人談笑風生,視諾布丹增如無物。他一咬牙,起身欲走,眼前一晃,楊牧雲揹負着雙手攔在了他面前,“大師何故來去匆匆,在下那晚幸得大師殷勤招待,無以爲報,不如留下一敘如何?”
諾布丹增側目向後看去,寧祖兒站在他身後不遠處,封住了他的退路。他側過身子,向旁走出兩步,仰天打了個哈哈,“很好,你們兩個一起上吧,本尊決不懼你們。”
兩人的目光齊齊的向他定視了一眼,然後彼此看去。
“寧公子需要楊某跟你聯手麼?”楊牧雲摸了摸鼻子問道。
“楊兄硬要如此,我也沒有辦法。”寧祖兒笑笑說道。
“君子不奪人所好,”楊牧雲站遠了些,很有風度的做了一個手勢,“寧公子請!”
寧祖兒不再推讓,向着諾布丹增走近了幾步,輕輕的說了一句,“對你,用不着跟任何人聯手,只我一個便綽綽有餘了。”
諾布丹增袍袖微拂,身子一動,兩道金光向着寧祖兒風馳電掣般飛去。
寧祖兒亮出束腰劍,劃出一道耀眼的光圈迎了過去。誰知諾布丹增身形急轉,朝向另一邊的楊牧雲一甩袖口,數十點刺目的寒芒向他爆射而去。
楊牧雲心下一驚,着實沒有想到這個大喇嘛正準備與寧祖兒動手,卻忽然又向自己發難。身子疾向後躍,手中刀在身前旋出一道大弧,只聽“叮叮”作響,射向自己的暗器被如數掃落於地。
“不好,這大喇嘛想逃......”心念及此,楊牧雲擡眼看去,遠處紅影晃動,眨眼間諾布丹增人已飆至十餘丈之外。
“追——”楊牧雲和寧祖兒很默契的齊喊了一聲,兩人如旋風般追了上去。
諾布丹增的輕功非同一般,一拉開距離等閒人很難再追得上了。他奮力越上一座牆頭,再跳入迷宮一般的民居院落,很容易就能把緊追在後面的人甩掉。
可惜算盤打得雖精,還是人算不如天算,剛一踏上牆頭,還未穩住身形,就見兩道寒光挾着勁風撲面而來,招式精妙狠辣,讓他擋無可擋,避無可避。
“怎麼這裏還埋伏着一個高手?”他驚訝之餘來不及細想,翻手揮起一對金鈸護住頭臉,從牆頭倒躍而下。甫一落地,頭頂“呼”的一聲,那人若大鵬展翅疾撲而下,手中的兩道寒光劃出一個十字向自己當頭扎來。
諾布丹增腳下力道已老,無法再避,一咬牙舉起金鈸迎了上去。
“嘡——”他身形一震,不由自主的挪開了數步。
這時楊牧雲和寧祖兒也追了上來,和那人分三個方位站定,將這個大喇嘛圍在了中間。
那人正是林媚兒,她聞言翻了個白眼,“要不是我,這個喇嘛早就不知逃到哪裏了?謝都不謝一聲,心裏面光想着那個‘她’......”
楊牧雲啼笑皆非,心說這又是喫的哪門子飛醋。不過問了一句,你都想到哪兒去了?
見楊牧雲不說話,林媚兒又酸酸的加了一句,“放心吧,那個女人我已安置在一個妥帖的地方,萬不會出什麼差錯的。”
“這傢伙,又不知在哪兒惹得風
流債。”寧祖兒心中着實鄙夷了一把,目光暼向臉色陰晴不定的諾布丹增,嘴角微微上翹,“大師,你還要逃麼?”
“公子緊追不捨,本尊如之奈何?”諾布丹增嘆道:“惟有奉陪到底而已。”
“那好,”寧祖兒劍眉一軒,目光一轉,“楊兄,林姑娘,你們且退後一些。”
“人是我攔下來的,你說退後......”林媚兒的秀眉一挺,正待頂他幾句,卻見楊牧雲打手勢要她噤聲。
“對付這個大喇嘛,寧公子一人足夠了,”楊牧雲向林媚兒使了個眼色,“你我就不必湊這個熱鬧了。”
林媚兒遂聽他之言乖乖的離遠了些。
“這個楊牧雲,擺弄女人的手腕真是越來越高明瞭。”寧祖兒收回目光,凝注在諾布丹增身上,沉沉的說了一句,“大師準備好了麼?可不要再整什麼幺蛾子的好。”
“我只想問一句,”諾布丹增迎着他的目光說道:“本尊若是僥倖贏了你一招半式,該當如何?”
還沒等寧祖兒回答,林媚兒在一旁擡高嗓音說道:“你贏了他,還有我們呢?”
“原來如此,”諾布丹增眼角一挑,“那你們還是一齊上的好,這樣不用浪費時間就可以將本尊打倒了。”
“你在拖延時間?”寧祖兒盯着他的眼睛,“這樣可以讓你的主子跑得更遠,是麼?”
諾布丹增打扮身子一震,沒有說話。
“你若贏了我,便可以走,我決不攔你,”寧祖兒語音有些生冷,“而且別人也不會攔你,但若是我贏了......”目光凝視着他一字字的道:“你得把你主子的去向交代給我。”話音一落騰身而起,挺劍朝着諾布丹增面門直刺過去。
“咣——”金鈸一合,夾住了劍鋒,夾得很牢,牢得無法讓寧祖兒抽回。
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便沒轍了,只能撒手棄劍後退,可寧祖兒不是一般人,他的神情依然是那麼鎮定。
諾布丹增微覺詫異,突然眼前劍芒爆閃,被夾住的劍鋒陡然暴長,劍尖像蛇在吐信子一樣,直奔自己的咽喉刺去......
他急忙撒開金鈸撤步避開,樣子略顯狼狽。寧祖兒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劍鋒不離他身前三寸之地,“鏘——”諾布丹增揮起金鈸格擋了一下,誰知寧祖兒的束腰劍可剛可柔,劍鋒一折,劍尖有如蛇一般彎轉了過來,“哧——”的一下在大喇嘛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被破了相的諾布丹增又驚又怒,一對金鈸使得風雨不透,將全身護得嚴嚴實實。就在他認爲對方無計可施的時候,眼前寒光一閃,一支靈動的劍尖又幾乎觸到了自己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