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鎮國將斷槍桿握於手中,猛地向姜戰面門戳去。姜戰急忙把頭一偏,雖然躲過了對方一擊,但手臂上的力道一鬆,夾着的槍桿被對方抽了回去。
鍾鎮國長槍在手,精神大振,“出出出——”長槍的槍頭如毒蛇吐信般不住的朝姜戰身上招呼。這邊姜戰就狼狽多了,手中槍桿斷了一節,長槍長槍,一寸長一寸強,以短對長,只能緊夠招架,很難再威脅對方,“噗噗——”胸口和肩頭被對方包裹了棉布蘸了石灰的槍頭戳中,留下兩個白點,雖然不至於受傷,但也火辣辣的疼痛。
“怎麼,還不認輸嗎?”鍾鎮國嘴角一撇,譏笑道:“姜總制,還是把手中槍桿扔了,撥馬回本陣吧。要是我一個失手,把你挑下馬來,那就真不好看了。”
姜戰牙一咬,正欲跟他戰到底,點將臺上的鼓聲響了。
鍾鎮國冷笑一聲,收槍勒馬。傳令兵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勝負已分,兩位不可再戰,最後勝出者,神武衛副統制鍾鎮國。”
聲音稍停,黑虎旗下的官兵大聲歡呼起來。
姜戰臉上肌肉一陣抽搐,將手中的斷槍重重的擲於地上,撥轉馬頭,向鐵甲衛的陣列馳去。
“神武衛副統制鍾鎮國,請上前來!”傳令兵渾厚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鍾鎮國扔了手中的木槍,翻身下馬,快步向點將臺走來。
上了點將臺,他行至黎元龍面前丈許處站定,單膝拜倒在地,“微臣鍾鎮國拜見王上,王上萬福金安!”
“起來吧!”黎元龍笑眯眯的說道。目光一瞥,一名太監捧着一個托盤來到鍾鎮國面前,托盤上放着一把刀鞘上鑲着藍寶石的寶刀。
“鍾卿武勇過人,乃我大越之福,”黎元龍說道:“這把刀孤現在就賞賜於你!”
“謝王上!”鍾鎮國拜了拜,並不起身,也不去接刀。
“怎麼,鍾卿嫌孤賞賜得輕了嗎?”黎元龍神色一凝,有些不悅的道。
“微臣不敢,”鍾鎮國一躬,神態恭謹的道:“王上御駕親來,是微臣最大的榮幸......微臣有個請求,還望王上允准。”
“講!”
“楊統制少年英雄,微臣很是敬仰,”鍾鎮國道:“請王上允許微臣與楊統制比試一場。”
“哦?”黎元龍目光一閃,看了看丁列與鄭可,撫須說道:“楊統制是你的上司,並未參予比武,你爲何一定要與他比試呢?”
“楊統制如此年少就被王上封爲都統制,一定有其過人之處,”鍾鎮國說道:“所以微臣想要領教一下他的高招。”
“原來他是心中不服,怪我把都統制一職封給了旁人,”黎元龍微微一笑,“鍾卿勇武過人,楊卿善射,可以說各有所長,何必爲了意氣之爭傷了和氣?”
“王上,”阮熾這時出臣列說道:“不過是比武較技而已,楊統制新來,正該多顯顯自己的本事,這樣才能服衆。輸贏各憑本事,又怎能心懷怨忿呢?”
“阮相說的也是,”黎元龍看向楊牧雲,“楊卿,你的部下想向你發起挑戰呢?你應不應戰啊?”
。臉上卻是一副很淡然的樣子,“鍾副統制要是覺得不過癮的話,我自當是要奉陪的。不過......”頓了頓,“鍾副統制經過連番拼鬥,難免氣力已衰。這個時候臣若是與他交手的話,就算贏了,也難免被人議論勝之不武......”
“我氣力已衰?笑話!”鍾鎮國忍不住喝道:“我就算連戰個三天三夜,也不會疲累半分。你就不要推脫了。”
“鍾副統制,”鄭可臉一沉說道:“王上面前,你怎敢如此說話?楊統制畢竟是你的上司,你如此不敬上官,不怕王上治你的罪嗎?”
鍾鎮國一驚,忙道:“微臣失言,請王上恕罪!”
“好了好了,”黎元龍表現出一副很大度的樣子,“鍾卿打鬥了這麼多場,應該也累了。你與楊卿同在一衛,以後相處的日子還長着呢!想要切磋,還怕沒有機會嗎?今日的比試就算了。”
“是!微臣謝王上賞賜!”鍾鎮國有些忿忿然的站起身,“今日真是便宜你這小子了,別以爲會射個箭就有什麼了不起,改日再教你難堪。”狠狠瞪了楊牧雲一眼,躬身捧起黎元龍賜的寶刀,退了下去。
“丁愛卿,”黎元龍目光又看向丁列,“阮大都督不幸爲宵小所害,你繼任爲大都督,孤和整個東京城的安危都交予你了。我大越以武立國,這武備萬不可荒廢。”
“王上——”丁列深深一躬,“臣定當竭盡報效,決不負王上所託。”
“很好,”黎元龍微微頷首,“丁愛卿是先王身邊的老臣,先王信你,孤也信你。”緩緩站起身,高聲說了一句,“回宮!”
“臣恭送王上!”
......
待黎元龍登上座象漸漸遠去,鄭可像是故意落在了後面。
“大都督......”他臉上含笑,欲言又止。
“太尉有何見教?”丁列繃起了臉。
“大都督帶兵有方,那是有目共睹,”鄭可笑道:“不知家裏的事也否像軍中一樣調度有序呢?”
“太尉這是什麼意思?”丁列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沒有什麼意思,大都督不必多心,”鄭可笑了笑,“我只是怕你新官上任,這裏的火燒得太旺,家裏就顧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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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督家裏的事就不用太尉操心了,”丁列兩眼一翻,“沒別的事的話,本督恭送太尉!”
“大都督先別忙着下逐客令,”鄭可捋了捋鬍鬚,“貴公子現在如何大都督就不想知道嗎?”
“什麼?”丁列身子微微一震,“我的煜兒他怎麼了?”
“大都督不必擔心,”鄭可淡淡說道:“令公子昨晚喝多了些,不知怎麼就醉倒在了路上,幸好被小兒看到,把他帶到了我府上。直到早上我出府之時,他還昏睡未醒,不知大都督何時派人把令公子領走?”
“這個孽障,竟幹一些丟人現眼的事,”丁列忍不住罵道:“本督這就派人去太尉府上,把那孽障綁出來。”
“大都督息怒,”鄭可勸他道:“你這裏要是忙得脫不開身的話,令公子就是在我府上多住幾日也是使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