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風雲之旅 >第六百六十二章 獄中舊識
    作爲雲山祠的開派祖師,許宗道是一位傳奇人物,在安南的地位相當於中原少林寺的祖師達摩,武當山的張三丰。其武功出神入化,尤其一身的劍術,在整個安南無人能敵。在元朝大軍進攻安南時,正是他夜入元營,連敗元軍主帥唆都身邊的十八位高手護衛,最後成功擊殺唆都,迫使元軍撤退。在安南民間,他就是一位神一般的人物,很多安南百姓家供奉的神位,就是這位許祖師。

    自他一戰封神後,很多安南人希望拜在他門下,跟他修習內功和劍術。可他擇徒極嚴,生平只收了三位弟子。其中一位就是鄭玉的師父慈琳道姑的祖師。

    在雲山祠的旁邊有一座別院,別院裏竹林殷茂,溪水環繞,一間竹廬隱然其間,給人以飄然出塵的感覺。這是雲山祠的掌教專門僻出來供慈琳道姑居住的,這裏沉雅素靜,與雲山祠道觀的喧囂形成鮮明對比。這裏平常少有人來,很多常年來雲山祠的香客都不知有這麼一個地方。

    這日,一位衣飾華美的貴婦攜婢女家人帶着成箱的禮物來到別院門前,看着門口牌匾上“仙雲居”三個大字,微微頷首,自言自語了一聲,“應該就是這裏,阿玉也曾經提過這個地方。”

    “請問夫人,”一位眉清目秀的女道童迎了出來,拱手一禮,“您有什麼事嗎?”

    “我是專門來拜訪慈琳仙姑的,”貴婦還禮道:“還望小師傅進去通報一聲。”

    “真是對不住得很,”女道童臉帶歉意的說道:“我師父她出去了,並不在這裏。”

    “仙姑她不在嗎?”貴婦訝異的問道:“她去哪裏了,何時能回來?”

    “不知道,”女道童搖搖頭,“師父她出外雲遊,沒有一定的去處,也不知何時能夠回來。”

    貴婦臉現失望之色。

    “夫人如有什麼事要見家師的話,”女道童道:“屋內有紙筆,夫人不妨寫下來,我封好了等家師回來再交予她過目。”

    “不用了,謝謝小師傅。”貴婦側過身目光一轉,“這些禮物......”

    “我師父從不收禮,”女道童說道:“禮物望夫人帶回。還有,這裏不方便待客,夫人如無別的事就請回吧!”欠身一禮,轉身去了。

    “一個小道童竟這樣倨傲,”貴婦身邊的婢女不禁忿忿,“她也忒無禮了......”

    貴婦擺擺手,制止她再說下去,“阿葉,算了,跟一個童兒較什麼勁,我們回去吧。”

    “可小姐那邊......”

    “你們看好她也就是了,”貴婦嘆了口氣,“本指望請她師父來勸勸她,誰知仙姑卻不在。”望着牌匾怔怔的看了一會兒,怏怏不樂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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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牧雲在京撫司大獄中除了睡便是喫,然後便是練功,雖無所事事,但也悠閒自在,不知不覺數日已經過去。黎簡像是把他忘了一樣,再也沒來看過他,而且也沒有其他人過來跟他羅唣,不過伙食倒是一如既往的豐富,讓他覺得在這監牢裏的日子也不如何難過。

    這時,他盤膝坐在地上練了一會兒易心經上的內功,感覺神清目明,四肢百骸無一處不輕飄飄的。

    又練了一柱香的時分,他睜開眼,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息,“師父曾說我離內功大成還遠,但不知現在處於什麼境界,要是他能在身邊指點我一番就好了。”正想着心事,忽聽甬道里一陣腳步聲響,他擡眼看去,只見兩名身穿藏藍色衣袍的官差押着一個犯人自甬道的盡頭走了過來,一個典獄官滿臉堆笑領着兩個獄卒在前面帶路。那兩名官差趾高氣揚,可見身份特別,他們藏青色袍服上的雲山浮海紋路與黎簡官服上的紋理類似。楊牧雲心中一動,這兩人應該就是京撫司的,能親自押送一個犯人入獄,可見這個犯人非比尋常。仔細看了看,卻見那個犯人披散的長髮遮住了面孔,瞧不清楚相貌。

    他們來到楊牧雲這間牢房前停住了腳步,楊牧雲屏住了呼吸,“他們不會把這個犯人跟我關在一起吧?不過這樣也好,起碼有人能陪我說說話了。”

    典獄官一揮手,一名獄卒拿出一串鑰匙“咔”的一聲開了對面一間牢房的鎖。

    “進去——”那兩名官差推了一下那個犯人,犯人腳步踉蹌的進入囚室。

    “你們要好生把他給看好了,”一名官差對典獄官說道:“指揮使大人親自吩咐過了的,這個人可不能出絲毫差池。”

    “兩位大人放心,”典獄官笑道:“只要把他安頓在這裏,我會每天親自看看,決不會讓他出一點兒差錯。”

    兩名官差點點頭,轉身去了。

    “你們都聽見了,”典獄官衝着兩個獄卒道:“這個人可是上面下了命令要精心看管的,你們的招子可都得給我放亮點兒,盯緊嘍,明白沒有?”

    “頭兒,”一名獄卒嘻笑道:“這還用交待嗎?進這京撫司大獄的哪個不身份顯赫?結果最後還不是沒一個人能活着出去。”

    “就是,”另一名獄卒道:“咱這大牢裏曾關過先王的兩位輔政大臣,官階還是大司馬和大司徒,當時上面不也是說要好生看管嗎?最終人都死在了裏面也沒見上面問一聲,草草的用兩條席子裹了出去......”

    “行了行了,你們哪兒那麼多廢話,”典獄官呵斥道:“上面怎麼交待咱們就怎麼聽,他死了是自己命短,可不能砸在咱們頭上。上面不問是不問,一旦問起來,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幾個人說着話漸漸走遠。楊牧雲聽了感到一陣好奇,看着對面牢裏的犯人,心中暗道:“這是個怎樣的人,不知得罪了誰才被關進來的。”

    錦衣衛的詔獄裏關的也都是朝中犯了事的勳貴大臣,其中很多都是被冤枉的。因此看着對方,楊牧雲心裏一點兒也不感到憎惡。

    忽然那個犯人呻吟一聲,擡起頭,把垂在面前的長髮捋至一邊。

    藉着甬道中微弱的燭光,楊牧雲終於看清了的臉龐,不由渾身一震,“是你?”

    那人也聽到了楊牧雲的聲音,向他這邊看來,四目相對,他怔了怔,“怎麼是你?”

    原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陶呂猜。

    “你怎麼進來的?”這一句兩人同時發問。

    陶呂猜一笑,說了句,“你先說。”

    “我是被人冤枉才進來的,”楊牧雲眼珠子轉了轉,“這話你相信嗎?”

    “來這裏的人又有誰不喊冤?”陶呂猜笑了笑,“在你們大明錦衣衛的詔獄裏你應該見怪不怪了吧?”

    “詔獄我倒沒去過,”楊牧雲道:“不過我在東廠的廠獄裏待過,那裏堪稱人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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