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風雲之旅 >第七百五十七章 憂心忡忡
    “她、她說......”阮少安的聲音變得吞吞吐吐起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終歸是一些混賬話,說出來沒的惹太后生氣。”

    阮氏英的俏臉一沉,揮了揮手說道:“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

    阮少安躬了躬身,退了出去。

    “阿孃,”黎邦基在一旁有些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混賬話,讓那個官兒說不出口。”

    阮氏英看向自己的兒子,目光變得柔和,“阿基,你現在已經是我大越的君王了,今後你會碰到很多形形色色的人,他們都會說你愛聽的話......”頓了頓,“所以,你不能光聽他們怎麼說,還得揣摩他說這話的用意是什麼。”

    “嗯,”黎邦基點點頭,似懂非懂的道:“我明白阿孃的意思,因爲我現在跟父王一樣了,所以他們都拼命討好我,以達到他們的目的。”

    阮氏英眸子一亮,讚了一句,“看來阿基真是長大了,逐漸能夠看懂人的心思,到了以後呀,你會做的比你父王更出色。”

    “我一定會,”黎邦基握緊了拳頭,“我要讓所有人都服我,都不敢背地裏忤逆我,我要讓大越比父王在世時更加強大。”

    “我相信阿基會做到的,”阮氏英欣慰的撫摸着兒子的頭說道:“還有,你現在已經是王上了,不能再稱’我’,而是要像你父王一樣稱’孤’。”

    “唔,我知道......不,孤知道了。”黎邦基嘿嘿笑了幾聲,“猛然改口,孤還有些不習慣,孤聽說大明皇帝是自稱’朕’的,是嗎?”

    阮氏英微微頷首。

    “阿孃,爲什麼大越的君王不能稱’朕’呢?”黎邦基問道。

    “大明的皇帝是天子,”阮氏英說道:“天子的稱謂自然是跟我們不一樣的。”

    “那他這天子是誰封的?”黎邦基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神情,“爲什麼我大越的君主只能稱王?”

    “阿基,這些話可不能隨便宣之於口,”阮氏英不安的看看周圍,確定沒有外人傾聽才壓低聲音對兒子道:“大明是一個很大的國家,不但人口衆多,而且實力雄厚,單單大明的軍隊就要比我大越全國的人口都要多,我們只有向大明稱臣,才能換得平安。”

    “哦,”黎邦基明白了,“原來大明憑藉實力強勢才逼迫我們大越稱臣。”

    阮氏英嘆息一聲,“若單單要我們稱臣也還罷了,可大明無時無刻不想吞併我們,所以我們一定要放低姿態,讓大明找不到對我們動武的藉口......等你父王的靈柩下葬以後,我們還得趕快派使節去大明。”

    “派使節去大明做什麼?”黎邦基不解的問。

    “爲我們的王上討封號啊!”阮氏英笑着說道。

    “孤現在已經是大越的王上了,還用着他們大明來封嗎?”黎邦基不服氣的道。

    阮氏英一臉憐愛的對他說道:“阿基,這世上很多事都不能依着自己的性子來做的,我們大越沒有足夠的實力跟大明抗衡,獲得他們的承認,就等於保證了我大越外部的安全。不過是放低了一下姿態,我們又沒有損失什麼,何樂而不爲呢?”

    “阿孃說的有道理,”黎邦基仔細咀嚼她說的話,“就算是向大明稱臣,孤依然是大越的王。”

    “對了,”阮氏英笑了笑道:“還有......這世上你能夠相信的人只有我和相國,其他的人你一定要有防備之心。無論誰對你說什麼都要及時告訴我和相國,明白嗎?”

    “孤明白,”黎邦基使勁點了點頭說道:“相國是孤外祖,阿孃和外祖都是孤最親近的人。”

    “我的阿基很明白事理,”阮氏英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兒子,“因爲只有我和你外祖是不會害你的。”

    “阿孃,”黎邦基臉上轉過一絲厲色,“那個可惡的阿誠......他真的死了嗎?”

    “這麼久都沒有露面,應該是

    和他那個阿孃一起死了。”阮氏英眸光一閃,“你問這個做什麼?”

    “真是便宜了他,”黎邦基咬牙切齒的說道:“因爲他,父王在世時總是訓孤,要是他落在孤的手裏,看孤怎麼整治他。”

    “他不在了也好,還有那黎宜民也死了,”阮氏英神態輕鬆的說道:“裴氏萱生的那個黎克昌又是個傻子,誰還能和你再爭這個王位呢?”

    母子兩人說着話,就見莊敬上來稟道:“太后,王上,相國大人來了。”

    阮氏英的面色一正,“快請!”

    ......

    阮熾神色複雜的走了進來,向着阮氏英微微一拱手,“太后——”

    “相國此來是有什麼大事嗎?”阮氏英眼簾微垂。

    阮熾點點頭,“太尉他病了。”

    “病了?”阮氏英怔了怔,眉眼一擡道:“很嚴重嗎?得的是什麼病?”

    “老臣領着御醫剛剛去鄭府上看過了,”阮熾說道:“他渾身滾燙,口吐涎沫,神志模糊,而且還不住的說胡話。御醫診斷說是得了一種急症。”

    “什麼急症?難道連御醫也說不清嗎?”阮氏英蹙起額頭說道:“這姓鄭的又在搞什麼鬼?”

    “經老臣仔細觀察,看樣子他不像是在作僞,”阮熾沉吟道:“就在老臣即將離開的時候,他還吐了好多血......”

    “有這麼嚴重?”阮氏英額頭逐漸舒展開,“他不會是着了魔了吧?”

    “這個......不好說,”阮熾微微搖頭,“不管怎麼說,他看起來都像是沒幾日活頭了。”

    “他能夠自我了斷,那是最好,”阮氏英哼了一聲,“不然本宮就讓他嚐嚐下大獄的滋味。”

    “太后,他可不是已經致仕的阮廌,”阮熾提醒她道:“要知道鐵突五軍還掌握在他的手裏,他的兒子鄭昭有勇無謀,倒還罷了,他的弟弟鄭克復可是個厲害人物。就算鄭可死了,鐵突軍還是聽鄭家號令的。”

    阮氏英不以爲然的說道:“鐵突軍雖然精銳,但人數畢竟不多,不過才兩萬多人,一個丁列就足夠對付他們。再者說了,黎宜民死了,黎思誠生死不明,他們還能捧誰上位?黎克昌那個傻子嗎?”..

    “太后言之有理,”阮熾看了黎邦基一眼,頷首道:“等阿基的王位穩固了,就可以翦除他們。現在還不宜動手......”話音一轉,“太后,等下月扶先王的靈柩去藍山,還要太尉同去嗎?”

    “他都那個樣子了,硬要架他上路會讓大臣們議論的,”阮氏英說着脣角一翹道:“說不定等不到下月鄭可就去見先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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