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是爲什麼?”黎思誠一愣,不解的問道。
“唔,這是因爲他生了一場大病,病好了,武功也消失了。”一旁的林媚兒向他眨眨眼說道。
“真的嗎?”
楊牧雲很鄭重的點了點頭,表示林媚兒的話沒錯。
“那也沒關係呀!”黎思誠拉着楊牧雲的手很認真的說道:“師父可以把你的武功傳授給我,等我練好了,就可以保護師父了。”
小思誠一番真誠的話語讓楊牧雲感動不已,喉頭一陣哽咽,想說卻說不出話來。
“牧雲,”吳氏玉瑤也在一旁說道:“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和阿誠都不會離開你的。”
......
四人離了聖殿,一路向北。林媚兒打趣的說道:“論起來陶呂猜與你也是很有交情的,難道你就不想向他道聲別嗎?”
楊牧雲笑笑,“他現在已經是瀾滄國的王了,今非昔比,我一介白丁,就不必去給他添亂了。”
“你哪裏是什麼白丁了?”林媚兒嫣然一笑,“你可堂堂大明朝錦衣衛五品千戶,而且還是安南國的四品都統制,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這些虛銜何足道哉?”楊牧雲搖搖頭,“現在安南國阮氏掌權,我已經回不去了。回到大明,皇上也不會用我,思來想去,還是回老家湖州教書便了。”
“你真的這樣想?”林媚兒的眸子霎了霎,“纔剛剛十六歲就想着如何致仕了嗎?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那在你眼裏我什麼風格?”楊牧雲饒有興趣的問道。
“去年這個時候你在塞外隨軍出征,於大人給了你一千騎兵,你夜襲敵營生擒敵酋賽因孛羅,可謂意氣風發,”林媚兒說道:“獨石口一戰,又卻退了蒙古大汗脫脫不花之子阿噶多爾濟的攻擊,那時的你就像古時少年成名的名將霍去病一樣。”
“可我一回到京城,皇上就把我打發到禮部會同館任大使去了。”楊牧雲感嘆道:“要是能夠任意馳騁疆場,就算我像霍去病一樣只活二十幾歲也不枉此生了。”
“師父也帶過兵打過韃子嗎?”聽了林媚兒一番話,黎思誠好奇的問道。安南國在陳朝的時候跟蒙古人交戰過,所以與大明一樣稱呼蒙古人爲韃子。
“你師父的本事呀可大了,”林媚兒笑着對黎思誠道:“不但出口成章,而且還能指揮千軍萬馬,還生擒過韃子的王爺呢!”
“姐姐說的可是真的?”黎思誠聽得眼中放光,“沒想到師父這麼有本事,姐姐給我說說,師父他是怎麼生擒的韃子王爺呢?”
林媚兒卻俏臉一板,伸指在黎思誠的額頭上一點,嗔道:“不許你叫我姐姐,要叫阿姨!”
“呃,林阿姨,”黎思誠撓撓頭,“可你這麼年輕,又這麼漂亮,我怕叫阿姨把你叫老了。”
楊牧雲忍不住“噗”的一笑。
林媚兒狠狠瞪了他一眼,俏臉含笑的對黎思誠說道:“他那麼年輕,你還不是叫他師父?你叫我姐姐,那不是叫叉輩兒了麼?”
“唔......”黎思誠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該死,我怎麼把這給忘了?其實......叫你阿姨也不合適,應該叫師孃纔對!”看看楊牧雲,“師父,你什麼時候迎娶我師孃過門啊!”
還是吳氏玉瑤見機的快,在他的腦門上拍了一下,笑罵一聲,“小孩子家家的什麼時候過問起大人之間的事了。找打不是?”
四人說說笑笑,一路之上倒也熱鬧。
比起安南國,瀾滄國要落後得多,境內到處都是原始叢林,參天大樹隨處可見,能夠行走的道路甚少,因此四人的腳程並不快。
“等到了雲南地界,或許路就好走多了。”楊牧雲如是想。
四人正行間,忽聽叢林裏傳來一陣雷鳴般的狂嘯。均各一怔,停下了腳步。
“這是什麼聲音?”黎思誠驚道:“會不會是喫人的猛獸?”吳氏玉瑤拉住了他,把他緊緊抱在懷裏。
林媚兒握緊藏在袖口中的一對精鋼峨嵋雙刺,警惕的注視着前方叢林裏的動靜。
楊牧雲也扣住了梅花袖箭,他雖然失去了武功,但發射袖箭上的機括還是沒有問題的。
林媚兒把他拉在自己身後,輕聲道:“要是情況有什麼不妙,你就跟她們孃兒倆快跑,不用管我。”
“不,”楊牧雲搖搖頭,“我不會丟下你。”
這話說的林媚兒心中一暖。
地面一陣震顫,前方叢林中出現一個龐大的身影。
黎思誠眼尖,指着那身影叫道:“師父,是那頭大白象。”
“哦?”楊牧雲眉頭一皺,“它來這兒幹什麼?”
大白象小山一般的身軀緩緩向着楊牧雲移動過來,在離他們丈許處停下腳步。然後慢慢的跪了下來。
這個舉動使得四人面面相覷,楊牧雲忍不住問道:“象兄,你這是做什麼?”
“神象大人是想馱你回去。”一個尖銳且悠長的聲音傳了過來,四人循着聲音看去,一條人影瞬間移至他們面前。
“帕依卡?”楊牧雲看清了她的面貌,不禁一愕。
“你想幹什麼?”林媚兒臉色一沉,屏住氣息問道。
“自然是請少尊大人回去。”帕依卡沒去看她,而是向着楊牧雲說道。
“我已經不是你們的少尊大人了,”楊牧雲說道:“你們的釋尊大人已親口答應我們離開。”
帕依卡的目光趨冷,說出的話讓楊牧雲大喫一驚,“釋尊大人已命在旦夕,你真能安心離開麼?”
“什麼,不可能,”楊牧雲驚道:“我離開時前輩還好好的,怎麼會......”
“你懷疑我在騙你?”帕依卡目光一閃,“難道神象大人也在騙你麼?它和釋尊大人是一體的。釋尊大人是什麼樣的狀態它再清楚不過。”
楊牧雲向大白象看去,只見它嘶鳴一聲,晃晃碩大的耳朵,眼中涌出了淚水。
在離開安南國進入瀾滄國的叢林時,是他把這頭大白象救出了泥潭,然後馱着他在一個別有洞天的地方見到了白鬚老人。可以說,在白鬚老人最困難的時候,這頭大白象一直守在他身邊。說它和白鬚老人是人象一體,並不誇張,看它這樣子,應該是白鬚老人真的出了什麼嚴重的狀況。
“在與那叛徒納蘇交手後,釋尊大人本來就受了內傷,”帕依卡說道:“後來爲你運氣療毒又加重了傷勢,現在釋尊大人已命懸一線......你真的就這樣撒手就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