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姜海傑冷哼了聲，“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故意寫得很慢，就是不想讓我抄。”
姜海雪沒有說話。
她本來就不想讓姜海傑抄，如果是其他考試還可以，但這次考試，絕對不行，被抓包了，她的一切希望就完了。
此時操場上一個人影也沒有。
她有些怕姜海傑。
姜海傑看着姜海雪的樣子，氣不打一出來，狠狠的在她的小腿上踢了下。
姜海雪沒有防備，被他踢倒在地，剛好坐在一個水灘裏。
昨天剛下過雨，地面還有些泥濘。
姜海傑狠狠的瞪了眼姜海雪，警告道，“下場考試你若是再不讓我抄，我一定會打死你。”
說完，不顧還坐在水灘裏的姜海雪，揚長而去。
姜海雪眼眶裏蓄滿淚水，她擡頭，看着天空，倔強的將淚水逼回去，起身，摸了下屁股後面，全是泥水。
淚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擦一下吧。”
面前一隻白皙的手遞過來一塊素色手帕，有股淡淡的香味。
姜海雪擡頭，就看到方芳面無表情的臉，將頭扭向一邊，“不需要。”
方芳看了眼姜海雪，抿了抿脣，將手帕強行塞在姜海雪的手裏，轉身走了。
她只是來操場上透透氣，沒想到看到剛纔的那一幕。
這一刻，方芳有些同情姜海雪。
*
姜海雪進考場的時候，大家都好奇的看着她身上的泥土。
姜海雪勉強笑了笑，“不小心摔倒了。”
昨天剛下過雨，地面有些滑，摔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家就沒再關注姜海雪身上的泥，趁着監考老師還沒有來，交流着上場考試的答案。
姜海傑幸災樂禍的看着姜海雪。
姜海雪臉色一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記住我剛纔的話。”
身後，傳來姜海傑惡狠狠的聲音。
姜海雪身子一抖，臉變得更白了。
但她心裏堅定，她一定不能讓姜海傑抄卷子。
她想脫離姜家，唯一的希望就是讀書。
如果她這場考試考得很好，就算娘不讓她再念書，學校領導也會來找娘談話的。
可如果她考得不好，就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打定主意後，姜海雪不再懼怕姜海傑，悄悄將自己的桌子往前挪了一些，坐得儘可能離姜海傑遠一些。
這場考試，姜海傑自然沒有抄到姜海雪的答案，氣得他咬牙切齒，可又沒有辦法。
下考後，早上的考試結束了，下午兩點開考。
午飯自然是要回家喫的。
姜海雪怕姜海傑打她，不等姜海傑出考場，她快速交完卷子，就朝外跑去。
等姜海傑追出來的時候，哪還有姜海雪的身影。
姜海雪中午沒有回家喫飯，一直在外面遊蕩，等到快考試的時候，才走進考場。
姜海傑用喫人的目光瞪着姜海雪，恨不得扒她的皮，喝她的血。
姜海雪走進考場後，沒有立馬回自己的座位，當着這麼多同學的面，姜海傑也不敢拿她怎麼樣。
直到監考老師進來後，她才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下午的考試也一樣，中間下場的時候，姜海雪挑人多的地方呆，不給姜海傑打她的機會。
姜海傑都快要氣死了，卻沒有辦法。
可再躲，晚上總要回家。
姜海雪餓了一天，肚子都餓扁了，一直磨蹭到天快黑才往家走。
家裏的人自然都喫過晚飯了，姜海雪去廚房自己熱剩飯喫。
姜海傑跟進來，陰側側的說道，“我還以爲你不會回家呢。”
“哐當”一聲，姜海雪嚇得手裏的勺子掉到了地上。
姜建安正好從廚房經過，聽到聲音，就走了進去。
“怎麼了？”
“沒事，爸，我勺子沒有拿穩，掉到了地上。”
姜建安點點頭，看着姜海雪蒼白的臉色，問道，“你中午怎麼沒回來喫飯呢。”
姜海雪一愣，沒想到姜建安居然會注意到這個，慢慢說道，“我中午想多看點書，準備下午的考試，所以就沒有喫飯。”
“學習努力很好，但也要注意身體。”姜建安看了眼姜海傑，“你妹妹喫飯，你在這裏做什麼？趕緊溫習功課去，明天還有考試。”
如今姜海洋不是姜家人了，他的工資自然不會再寄到家裏了。
全家的指望就是姜建安在工地賺的錢，姜海傑怕惹爸生氣，有些不情不願的走出廚房。
姜海雪松了口氣，看到姜建安要走，忙叫道，“爸。”
“嗯，怎麼了？”姜建安溫和的問道。
自從姜海洋被戴家人領走後，姜建安對孩子們比以往多了一些關心。
聽着姜海洋那天對他小時候的敘述，他感覺很羞愧，沒想到他對孩子的忽略，竟然讓孩子小時候過得這麼不好。
從那以後，姜建安對其他的孩子多了一些關注。
“爸。”姜海雪落下淚來，就將姜海傑今天對她所做的事告訴了姜建安。
她在賭，她發現爸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以前爸從來不會管她喫不喫飯的問題，中午居然注意到她沒有回家。
娘她是指望不上的，如今她能指望的只有爸。
姜建安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姜海傑居然這樣霸道。
中考是能抄的嘛？
“你放心吧，爸不會讓姜海傑再打你的。”
“謝謝爸。”姜海雪感動的落下了淚。
姜建安嘆了口氣，看着孩子那副感激的樣子，他更羞愧了。
喫過飯後，姜海雪見姜建安坐在院中編竹籃，到趕集的時候好拿到集上去賣。
就拿了本書坐在他的身邊看着，防止姜海傑打她。
姜海傑氣一天，就等着晚上姜海雪回來收拾她呢。
見她一直跟爸呆在一塊，他自然沒找到機會。
天黑的時候，姜海雪就進了房間，將門關好，還把桌子挪到門後面頂着。
姜海蘭不知道姐在做什麼，但也沒問，做完作業就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