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實在是太冷，芳華等幾人坐在車裏等着。
看到方福明提着個蛇皮袋子出站，燈光打在他的臉上，臉上一陣茫然。
芳華推開車門，跑了過去，“爸，這裏！”
方小輝也興奮的衝了過去，跑到方福明的面前，接過他手裏的袋子。
方福明看到芳華和方小輝，開心的咧嘴一笑！
茫然的臉色和緩，這還是方福明第一次來這麼大的城市，一路上他都不敢和別人搭話，下了車，看着涌動的人羣，他更是不知所措！
當看到芳華跟方小輝時，才放鬆下心情，不再感覺到侷促。
“爸，你冷嗎？”見方福明光笑不說話，方華看着他身上單薄的衣服，擔憂的問道。
方福明搖頭，“我不冷。”
話落，一陣穿堂風吹來，方福明凍得打了個哆嗦。
方小輝見狀，忙將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下來，披在方福明的肩頭上。
本來凍得發抖的方福明，身體一暖，扭頭看了眼身上不知是什麼料子，但一看就很精貴的衣服，忙脫下來，“小輝，爸不冷。”
“爸，你穿上吧。”方小輝拿過衣服，不由分說的再次披在方福明的肩膀上，按了按他的肩膀，“不許再脫下來。”
看着一個月未見的兒子，說話做事強硬得像個男人一樣，方福明打心眼裏高興。
看來這一個月來，方小輝成長許多。
三人朝車子走去，鄭國輝本站在車旁和姜海洋聊工作上的事，見狀迎了上去，“大叔好！”
方福明看着面前這個氣宇軒昂的男人，一看就是城裏人，有些不敢說話。
芳華笑着說道，“爸，這是姜海洋的同事，也是狗蛋的乾爹。”
一聽說是狗蛋的乾爹，方福明仔細的打量了番鄭國輝。
看着他一表人才，笑容可掬的樣子，嘴角上揚，狗蛋有這樣的乾爹是他的福氣！
姜海洋見岳父過來，忙推開車門，單腳站在車旁，一腳懸空，笑眯眯的叫道，“爸！”
方福明聽到聲音，看向姜海洋，剛咧嘴一笑，正準備說話，視線落在他受傷的腿上時，臉色一僵
幾個月不見，怎麼成殘疾人了？？
難怪芳華讓他媽和小輝過來幫忙，這姜海洋傷得不輕啊。
本來看到女婿揚起笑容的方福明，這會斂了表情，將脣抿成一條直線，呆愣的看着姜海洋。
姜海洋見岳父只是看着他不說話，一時不知所措，看了眼芳華。
芳華豈不明白方福明的意思，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說道，“爸，姜海洋沒事，腿是在工作的時候不小心摔傷的，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方福明聽後鬆了口氣，不是殘疾就好。
只是
“工作上摔傷的？”方福明錯愕的看着芳華，“他不是車間小領導嘛，怎麼工作這麼危險，還會摔傷？”
“爸，我這是意外，已經沒事了。”
不等芳華回答，姜海洋搶先說道。
方福明聽了女兒的話，這才徹底放下心，只要不是終生殘廢就好。
“爸，外面冷，上車吧。”姜海洋說道。
方福明看了他一眼，輕點頭，可看着面前的車子，有些不知如何下腳。
姜海洋單腳跳到一邊，拉開後車座的車門，讓方福明坐進去。
方福明有些侷促的貓腰坐了進去，當屁股捱上柔軟的座椅時，暗想原來這就是小汽車，坐着可真是舒服。
芳華和姜海洋也坐在後座，鄭國輝開車，方小輝坐在前面的副駕駛位置。
方小輝已經坐了幾次小汽車，早就熟門熟路，一點拘束的感覺也沒有，扭過頭來開心的跟方福明說話。
方福明臉繃得很緊，全身緊張的像是繃緊的弦，等汽車開動，跑了一段路後，他才慢慢放鬆下來。
這纔有心思和方小輝聊天。
小汽車又穩速度又快，方福明還沒感覺到怎麼樣，身子微顛簸一下，他緊張的朝車窗外看了一眼，才發現車子進了一個院子。
這個院子可真大，也很漂亮，路兩旁都種着樹，雖然時值冬天，樹枝全是光禿禿的，可看着也喜慶。
“爸，到了。”
就在方福明還在愣神的時候，耳邊傳來芳華溫柔的聲音，定眼一看，面前是一排平房，每家都有圍牆圍着。
雖然天已經完全黑了，可隔不遠就有一個路燈，雖然不是那麼亮，但讓人在黑夜中看着這絲亮光，心裏很安定。
坐在屋裏的趙玉鳳和方芳聽到汽車的聲音，紛紛跑了出來。
狗蛋也邁着小短腿，跟在後面跑出來。
芳華先扶着方福明出來，又彎腰去扶姜海洋。
“他爸，你總算是來了，路上還順利吧。”趙玉鳳特意穿了芳華給她做的新衣服，站在方福明的面前，開心的說道。
方福明一時沒認出趙玉鳳，聽出她的聲音才猛的瞪大眼睛，眼前這個風韻猶存的老婆子是他的婆娘？
“爸！”方芳一個月未見爸，也想念得緊。
方福明又看了眼站在趙玉鳳身邊的方芳，也是一身的新衣服，料子他也認不出來，好像和小輝的衣服料子差不多，看着都是很精貴的樣子。
“哎！”方福明脆生生的應了聲。
“外公。”狗蛋見過外公，笑嘻嘻的跑到外公面前，仰臉看着他。
方福明一愣，低頭看着面前的小娃娃，這還是他的外孫嘛，跟之前在姜家村的樣子判若兩人。
倒不是說面貌有什麼大的變化，而是小小的人兒整個人都洋溢着燦爛的笑容，再也不是之前那個一看到人就嚇和往他娘身後躲的小可憐了。
方福明伸手摸了摸狗蛋紅撲撲的臉蛋，伸手將狗蛋抱起。
狗蛋小手摟着外公的脖子，吧唧一聲，在外公的臉上響亮的親了一口。
方福明愣在原地，有些呆呆的看着狗蛋。
“哈哈”趙玉鳳看着自家老頭呆瓜一樣的樣子，笑得直不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