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耳邊來來去去只有一句話,如果不是姜海洋威脅了楊廠長,廠裏是不會開除他的。
朱盛有一句話說得很對,姜海洋只是腿受傷,並不是死了,爲何就不能放過他呢?
他在楓城廠呆了多年,老家人都知道他現在有出息了,成了城裏人,都將媳婦和孩子接過去生活了。
如果他這麼灰溜溜的回去,一輩子也會擡不起頭。
這也是他爲何留在楓城的原因。
朱盛走後,馮秀香從後面出來,她一直站在門後面,聽着他們的對話,越聽她越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呢。
“老趙。”
馮秀香走到朱盛的面前,輕聲叫道。
好半響,趙常林纔回過神來,機械的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對於朱盛的話,你怎麼看?”馮秀香顧不得趙常林難看的難色,心急的問道。
趙常林低頭,長出一口氣,“我不知道。”
馮秀香,“”
朱盛離開趙常林家後,回頭看了眼,得意的揚了揚嘴角,他就不信,他這樣說後,趙常林會無動於衷。
上次他稍微說了幾句,趙常林就主動去害姜海洋,都不用他動手。
這麼好用的棋子,他是不會放着不用的。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打聽趙常林的消息,本以爲他回了老家,沒想到他居然在這裏開了家修理店。
朱盛是請了兩個小時的假出來的,辦完事他就匆匆往回走。
剛走到廠門口,就看到一個男人正在路邊徘徊,不時的張望着大門口。
朱盛緊張的看了看四周,見沒有熟人時,這才走前,低聲問道,“你來做什麼?”
那人看到朱盛,明顯的鬆了口氣,佈滿皺紋的黑臉鬆了下,“你找我查的事有眉目了。”
朱盛的心猜跳了下,可這裏並不是說話的地方,尤其他是臨時請假出來,在外面呆的太晚,他怕引起別人的懷疑,想了想,給了那人一個地址,“你晚上七點在這裏等我。”
說完,不等那人回答,朱盛邁着輕飄飄的步子走進了廠裏。
這件事,居然有眉目了,他還以爲要很久才能查到呢。
今天芳華收攤比較早,天還沒黑,她就開始收拾東西。
陸自強看着芳華,不解的問道,“芳華姐,今天收攤這麼早嗎?”
芳華擡頭看了眼天,繼續手上的動作,“嗯,我有事。”
陸自強抿了抿脣,不再說話,幫着芳華收拾。
不一會兒,東西就收拾好了,芳華將餘下的貨交給陸自強,自己騎着三輪車走了。
對於陸自強,她比較信任,這麼重的貨放在他這裏再合適不過,她不到再吭哧的騎車帶回去。
陸自強將牆邊靠着的一輛破舊的自行車推過來,將兩個箱子放上去,推着慢慢朝家走去。
芳華回到家後,看到家裏跟平時沒什麼不同,鬆了口氣。
她還以爲謝碧蘭他們今天會動手呢,畢竟早上謝碧蘭還特意等在廠門口,可是很得意的等在那裏警告她呢。
姜海洋看到芳華,疑惑的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這麼早回來。”
芳華搖頭,“沒事,我就是有點累,所以今天收攤比較早。”
趙玉鳳也奇怪的看着芳華,論賺錢,沒人比她家胖丫有激情,這麼早回家,她還有點不適應。
想了想,就將手上的活計放下,去廚房擀麪條。
芳華走進芳華,阻止了趙玉鳳的動作,“媽,今天我回來的早,我來做飯吧。”
趙玉鳳看着芳華緊鎖的眉頭,試探的問道,“胖丫,真的沒事嗎?如果有事你就說一聲,媽雖然不一定能幫得了你,但媽經歷的事多,說不定能幫上你呢。”
趙玉鳳以爲芳華跟姜海洋吵架了,可看着他們的神情又有些不像。
可除了這個,她實在想不出來,還有什麼事能讓芳華這樣愁的。
姜海洋收回視線,芳華緊鎖眉心的樣子,他沒有忽略,但芳華不說,自在她不說的道理。
低下頭看了眼手裏的資料,可是書上面的字卻怎麼也不往他腦子裏蹦。
姜海洋若有所思的想着事情。
七點,茶樓。
這個點,來喝茶的人不是很多,只有零散的幾個客人。
大部分這個時候,大家都是坐在家裏看新聞聯播,或者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喫晚飯。
朱盛在岳父家吃了飯,藉口有事,匆匆趕了過來。
推開茶樓的門,掃了一眼,在靠窗戶的位置上發現了今天來找他的那個人。
只見那人點了一壺茶,正悠閒的捧着茶杯慢慢品着。
朱盛走過去,將黑色大衣的領子拉高,遮住半張臉,這纔看向對面的那人。
那人輕笑一聲,拿起茶壺,給朱盛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朱先生,這裏離你的單位很遠,你不用害怕,沒人會看到的。”
朱盛聽了那人的話,不僅沒有放鬆下來,反而將衣領拉得更高,恨不得將他整個臉都埋進去。
那人也不在意,自顧自喝着茶。
朱盛看了眼四周,客人不是很多,面且他全都不認識,這才慢慢放鬆下來。
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放下,看向對面的男人,“說吧,你查到什麼了?”
那人看了眼朱盛,輕笑,“急什麼?”說完做了一個數錢的手勢。
朱盛氣結,但也沒辦法,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十元塊放到那人的面前。
那人看了眼,輕輕搖了搖頭,“對不起,漲價了。”
“什麼?”朱盛氣得差點跳起來,瞪大眼睛,指着男人的鼻子,“這個價錢我們當初不是說好的嗎,我先給你付十塊錢的訂金,然後你幫我查事情,查到了我再付你十塊錢。”
“那是之前的價碼,不是現在的價碼。”那人氣定神閒的喝着茶,對於朱盛的氣極敗壞無動於衷。
朱盛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信不信我一毛錢也不會再給你了。”
那人掀起眼皮,淡淡的看了眼朱盛,“好呀,除非你不想知道那個照片上的女人和嬰兒是誰?我只能告訴你的事,照片上的人跟謝金海的關第非同一般,你若想知道,就拿這個數給我。”
那個伸出一個巴掌,攤在朱盛的面前。
朱盛驚呼,“你要五十?”
那人笑得詭異,搖頭,“不,是五百。”
朱盛差點氣暈,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那人見朱盛氣得不輕,這才慢悠悠的說道,“我說是五百,是不但給你查清楚照片中的人是誰,住在哪裏?正在做什麼?我都會給你查得一清二楚。”
說完後,那人將茶杯裏的茶水飲盡,“你先考慮吧,考慮清楚了,給我打電話。”
那人起身,居高臨下的看了眼朱盛,擡腳走了。
朱盛放在桌子上的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氣得額頭上的青筋都爆起。
回到家後,已經八點半了。
謝碧蘭正在看電視,看到朱盛回來蹙眉,“你去哪裏了,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朱盛心虛,不敢看謝碧蘭的眼睛,敷衍的說道,“我不是說了嗎,有事。”
說完,像是怕謝碧蘭繼續追問他般,有些落荒而逃的跑進了洗手間。
謝碧蘭只當朱盛是急着上廁所,沒有在意,繼續看着她的電視。
只是看着看着,她自個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可電視屏幕上並沒有逗人笑的一幕,也不知謝碧蘭在笑些什麼。
翌日,陰天。
芳華從一起來左眼就一直在跳,總感覺像是要發生什麼事情一般。
想到什麼,她的臉變得蒼白起來。
“芳華,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趙玉鳳看到芳華從房間出來,隨意的看了她一眼,卻發現她的臉色很不對勁,焦急的問道。
芳華擡手揉了揉太陽穴,搖頭,“媽,我沒事,就是左眼跳得厲害。”
“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這是好事啊。”趙玉鳳呵呵笑着。
芳華勉強笑了笑,但願如趙玉鳳所說的吧。
只是芳華的左眼跳得越來越厲害,厲害到她每喫一口飯都要跳一下,跳得她眼睛很不舒服,夾菜的時候都有些看不清,夾錯了地方。
姜海洋放下筷子,“芳華,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這麼跳下去不是辦法。”
趙玉鳳也憂心的看着芳華,雖說左眼跳財,可也不是這個跳法啊。
她都能看到芳華的左眼皮一跳一跳的,她本人肯定很難受。
芳華放下筷子,按了按左眼,跳動的青筋順着她的手心傳遞了過來,感覺手心都是熱的。
“沒事,等會再看吧。”芳華不太想去醫院,只是眼睛跳,又不是什麼大事。
方小輝想了想,進屋撕下一小塊白紙,貼到了芳華的左眼上,“姐,在你的左眼上貼上白紙後,這叫白跳。”
芳華有些哭笑不得,還有這樣的說法嘛。
趙玉鳳也有些好笑的看了眼方小輝。
正在這時,院門被人拍得啪啪響,“請問芳華女士在家嗎?”
伴隨着來人的聲音,也夾雜着一些其他的聲音,聽起來亂嘈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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