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月春再次被推進了搶救室。
一天被搶救兩次,所有人都揪着心。
李奶奶在病房也呆不住了,陪着陸自強坐在搶救室門外等着。
謝柯聽聞陸月春進了搶救室,也過來守着,只是陸自強沒有理他。
謝柯也知趣的坐在椅子的另一頭,不去打擾陸自強,只是默默的守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半個小時後,搶救室的燈滅了。
隨即,搶救室的門打開,醫生從裏面出來。
醫生看到陸自強,將臉上的口罩拿下來,無奈的說道,“我們盡力了!”
李奶奶還坐在椅子上,她想起來,可她一雙腿一點力氣也沒有。
醫生說什麼?月春不行了?
這不可能,剛纔還好好的,她只是暈倒了。
醫生見陸自強站在那裏呆呆的看着他,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去見你媽最後一面吧。”
李奶奶哭了出來,她跟陸月春是在病房裏認識的,本來她以爲會是她先走,因爲她的兒女將她扔在醫院裏都不管她,陸月春有個孝順的兒子,每天都會陪在身邊照顧她。
哪曾想,陸月春竟然先她一步離開。
謝柯也愣在了原地,沒想到陸月春就這麼去了。
想到什麼,他大步朝媽的病房跑去。
馮桃回到病房後,拒絕見謝金海,他自己一個人坐在門外面的椅子上,身影消瘦。
病房裏,馮銳在病牀前焦急的走來走去。
從陸月春那裏回來後,馮桃就躺在牀上,閉着眼睛,問她什麼也不說,這可把馮銳這個急脾氣快急得想要暴走八圈了。
今天這事是馮桃,若是換成旁人,他早就一把將人從牀上揪起來了。
可看着妹妹那張蒼白的臉,他下不去手。
謝碧蘭跟朱盛坐在另一邊陪着馮桃,倆人見馮桃不願意說話,便也沒再開口,只是看着舅舅急躁的樣子,有些擔憂。
舅舅在軍中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氣,也只有在媽的面前,他才能忍着。
謝柯跑過來,看到謝金海坐在病房門外的椅子上,不由分說的拉着他的胳膊,“爸,跟我去見見陸阿姨吧?”
“我不見。”謝金海坐着沒動,看了眼病房。
現在正是他表態的時候,他一定要站好隊,如果他選擇去看陸月春,他這個大舅子就會立馬朝他開火。
他基本上不用考慮,都知道想要選擇什麼。
不然也不會磨了陸月春這麼久,也沒有鬆口答應她的要求。
他不能失去馮家這個靠山。
謝柯一愣,沒想到爸會拒絕,“爸,陸阿姨已經去了,難道你不見她最後一面嗎?”
謝金海身子一僵,低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會說道,“既然人已經走了,我更沒有去見的必要了。”
謝柯氣得雙手顫抖,如果謝金海不是他老子的話,他真想一拳打過去。
什麼也沒有說,謝柯鬆開謝金海的手,又朝陸月春的病房跑去,他想要去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謝柯跑到陸月春病房的時候,看到護士給她蓋上了白布,陸自強站在一邊,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只是他垂放在身體兩側的手,緊緊的攥在一起,不一會兒,有紅色的血液順着他的指間落下,在水泥上砸下一朵朵殷紅的花。
上海。
芳華在火車站下車後,看了看四周,跟後世的火車站略有些不同,但有些地方還是一樣的,沒有改變。
芳華提着行李走出火車票,來到公交站牌,坐上去往外灘的公交車。
再次來到上海,她自然藉機要去看看上海的風景。
外灘附近的酒店都很貴,芳華沒捨得住,走了兩站路,找到了家便宜的旅館住了下來。
簡單的洗漱後,已經下午四點了。
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芳華早就餓了。
先到外面找了一家麪館吃了一碗麪,然後就去了外灘。
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芳華洗了澡倒頭就睡着了。
翌日,早飯後,憑着記憶,芳華找到那家燒製碗盤的店。
芳華走進去,老闆正在擦試店裏的物品,看到有客人進門,習慣性的說道,“歡迎光臨!”
剛纔老闆背對着芳華,芳華看他的背影,只感覺是個年輕的男人。
這會對上老闆的目光,驚了下,沒想到這家店的老闆長得這樣帥。
只見男人身上穿着白色的襯衣,黑色的西裝褲,腳上穿着一雙黑色的牛皮鞋子。
店裏燒有爐子,倒不冷,不然男人這樣的穿法,走出去還不凍成冰棍?!
“你好!”芳華禮貌的打了聲招呼,就在店裏隨意的轉了起來。
老闆笑了笑,“請先隨便看,如果看到有中意的就告訴我。”
說完,老闆就繼續忙自己的事,不再管芳華。
芳華意外的挑了挑眉,這家店的老闆倒是怪,別家老闆有客人上門,都會熱情的招待,他反倒不管客人,只讓客人隨意。
不過這樣的經營模式,芳華喜歡。
她最討厭買東西的時候,售貨員站在旁邊嘰裏呱啦的說個不停,將自己當成行家,將客人當成傻瓜。
殊不如一些專業性不強的售貨員,介紹產品的時候胡說一氣,讓懂行的客人瞬間對該店產生了厭惡,不願再花錢購物。
試想,一個連自己店裏賣的東西都不熟悉的售貨員,賣的東西可信嗎?
芳華在店裏轉了一圈,店裏擺放的碗盤自然要比外面的精緻,可還達不到她的要求。
見過了更精緻的碗盤,普通的就有些入不了眼。
芳華想全部買陶瓷的碗盤子,雖然易碎,但看起來精緻。
架子上擺着一個敞口扁淺的盤子,看起來很大,通體白色,跟一般小盆差不多大小。
芳華暗想,若是用這個裝饅頭,可比木製的籃子要精緻。
老闆將店裏所有的物什全部擦試完,看到芳華站在一個盤子面前,面露喜色,應該是比較滿意的。
走了過去,指着盤子說道,“這個是陶瓷的,喜歡嗎?”
“老闆,這個多少錢一個?”芳華扭頭問道。
“六塊錢一個。”
芳華點頭,摸了摸下巴,心裏盤算着買多少個合適。
老闆一看芳華的樣子,以爲她嫌貴。
他們店的盤子是比別家貴一點,但他們家的盤子全是自己燒製的,在做工上面,外面的店是沒法比的。
看了眼芳華,老闆也不強求,就轉身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老闆相信緣分,賣東西也是一樣,相信盤子有自己的靈性,只有等它的有緣人,纔是真正適合它的歸處。
“老闆,我要二十個這樣的盤子。”
老闆剛走了兩步,聽到芳華的話,腳底一滑,差點摔倒。
買二十個盤子的人他見過,但像芳華這樣的年輕女人一口氣買二十個沒見過。
他以爲芳華只是買一兩個,眼下要二十個
轉身看着芳華,“姑娘,你要這麼多盤子是要做什麼用嗎?”自己家裏用,肯定用不了這麼多。
芳華挑眉,“你這老闆真奇怪,客人買的多不好嗎?”
老闆上下打量一番芳華,“不是沒見過買得多的,一般是大酒店裏的採購員來訂製,你的打扮不像是他們那類人,我只是好奇。”
說完,指着架子上的盤子說道,“這些盤子都是我們店自己燒製出來的,我相信每個盤子都有它自己的歸處,但我得問清楚。”
芳華輕笑,沒想到這個老闆還是個有情懷的人。
“我是開飯館的,今天特意過來挑選一些特色的盤子。”想了想,芳華補充,“除了這個,我還想要其他一些種類,只是其他的不是我想要的,你剛纔不是說你們店裏的盤子都是自己燒製出來的嗎,我想定製一批盤子,還有碗。”
一批盤子,還有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