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我。”姜海洋握緊話筒,淡淡的問道,“娘,你是不是找芳華的麻煩了”
雖是疑問,但姜海洋心裏知道一定是娘每天打電話到楓城鬧騰芳華,不然無緣無故她怎麼會換掉家裏的電話號碼呢。
楊春香本來是打算給姜海洋告芳華的狀的,聽了姜海洋話一口氣梗在喉嚨口,這是惡人先告狀了
“海洋,你聽娘說,事情不是芳華所說的那樣。”
怕姜海洋不相信,楊春香說話的語速很快,“是芳華說要給我匯一千塊錢,三天後我去郵局取匯款單,沒等到,我就打電話問她,她又說是錢已經寄了,讓我再等幾天。”
“我繼續每天都去郵局拿匯款單,可根本就沒有,她在騙我。”
楊春香說的很快,說完後直喘氣,握着話筒等姜海洋給她評理。
“海洋”等了半晌後也沒聽到姜海洋說話,楊春香對着話筒叫道。
“娘,你是不是裝病讓芳華給你匯錢”姜海洋幾乎可以肯定,如果不是這樣,芳華怎麼會答應匯一千塊錢給娘。
後來沒寄,應該是芳華識破了孃的伎倆。
楊春香心裏咯噔一下,暗罵姜海如,如果不是她,姜海如那個小踐蹄子怎麼可能去楓城這個大城市掙錢。
肯定是她告訴芳華那個賤人她沒有生病。
“是她要給我的。”這事打死,楊春香也不能承認。
下個月姜海洋就可以寄錢回家了,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得罪他。
姜海洋無語,語氣冷淡的說道,“娘,我再說最後一次,芳華的錢是她自己的,誰也沒資格去要,包括我。”
說完,姜海洋就掛了電話。
另一邊的楊春香瞪大眼睛,這就完了
看着嘟嘟直響的電話機,楊春香氣得要死。
族長這才走進家門,族長媳婦看到他,朝屋裏呶呶嘴,“姜海洋打來的,好像說了楊春香。”
族長冷哼一聲,“這個楊春香簡直是個糊塗蛋。”
“誰說不是呢。”族長媳婦嘆了口氣,有這麼好的兒子和兒媳婦,天天作,哪天作死了看她再作誰。
與此同時,遠在北京的姜海洋掛了電話後,看了眼桌子邊放的書,翻開繼續看。
他得儘快完成這邊的任務,好早點回到楓城。
賓館的電話響起,姜海洋接起,“喂。”
“小姜啊,在北京學習得怎麼樣呢,我聽那邊的人說你勁頭很大。”楊廠長握着話筒,笑呵呵的說道。
看來他當初沒有看錯人,姜海洋的確是個人才。
姜海洋眼睛一眯,這邊的人
與其說是和他一起學習,不如說是在監視他。
楊廠長真是用心良苦,估計他每天的工作學習進度,這邊的人都會彙報給楊廠長吧。
眸子下垂,將眼中的不滿遮住,再擡眼時,眼中一片清明,什麼情緒也沒有。
“謝謝楊廠長的栽培,我在這邊一切都好,再有一個星期左右,我就可以回楓城。”
“好好好。”楊廠長連說三個好字,開心的說道,“我在楓城等你回來建設咱們的楓城廠,技改組交給你我放心。”
電話響了許久卻無人接聽,姜海洋掛下電話,也沒在意。
現在時間還早,以爲他陪着蘇靜儀去散步了。
鄭國輝的確陪着蘇靜儀在散步,當他聽芳華說蘇靜儀好久沒睡好覺後,內心很是自責。
姜海洋在外地出差,技改組的工作全由他來主持,他沒有姜海洋的能力,只能用勤奮來彌補。
白天工作太累,晚上回到家後他累的倒頭就睡,對於蘇靜儀的關心就少了些。
晚上,他們都是一起上牀睡覺的。
卻沒想到睡着的是他,而蘇靜儀並沒睡着。
晚飯後,他就和蘇靜儀在院子裏慢慢走着,想着她走累了,晚上就會睡得香些。
家屬區的路燈不是很亮,鄭國輝就一直牽着她的手,防止她不小心被石子什麼的絆倒。
看到前面有一大一些什麼。
走近一看,這才發現是趙常林和他兒子,聽語氣好像他的兒子做錯了事,他正在訓斥。
看到他們,趙常林忙打招呼,“鄭副主管,嫂子,你們在散步啊。”
蘇靜儀看了眼趙常林,這人不是被廠裏開除了嗎怎麼會在這裏。
鄭國輝握緊蘇靜儀的手,看向趙常林,淡淡的說道,“嗯,你忙,我們先走了。”
對於趙常林,鄭國輝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熱情,只介於同事之間的打招呼。
那種他們坐在一起喝酒喫肉的日子,一去不再返。
還記得芳華剛來楓城的時候不久,親自下廚請他們喫飯,芳華做的飯可真是好喫,他們一共十幾個人喫得很是滿足,甚至比他們過年時候喫得都要好。
那時的他們,像兄弟,像一起奮鬥的戰友,有時也像家人。
如今,趙常林已經不是以前的趙常林了。
對於他已經離開又爲何會回來的事,鄭國輝沒有問過他。
在他的心裏,趙常林早就不是兄弟了,他走與來都跟他沒關係。
有人在傳說謝副廠長是趙常林的後臺,這才讓他重新回楓城廠的。
也有人說,因爲朱盛跟趙常林是鐵哥們,朱盛去求了謝副廠長。
至於真相是什麼,對於他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蘇靜儀走了幾步,回頭看了眼。
趙常林跟他兒子已經不見了。
回頭問道,“趙常林不是被開除了嗎”
“嗯,半個月前回的廠。”對於其他,鄭國輝不想再說。
蘇靜儀見鄭國輝不想多提的樣子,就沒有再問。
對於他工作的事,她也不懂,也很少去問。
已經走遠的趙常林,回頭看了眼鄭國輝跟蘇靜儀模糊的背影,是兩個小黑點,再走一段路就完全看不見了。
朱盛說鄭國輝跟姜海洋的關係好,他才能被提撥爲副主管的。
以前對於這種說法,他將信將疑,如今他自己也是憑關係,再次進楓城廠的。
對於朱盛的說法他現在是完全相信的。
晚上躺在炕上的時候,芳華瞪着一雙大眼睛,看着頭頂,心裏盤算着茶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