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凝被方珏這麼看着,臉頰居然有些緋紅。
方珏被拉回現實,他不知道劉越的死,是否與家父方言有關。至少對這個女人,方珏沒有了疑惑,恨方家,恨自己,都是情理之中。若真是方家致使劉府家破人亡,方珏反而覺得有些愧疚。這個千金小姐,如今淪落賣藝爲生,如果能幫她,也算替方家贖罪吧。
門口的人都被路過的秦紅言趕走,秦紅言看着劉玉凝與沐冬歌和方珏三人聊得很開心,只是微微一笑,然後又離開了。
聆聽者劉玉凝講述自己的經歷,她恨方家,也恨方家少爺方珏,只是迫於勢單力薄,沒法報仇。
一旁的沐冬歌聽着劉玉凝的遭遇,沒有說話,只是眼眶有些紅潤。她也恨方珏,這個玷污了自己第一次的男人。遇方珏毀終生,沐冬歌眼淚情不自禁的掉下來。
劉玉凝還以爲沐冬歌同情自己的遭遇,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剛纔還談笑風生的場面,現在卻變了模樣,美人啼哭淚眼汪汪。
方珏看着兩個女人如此難過啼哭,卻不知如何勸阻安慰,不可能上前一人給一個擁抱吧,流氓所爲毀形象的事,方珏決不會做的,更何況方珏清楚的知道,兩個女人都是因爲自己,纔會如此難過。可惜都只是恨,恨不得殺自己而後快。
方珏就這麼看着,聽着,一言不發,一動不動,好似自己是木頭人一樣。
“對不起先生,讓你笑話了。”
劉玉凝突然覺得不對,哭啼聲戛然而止,連忙向方珏致歉。
“兩位姑娘今後有何打算?”方珏突然問道。
“不知先生何意?”劉玉凝有些不解。
“方珏如今是太子太保,想必很快就能得到太子的信賴,加官進爵指日可待,若要報仇恐怕不容易。”方珏想讓劉玉凝放棄,
“家破人亡之血仇,再難我也要報,親眼看着父母死在自己面前,我也要讓仇人嚐嚐。”劉玉凝眼神決絕,不容任何勸阻。
時辰也不早了,方珏看見南鋒在門口轉悠,生怕劉玉凝看見。所以提出告辭。
“先生何時再來?”
劉玉凝有些不捨,她也有些懺愧,是不是剛纔自己表現太過失態,所以吳聊先生要急着離開。
沐冬歌只是起身目送,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就這麼看着吳聊的背影離去,好似當日看着一身溼透的吳聊離開方府後院。
“會來的。”
方珏回頭說道,然後徑直走出房間。
“珏兄,你去這麼久。”錢開一臉壞笑。
“今日時候不早,我先告辭了。”方珏向錢開告辭。
“珏兄,你住哪裏,我怎麼找你?”
“洛陽王府。”
方珏說完就離開,朝着瀟湘夜樓大門而去。
“公子,那不是江寧郡質子方珏嘛,他怎麼在這裏。”楚留雲的一個屬下認得方珏。
“像方珏這種人,不出現在這裏,那就更奇怪了。”楚留雲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對,自己也不來了嘛。“你說冬歌表妹進了這裏,就沒有出來?”
楚留雲有些不屑,他一向以正直著稱,看來今日要破戒了。楚留雲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去看一看瀟湘夜樓。
“這位公子。”
“什麼事?”
店小二攔住楚留雲,楚留雲根本不懂規矩,進去瀟湘夜樓需要門票錢的。店小二對於初來瀟湘夜樓的新人表示理解,於是指着一旁的牌子。“門票一人十兩。”
十兩,這麼貴,還一人十兩。“我進去找人,一會兒就出來。”
“公子說笑了,要是所有客人都這麼說,那我瀟湘夜樓豈不是不要做生意了。”
“還未消費就要給錢,豈有此理。”楚留雲有些生氣。
“這是我瀟湘夜樓的規矩,你看我瀟湘夜樓那麼多客人,都是如此。沒有錢還來這裏玩,還請離開,別耽擱我做生意。”店小二對不通情理的客人,也不會客氣。
“你到底進不進,不進去就讓開。”一位年輕公子走過來,對着當着路的楚留雲露出鄙夷不屑。“五十兩,給我一個雅間。”
“李公子,請。”店小二接過一錠銀子,客氣的招呼着。
“哎喲,這不是楚留雲楚公子嘛,不對應該尊稱太子太保大人。”這位姓李的公子全名,李湛然,是翼城太守的公子,也是一位質子。他當然認得楚留雲,不過與自視清高的楚留雲沒多大交集。楚留雲自然也不會與李湛然爲伍。
楚留雲有些尷尬,居然被認出來了,真是毀了名聲啊。
太子太保,店小二豈能不知,今天真背,先前得罪了坊主朋友,現在若是得罪了太子太保,恐怕小命都會沒了。“哎喲,原來是貴客,小人眼拙。”
“我,我是來找人的。”楚留雲有些慌張的解釋。
“呵,我也是來找人的。”李湛然笑着,來這裏誰不是來找人的,難道來只是爲了喝酒麼。“不知太子太保要找哪位姑娘。”
“找兩位姑娘。”楚留雲果然是個菜鳥,還沒聽懂李湛然的話。
“喲,太子太保果然不同尋常,一來就找兩位。”李湛然笑着說道。
楚留雲的屬下在楚留雲耳邊嘀咕了幾句,楚留雲頓時明白了。“你,齷鹺…”
“額,太子太保爲何生氣罵人?”李湛然有些不解,卻也不敢發怒,雖然都是質子,可人家畢竟頂着一個太子太保的名頭。
“走開。”楚留雲一把將李湛然擋開,然後徑直朝瀟湘夜樓裏走去。
收門票的店小二哪裏敢攔,只好跟着爲楚留雲指路。
“哼,道貌岸然,還裝出一副多高潔,呸…要不是運氣好,讓你當上太子太保,本公子纔不會給你客氣。”李湛然朝着楚留雲的方向吐了一口。一旁木牌子上的不準隨地吐痰,並不約束於李湛然這等貴公子,幾個店小二連忙上前客氣的領着李湛然也進了瀟湘夜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