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珏來到營帳,看見醜狼安靜的坐着,這麼多天了,也該是爲醜狼拆紗布的時候了。
“過來。”
方珏招手示意,醜狼匍匐跳躍到方珏跟前。方珏輕輕的爲醜狼拆開紗布,一點一點,白皙的臉龐,除了一道難以去掉的疤痕,可以稱得上潔白無瑕。醜狼五官長得很端正,只是他的行爲有些與面貌不協調。醜狼身手也極其敏捷,加以時日,一定能成爲得力的助手,可憐醜狼被李湛然虐待了好幾年。
醜狼摸着自己的臉,他有些興奮,不停的在方珏周圍轉來轉去,來表達自己的對方珏的感激。
“你一點都不醜,以後就叫你小狼,可好?”方珏摸着醜狼的頭,然後取下自己脖子上的狼牙寶石。
“以後這個屬於你,你不需要受制於人,你自由了。”方珏將狼牙寶石掛在醜狼脖子上。
醜狼驚訝的看着方珏,他有些不明白,他只認有狼牙寶石的人爲主人,方珏將狼牙寶石掛在醜狼脖子上,是不是方珏不要自己了。醜狼突然有些心慌,他從未有過這般心境,這些日子他習慣了待在方珏身旁,除了安詳與舒適,沒有了恐懼感,他不願離開方珏。
“嗚…不…嗚…不…”
醜狼發出哀嚎,眼睛居然有淚花,他終於擠出了一個不字。他抱着方珏的腰,像個小孩子一般。
方珏聽見醜狼說話了,不禁有些動容。他明白醜狼這是不願離開,可是以目前的狀況,他不可以留他在軍營。方珏摸着醜狼的頭,輕聲細語。“小狼乖,我不是不要你,而是想給你找一個新家,那裏比這裏好玩。”
方珏想把醜狼留在王府,他這些天觀察到醜狼沒有那麼重的野性,待在王府算是最好的去處。
明日就是軍演,方珏與楚留雲將命令士兵們將營地中間的柵欄拆掉,爲明天皇帝的檢閱做足了準備。
方珏很有自信,楚留雲也信心滿滿。只不過楚留雲手臂受傷還需要幾日才能完好,所以顯得有些氣勢不足的樣子。
姚七再看方珏時,也沒有往日的囂張與鄙視,畢竟還欠着人家救命之情。
楚留雲發現方珏士兵們都換了一套新裝備,連盾牌都換了。看上去與天朝士兵們的裝束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他是欣賞不來。以前的鎧甲變成了緊身布衣,這個瘋子方珏,真不懂鎧甲能防止刀劍的攻擊力嗎。
太監高材下午來軍營,交待了楚留雲與方珏明日軍演之事。不僅皇帝親自來,而且朝中文武百官也會前來觀摩。
方珏來到天朝,早已經瞭解了一些官場之道。他準備好了一個小食盒,說是家鄉江寧郡帶過來的土特產。
高材當然明白方珏的意思,他又不是沒收過方家銀子,上次是幾口大箱子,不過這次似乎有些太小了。有禮就收,不論大小。高材打開食盒,發現裏面有一疊千兩的銀票,至少也有兩萬兩之多吧。高材臉色突然轉變,一臉和藹可親,言辭滿是誇獎方珏,甚是喜歡之類的。
“南鋒,你帶小狼回王府,讓他待在我的房間。”方珏打算今夜就在軍營留宿,明日軍演又不能讓醜狼留在軍營。
醜狼漸漸與南鋒熟悉了起來,他對南鋒不再害怕,只是有些不捨,他習慣了方珏的營帳,突然要換一個地方,而且沒有方珏在身旁。
方珏巡視了營地,每個百夫長都派遣一個伍長輪番守夜,雖然是在軍營,可士兵們仍然警惕性很高。
“很不錯。”
方珏看着百夫長零零壹,很認真的給幾個伍長分派任務,互相交流明日軍營。
營地的夜空一輪彎月如鐮刀,周圍密密麻麻閃爍着萬千星輝。方珏久久不能入睡,出了營帳,站在營地帥臺之上,他開始憧憬自己在天朝的未來。從未想過自己會帶兵,成爲一個將軍,他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戰場搏殺,馬上也會被調往翼城邊境,去鎮壓一羣反叛者。
“方校尉好興致。”
楚留雲突然出現在方珏身旁,也是一個人,與方珏並肩而立。
“楚校尉興致不好嗎?”
方珏微笑着,並沒有對手之間的嘲弄之色,雖然明日兩人將是互相競爭的對手,可畢竟只是暫時的。所有新軍都是天朝的士兵,組建的目的也是相同的,那就是保家衛國,驅除韃虜。
楚留雲也是微微一笑,拋卻往日小怨,擡頭望着星空。他也明白,方珏表面有些荒誕不經,行爲舉止不按常理,更是臭名遠揚。不過他仍然覺得方珏不是一般人物,因爲他始終摸不透方珏的意圖,若是有這樣的對手,還是很煩惱的。
“方校尉新添了軍備,看來太子很看中你。”
楚留雲倒不羨慕方珏,因爲他覺得方珏士兵們用的裝備簡直有些太不堪入目。除了頭盔,身上的盔甲都換了,一身布衣,背上還要揹着東西,不知裏面有什麼。要是肉搏血拼,方珏的士兵肯定會喫大虧。
“這些裝備是別人捐贈的,太子對新軍都一視同仁。聽說楚校尉又添進了不少弓箭,還有十萬支箭矢。”
方珏看着楚留雲,知道這十萬支箭可能就是楚留雲的殺手鐗。
楚留雲也不否認,兩人相視一笑。
“明日可否請楚校尉幫我一個忙?”
“哦!方校尉還需要我忙嗎?”
方珏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想在軍營來一場別開生面的軍演,可需要有楚留雲配合纔行。
“什麼,你真要這麼做?若是出了事,我可擔當不起。”
楚留雲聽着方珏的想法,覺得荒誕不經,哪有這樣的將軍。
“一切都有我方珏擔着,我願與楚校尉簽訂一份協議,不知楚校尉敢不敢?”
方珏激將法自然不會令楚留雲上當。只不過楚留雲思考了片刻,還是同意了,既然方珏自己找死,他也不好不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