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大軍越過猛狼關的消息已經被吐蕃大軍知曉,大王子派人去囑咐小界城的尼瑪巴一定要注意小界城的安全。可使者到達小界城時,發現小界城城頭換成了天朝軍隊的旌旗,經過再三確認,使者才慌張的趕回吐蕃大營。
大王子圖巴贊剛接到消息,還沒緩過勁來,營帳外的士兵又來稟報,說尼瑪巴回來了。
“什麼,他還敢回來,這個蠢貨,五千人都守不住小界城。來人,給我把他剮了。”圖巴贊魁梧的身軀,健壯如牛如虎,有些黝黑的皮膚,使得他的面目更加猙獰,扭頭之間,耳朵上的鈴鐺耳環,發出叮噹脆響。
突然從營帳外進來兩個人,爲首的rén àn容白皙,除了耳垂比較大,與中原人無異。面對大王子圖巴贊沒有絲毫怯弱,而是發出一種帶有嘲弄與輕視的說道。
“慢,我倒是想知道,被大王子看中的第一勇士,如何丟了固若金湯的小界城。”
圖巴贊看見來人沒有請示而直接闖入,本就怒火沖天的他,剛想發怒,卻又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來人正是二王子賽爾穆,圖巴贊與賽爾穆雖然是親兄弟,可不管從外貌與性格,兩人都是截然相反的,同是吐蕃國繼承人,兩人也註定是一對不死不休的對手。
“賽爾穆,你是來看笑話,還是來興師問罪。你別忘了,我纔是吐蕃大王子,你擅自闖入我營帳,我可以治你罪。”圖巴贊強忍着怒火。
“呵呵,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與我爭執,你可知道,因爲你用人不當,已經將我大軍陷入危機。”
賽爾穆一邊說着,一邊拿出一個小瓶,放在鼻子處深深的吸着,似乎很是享受。“女人的味道也不過如此。”
“怕什麼,我吐蕃大軍四十萬,而且各個英勇無敵,豈能怕了天朝那些烏合之衆。”圖巴贊自然還是很自信的說道。
“不錯,正是那些烏合之衆,奪取了猛狼關,拿下了小界城。”
“你…”
圖巴贊面對賽爾穆的話,無可辯駁,只好壓低聲音說道。“那你說怎麼辦。”
賽爾穆見圖巴贊終於服軟,於是揮手示意身旁的一個披着袈裟梳着辮子的和尚。此人是吐蕃的高僧,也是吐蕃的國師,法號梵卸枷國師不過他選擇了二王子賽爾穆。
梵卸枷彎腰領命,走出帳篷。一個早已被五花大綁的壯漢被帶到他跟前,正是尼瑪巴。
梵卸枷在吐蕃影響力還是很大的,尼瑪巴也是信徒一員,只不過他跟從的是大王子。
“國師。”尼瑪巴恭敬的向梵卸枷鞠躬,虔誠無比。
“你可知道,你犯下的錯是不可原諒的,唯一能救贖你的只有二王子。”梵卸枷雙手合十,一副大慈大悲的模樣,顯然把二王子也塑造成了救世之主。
尼瑪巴知道自己難逃一死,突然聽到還有機會活命,心中很是感激,不過要讓他背棄大王子,轉而投靠二王子,他還是猶豫了。面對梵卸枷的神威,他不敢發火,只好低着頭不語。
“尼瑪巴,混賬東西。”
圖巴贊看見尼瑪巴還是忍不住發火怒斥,嚇得尼瑪巴跪地,低頭不語。
“尼瑪巴,你是被何人擊敗,有多少人?”賽爾穆卻是平靜的問道。
尼瑪巴沒有因爲賽爾穆的平靜而感到輕鬆,反而更加緊張。因爲他居然忘了問城頭上那個將軍的名字,更不知道城裏面有多少士兵。
“此人裝扮成蒼狼族模樣,誘我出城,然後攻入了小界城。小界城滿是天朝旌旗,大概有五萬大軍吧。”尼瑪巴想了一會兒,卑微的說道。
“蒼狼族!蒼狼族已經降了。”賽爾穆說道。
“哼,我就說蒼狼族不可信,看來此事也不能全怪尼瑪巴。不過你爲何輕易出城?”圖巴贊終於找到臺階。蒼狼族正是二王子賽爾穆推薦的,讓白無句率領蒼狼軍守猛狼關。
“是他們說,蒼狼軍已經大敗了天朝大軍,而且二…二王子已經派人支援,所以…”尼瑪巴說話有些低聲,看來這個理由不夠高明。
“愚蠢,留你何用,來人,拉出去給我剮了。”圖巴贊對尼瑪巴已經徹底放棄了。兩個侍衛應聲而入。
“大戰在即,何不讓尼瑪巴戴罪立功,以贖前罪。”二王子賽爾穆阻止道。
“這樣的廢物留着也沒用,你若喜歡,就送給你。本王子要親自率領大軍奪回小界城,拿下猛狼關,直搗天朝長安。”圖巴贊自信滿滿,他手中二十萬大軍可是吐蕃最精銳的,即便小界城丟了,他也不懼。
尼瑪巴看着圖巴贊拂袖而去,連看尼瑪巴一眼都沒有,真是不帶走一片雲彩。尼瑪巴還想說繼續爲圖巴贊效命,可他也明白,自己在圖巴贊眼中已經成了廢人,即便央求,也無濟於事。
“國師,你看大王子此去如何?”賽爾穆坐在圖巴讚的位置上,繼續聞着他的小瓶子。
“回稟王子,貧僧不敢斷言。”
梵卸枷看了一眼尼瑪巴,似有似深意。
尼瑪巴看到二王子視自己如無物,而國師卻深深的看了一眼尼瑪巴。尼瑪巴終於意識到了,他的命是二王子保下,此刻再不認主,更待何時。可尼瑪巴剛纔還言語直指二王子,此刻又獻媚效忠,這不是尼瑪巴的風格。
“二王子請賜罪。”尼瑪巴跪在賽爾穆面前。
“你可是吐蕃第一勇士,我怎麼會忍心害你,我一直希望手下能有像將軍一樣的人輔佐本王子。”賽爾穆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長長的嘆息。
“尼瑪巴將軍,你還愣着幹嘛。”梵卸枷輕聲說道,又朝尼瑪巴使眼色。
尼瑪巴終於放下所有,既然二王子不計前嫌接納自己,再不識時務,可就真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