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哪裏?”
“誰打了我?”
方珏看着周圍的將領,蕭躍,樊霸,白無痕等都在,卻不見南峯。
“傷兵都撤出來了嗎?”
樊霸這才支支吾吾的回答道。“將軍,傷兵撤出來五百人,都安置在關內治療。”
方珏看着他們的表情,沒有一點喜色。“幹嘛都板着臉,我們這次損失了多少。”
蕭躍道。“除了我們與五百傷兵,其餘人…全部陣亡。”
方珏很清楚,這可能包括自己的五百新軍,方珏苦笑着自我安慰道。“戰爭有傷亡總是難免的,活着回來的就得更吸取教訓。”
“到底是誰打我。”方珏摸着腦袋,還有些疼,不過他此刻心裏更加疼。
“是南峯將軍。”樊霸繼續道,他又不忍告訴方珏南峯已經犧牲。
方珏有些詫異,平時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南峯怎麼會以下犯上,難怪自己醒來就不見南峯人影,想必是怕責罰,所以躲了起來。
“把南峯給我叫過來。”方珏聲音有些嚴肅,這種事在戰場上絕對不能再次發生的。
蕭躍這纔有些悲觀的道。“南峯與五百新軍都戰死,吐蕃士兵將新軍的屍體都給…我們早已分辨不出誰是誰…”
方珏當聽到碎屍萬段,握緊拳頭的手不停的顫抖,他沒想到吐蕃士兵這般殘忍。
樊霸彙報了人馬,方珏還有兩萬人,蒼狼族還有一萬人馬,而楚留雲剩下不到兩萬人。猛狼關內加起來也不過四萬多人,而且還有一部分士兵帶着不同程度的傷。
猛狼關城下,一邊是李浩白帶着十萬大軍,將回去朝的路堵死。另外一邊,吐蕃二王子賽爾穆也佈置十萬大軍駐紮在猛狼關下。
最致命的是,猛狼關內,以前方珏讓方寸運回來的糧食,全部被李浩白帶走,拿不走的都焚盡。更要命的是,猛狼關內水源短缺,根本不夠四萬人飲用。
這樣的局面,正是吐蕃二王子賽爾穆想要的,他一步步將朝士兵趕往猛狼關,然後將朝士兵全部困在猛狼關內。甕中之鱉,只需要坐等其自我滅亡。
硬戰是不可能的了,猛狼關內只不過四萬多人,而且還得兩頭兼顧。
李浩白的中軍大營,觥籌交錯,主位上坐着的不是李浩白,而是歐陽靖,只不過歐陽靖是被綁在一張雕花銅椅上。
“歐陽靖,我讓你坐在帥位上,親眼看着朝士兵全部覆滅,來,我們一同慶祝如何”李浩白端着酒杯遞到歐陽靖嘴邊,想要侮辱歐陽靖。
歐陽靖已經多日滴水未進,嘴脣早已幹得開裂,臉上的血跡也早已凝結成黑褐色的塊狀。
“還這麼倔,你此刻只不過是我的階下囚,我讓你坐帥位,你就得坐,我讓你死,也由不得你。”李浩白一杯酒全部潑在歐陽靖臉上。
歐陽靖傷口有些感染,在酒精的刺激下,讓他忍不住的咬緊牙關,專心的疼痛並沒有讓他失去理智。
歐陽靖只是憤憤一笑,他此刻只願一死。“做你的春秋大夢吧,憑你也想得下,真是可笑,可笑至極。”
“你…”
李浩白對歐陽靖的嘲笑已經忍無可忍,這幾日,他用過很多手段,都無法讓歐陽靖半句軟話,鐵鞭,烙鐵,鋼針,高官厚祿,都不能使歐陽靖屈服與動心。歐陽靖滿身都是傷痕,失血過多的他,面色無比憔悴。
長安來的信使都被李浩白截住,宣稱戰況順利,不久就能大破吐蕃大軍。
長安依然歌舞昇平,早已準備慶祝西征大軍凱旋而歸。
李浩白與吐蕃二王子賽爾穆商議,只要破了猛狼關剩餘的朝軍隊,就放吐蕃大軍入關,直取京城長安。
方珏正焦慮如何破敵,卻不料傳來一陣怒罵聲,聲音很是熟悉,正是方珏的俘虜,吐蕃大王子圖巴贊。
圖巴贊聽朝大敗,被圍困在猛狼關,心裏無比激動,看來自己得救的機會來了,他很清楚朝士兵沒敢動他,是因爲他是朝士兵唯一的救命稻草,所以才肆無忌憚的咆哮。
方珏讓人把圖巴贊帶到自己面前,剛纔還囂張怒罵的圖巴贊,看到方珏陰沉着臉,而四周的人各各怒目而視,一副只等主將下令,就能將圖巴贊當場格殺的架勢,讓圖巴贊頓時又做回了一隻安靜的綿羊。
方珏走到圖巴贊跟前,好奇的打量着圖巴贊,方珏的好奇,讓圖巴贊有些心慌。忽然,方珏從腿上抽出軍刺,終於嚇得圖巴贊哆嗦不以。
“你要幹什麼,我可是吐蕃大王子,你不能殺我。”
方珏將軍刺在圖巴贊耳邊輕輕摩擦着。“我怎麼可能殺你,我只是要在你身上取一樣東西,然後交給你的弟弟。”
圖巴贊耳朵感受到方珏軍刺的冰涼。“別,別割我耳朵。”
“啊…”
方珏手中軍刺輕輕一挑,就從圖巴贊耳朵上,將他的鈴鐺耳環給拿了下來。
圖巴贊此刻的狼狽,讓方珏營帳的其他人都忍不住笑出了聲。唯獨方珏沒有笑,他也笑不出來。
“你吐蕃將我士卒碎屍萬段,我拿你一個鈴鐺就不行嗎?”
方珏語氣帶着憤怒,營帳內的笑聲戛然而止,突然變得死一樣的沉靜。
方珏苦思良久,決定與吐蕃二王子賽爾穆做一筆交易,籌碼自然是吐蕃大王子圖巴贊。方珏知道賽爾穆非常不願意圖巴贊活着,若是圖巴贊活着回吐蕃,那賽爾穆就不可能順利的坐上吐蕃贊普的位子。
方珏想讓賽爾穆退兵,然後保證圖巴贊永遠回不到吐蕃國。只要吐蕃退兵,困在猛狼關內的朝士兵就有活着的希望,纔有可能剿滅李浩白的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