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樓有些常客還是認識方珏的,這些人開始交頭接耳紛紛議論,而且方珏還將軍打扮,這是要做什麼?
方珏本就是做過將軍的,這氣場不需要演,他一坐在臺上,場下就慢慢安靜下來。
樓上雅間今日來了不少富貴之人,一個雅間坐着一位華貴的婦人,眉目如畫,保養得當,看上去很是年輕。也在這時,雅間門口進來幾個人,爲首的正是吐蕃二王子賽爾穆。
“母親,你怎麼有興致來這裏。”賽爾穆恭敬的坐到這位婦人的身旁。
她就是吐蕃國最受寵的王妃,也是賽爾穆的母親。吐蕃王妃本是天朝人,所以賽爾穆纔對天朝文化了解很深。
“一晃快二十年,長安變化可真大。”吐蕃王妃有些傷感。
“若是母親喜歡,可以再多停留一些日子,兒也聽說這是長安最雅緻的地方。”
不過還沒等賽爾穆把話說完,賽爾穆就露出一絲笑。因爲他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在臺上彈奏。
“你笑什麼。”吐蕃王妃突然拿出鏡子,她以爲自己臉上有什麼問題。
“母親,你看彈琴的人,他就是兒給你說的那個人,是他害得兒寢食不安的那個人…”
吐蕃王妃這才認真的打量着臺下的方珏。“他就是江寧郡太守之子?叫什麼來着。”
“他叫方珏,沒想到他居然做起了賣唱的活,他父親方言好歹也是天朝太守。”
吐蕃王妃聽見方言的名字突然愣了一下。“你說什麼,江寧郡太守叫方言,是哪個方,哪個言?”
賽爾穆將自己瞭解的都給吐蕃王妃說了一遍。
王妃神情突然恍惚起來。“難怪…”
“母親你怎麼了?”賽爾穆感覺吐蕃王妃有些不對勁。
吐蕃王妃卻露出慌亂的笑。“沒什麼。”
方珏琴聲悠揚,這是一曲愛意濃烈的曲目,它代表了方珏與沐冬歌的感情。
閣樓的另一方雅間,一個突厥女人在幾個侍衛的保護下也出神的盯着臺下的方珏。
“公主,他不是太子生日宴會上的那個人嗎?”
突厥公主顯然也被方珏的琴聲吸引,她早就認出來了,只不過沒想到方珏也能彈琴。
“你說天朝的將軍都會彈琴嗎?”突厥公主有些好奇的問着身邊的侍衛,她知道方珏與楚留雲都是天朝武將,卻都能彈得一首好琴。
躲在後坊的劉玉凝聽見方珏的琴聲,這開頭她有些熟悉,是曾經方珏教過劉玉凝與沐冬歌的。只不過後面的,她卻沒聽過,那種旋律,讓人有一種濃密的愛意感覺,劉玉凝知道方珏與沐冬歌成親了,這也許就是方珏與沐冬歌一起編曲的。劉玉凝突然內心有些酸楚,她傻傻的望着方珏的背影。這個可惡的男人,爲什麼自己就是下不了手。
方珏的琴聲突然急轉,琴意也從歡快轉向悲傷,這是方珏情不自禁的流露,是埋怨沐冬歌不辭而別,至今生死未卜。
也就在這時,瀟湘夜樓闖入三個人,那正是蕭躍還有方府二夫人楊雨婷與丫鬟娟兒。楊雨婷到了長安好幾日,今日纔打聽到方珏的住處。錢開擔心方珏的安全,不僅通知了秦紅言,還讓人回去通知了蕭躍。正巧楊雨婷也在,聽說方珏有危險,她作爲二孃,怎麼能不親自來一趟。
“你去,讓少爺下來。”
楊雨婷命令蕭躍,蕭躍不敢不從,只好硬着頭皮走上臺。
蕭躍的出現,頓時干擾了方珏,方珏正在奮力的抒發悲傷,突然用力過度,琴絃也斷了一根。
方珏不得不停下來,不過臺下的掌聲還是熱烈的響聲。
“這不是曾經的太子太保方珏嘛,怎麼,如今被貶,居然來賣藝了。”
一個富貴公子,方珏看着有些面熟,應該是哪個州郡的質子。
臺下突然又議論開來,不過方珏不理會這些。
就在蕭躍的指引下,方珏自然看到了人羣中的楊雨婷。
“二孃,你來做什麼。”
楊雨婷卻有些怕被人認出來一般,小聲的在臺下說道。“趕緊下來,你還丟臉不夠。”
楊雨婷是一個及其愛面子的人,方珏不僅拋棄喬小悅郡主,娶了一個罪臣之女,這讓方家很是丟臉,現在方珏又在大庭廣衆之下賣藝。
方珏對此不以爲然,方珏卻冷哼一聲。
“丟臉,二孃你就沒丟過臉嗎?”方珏自然對楊雨婷與司馬旋的事感到氣憤。
“你說什麼,趕緊跟我回家。”
方珏的一句,讓楊雨婷有些錯愕,卻馬上恢復鎮定,她可不想在這裏與方珏有口舌之爭。
雅間的賽爾穆卻笑得更得意,猛吸了一口小瓶子。“真有意思。”
一旁的吐蕃王妃卻眉毛緊縮,有些顯得難堪。“二孃,他叫她二孃。”
吐蕃王妃顯得有些不自然。“兒,你殺了她。”
賽爾穆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怎麼突然讓自己殺人。“方珏已經頹廢成這樣了,真的要現在殺他嗎?我還想好好玩玩他。”
“我不是讓你殺方珏,我是讓你殺了那女人。”
賽爾穆更加奇怪,卻看到吐蕃王妃神色異常。“爲什麼?”
“因爲我一看她就覺得討厭,她也配。”
賽爾穆冷哼一聲,他雖然不清楚自己母親爲什麼討厭剛來的女人,不過他從來都不會違背自己母親的意思。
“呵呵,回家,是回江寧郡呢,還是回司馬府呢?二孃!”
方珏一語讓楊雨婷驚住了,她沒想到自己做得如此謹慎,還是被方珏知道了。於是轉身看了一眼旁邊的娟兒,娟兒自然也聽懂了,連忙擺手,一臉害怕委屈。
“你胡說什麼?”
“二孃還不承認,你瞞了這麼多年,你真是煞費苦心啊。”
“你對他做了什麼?”
楊雨婷來長安還沒去過司馬府,她一聽方珏這麼說,有些擔心起司馬府的司馬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