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方珏就去了城東巡城司報道,他今日要開始佈局了,他寫了好幾封信,讓蕭躍悄悄送給目標人的府邸。
方珏又來到瀟湘夜樓,他以爲劉玉凝一夜未歸,秦紅言一定很擔心,沒想到秦紅言早就知曉劉玉凝在方珏的別院。
方珏剛出瀟湘夜樓,就看見人羣圍成一團,作爲巡城衛,他自然得一看究竟。
“你們來評評理,這是我家祖傳的瓷器,漢代官窯,傳了十八代了,居然被他給碰碎了,你別想就這麼走,你得賠我。”
方珏一眼就認出了說話的就是苟富貴,雖然換了一身行頭,卻依然掩蓋不住一身賤樣。苟富貴這招數在江寧郡就用過無數次,有一次還被方珏給暴揍了一頓。
“別拿夜壺當寶貝,碰你又怎麼樣,本公子就是不賠,你可知道我爹是誰,堂堂兵部侍郎吳仁,你居然敢訛我,來人,給我打。”
苟富貴頓時被兩個隨從給暴打一頓,苟富貴有些鬱悶,今日運氣真背,第一單就碰上惹不起的主。苟富貴一邊哀嚎,一邊後退。
方珏一聽原來是兵部侍郎的公子,而兵部侍郎吳仁正是方珏黑名單上的人物。苟富貴想扒開人羣逃跑,卻撞到方珏腿上,他一看是巡城衛的服飾,於是開始大聲的哭求請願。當苟富貴看清自己撞上的正是方珏,他那個表情,臉色立馬慘白,似乎比剛纔被打還害怕。他可見識過方珏曾經的手段,也是因爲逮着自己碰瓷騙人,被打掉了一顆牙齒,還躺了半月。
“你就是兵部侍郎吳仁的公子吧,既然碰碎了人家東西,理應得賠,你不賠就算了,居然還仗勢欺人。”方珏突然開口說道。
“你是個什麼東西,一個巡城小吏也敢管本公子的事,快滾。”
方珏身旁跟着的幾個巡城衛可不管什麼兵部侍郎的公子,他們跟着樊霸早就學得天不怕地不怕,有人對方珏出言不遜,他們怎能罷休。
方珏也沒想到以前的屬下居然還這麼忠心,我知道方珏與他們可算是同級。幾個巡城衛分別按住動手的幾個人。
“東西壞了就算了,動手打人是不對的。都給我抓起來,按照天朝律法,滋事鬥毆關三日,罰銀一兩,情節嚴重者,加五十板棍。”
兵部侍郎的官職可不小,一個小小的巡城衛是沒有膽量得罪的,不過今日碰到的是方珏。
“你一個巡城小吏,你敢綁我,你就不怕我爹弄死你…”
方珏並沒有真正想要綁了這兵部侍郎的兒子,滿身金銀玉器,讓方珏萌生了一個想法,然後在其他幾個巡城衛耳邊吩咐了幾句,巡城衛高興的帶着些壞笑就將兵部侍郎的兒子與其他隨從給帶走。
方珏這次沒有爲難苟富貴,就當苟富貴如空氣一般。苟富貴很想知道劉玉凝的住處,可他不敢這麼直接問方珏,苟富貴於是一路尾隨方珏。
 
“官差正在找你,你不能出去。”
方珏手裏提着劉玉凝最愛喫的食物與糕點,這是方珏特意向秦紅言打聽才得知。
劉玉凝呆呆的看了方珏一會兒,看着方珏慢慢把食物放在桌子上的一舉一動,劉玉凝突然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你不正是嗎,那你把我抓起來吧,幹嘛還救我?”劉玉凝也有些奇怪,她不解的望着方珏,她倒是見過巡城衛的服飾,卻不明白方珏爲何這般打扮。
“這些都比較清淡,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趁熱喫吧。”方珏將筷子遞給劉玉凝。
劉玉凝有些遲疑,她內心掙扎着要不要去接筷子,肚子卻有些不聽話的叫了起來。劉玉凝頓時羞愧難當的不敢看方珏,反而不接方珏遞過來的筷子。
“你不是要報仇嗎,若是身體垮了,什麼都是空談。你很想知道是誰彈劾過劉伯父嗎!”
方珏見劉玉凝對自己已經少了一些戒心,於是拿出一張名單,上面幾位全是陷害過劉越的同僚。
劉玉凝看着名單上的人物與職位,這些人都是朝廷中的要員。
“劃上記號的幾位你可都認識?”方珏明顯看出劉玉凝對名單有些懷疑。
劉玉凝確實認識其中一位官員,曾經來江寧郡時,劉玉凝還特意奉茶,她覺得這是自己父親劉越的官場好友,卻沒想到是彈劾自己父親劉越的兇手之一。
方珏又遞給劉玉凝幾張官員與突厥公主的信件,劉玉凝自然看不懂。她疑惑的望着方珏,又期待着方珏給自己解釋。
“明日你就會全明白,我會讓你親自看到他們應有的下場。”
“你這麼做到底是爲什麼?對你有什麼好處。”
方珏很想說:因爲你是我方珏未過門的妻子。方珏只是淡淡一笑,然後推了推桌上的食物。
“我手臂上的傷算是你給我的好處嗎!”
劉玉凝突然有些難爲情,她盡然有些自責內疚,她不敢看方珏的眼睛。“你在記仇嗎?”
“我當然不會忘記,要不是你,我方珏就不能活着站在這裏。”
幽靜的院子,只有方珏與劉玉凝兩人。劉玉凝雖然有些餓,卻未曾動筷子。
“這就是你與冬歌成親的地方?”劉玉凝在方珏房間還是找到了未清理乾淨的痕跡。
方珏沒有否認,只是眉宇間多了幾分憂鬱與傷感,方珏突然倒了一杯酒,然後一口飲下。
劉玉凝看到方珏神情有變,這才知道自己問得太唐突了,她自然知道沐冬歌消失的事情,不過劉玉凝沒有多少難過,她反而有種得意。
就這些沉默了一會兒,方珏才說道:“對,這裏的每一個角落都有冬歌的影子,她無處不在,連你做的地方也是冬歌以前最愛坐的位置。”
劉玉凝立刻起身,又突然覺得自己太過在意,內心翻騰莫名的醋意。
( = 老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