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兄,我就知道你準在這裏,來得可比我還早。”
開口說話的正是錢開,他身後跟着一個僕人,僕人手裏拿着一個箱子。
方珏見錢開來了,只是微微一笑,示意他坐了下來。
錢開讓僕人把箱子放在桌子上,然後就退出了雅間,只在門口等候。
“這是給您的,只不過你說得煙花,沒有預想的那麼好賣。”
錢開這些日子利用皇商的身份已經在長安站穩腳跟,商業規模也在方珏的指點下一步一步擴大,有方珏的高瞻遠矚,與他精明實幹的執行力,很快就成了長安屈指可數的商界新星。
方珏伸手打開箱子,裏面全是銀票,他只是動動口,就有這麼多錢,還是一件很爽的事。
“這十二萬兩,吉利,你先收着吧。”錢開笑着說道,方珏給他帶來的收益遠遠不止這些。
方珏聽到十二萬兩,內心無比驚訝,表面卻一副鎮定自若。
方珏又給錢開提出了一些改良煙花與銷售煙花的方式。方珏讓錢開製造一些小型,卻又低價的煙花,這樣可以在平民百姓中推廣,而那些陳本比較貴的煙花,則可以向有錢或者有權的官宦人家推廣,比如拿出一些煙花在大型酒樓與娛樂場所免費試用。
方珏只是大概一說,錢開聽得眉飛色舞,待方珏說完,他心裏就有了無數細分的規劃。
聽了一陣歌舞,錢開也就離開,蕭躍卻突然叫住錢開,他在走廊上有些不好意思開口的說了自己的事。蕭躍答應了紅姍,說要弄一些煙花給她。
錢開知道蕭躍是方珏貼身保鏢,他的要求怎麼會不答應,於是立刻吩咐身邊僕人記下,回去立馬就給蕭躍送過去。
方珏自然聽到了他們的談話,錢開不懂像蕭躍這種中年男人怎麼喜歡玩煙花,可他也不會多問。方珏知道蕭躍的心思,卻也裝作不過問。沒想到這個老男人也開始發春了,而且對象還是一個小姑娘。方珏只是淡淡的一笑,追求辛福人人平等,年齡永遠不是事。蕭躍在方家服務這麼多年,又與方珏出生入死,方珏已經不會像對待屬下一般對待他了,如親人,如兄弟一般。
“拿去,想買點什麼就買點什麼,順便給自己換一身行頭。”
方珏隨便抓了一疊銀票,沒有一萬也有幾千兩。
蕭躍有些遲疑,在方珏近乎命令下,他才收下這麼多銀票,他喫穿住行都是憐兒在分配,他也沒有主動向憐兒支取銀兩。
方珏悄悄的看了一眼身旁這個老男人面帶春色的笑,泡妞還是要花錢的。方珏心裏也開始琢磨,有錢還不行,還得給他兩人制造機會,世上很少有水到渠成的事,更多的是渠成水自來。
方珏從早上,等到下午,夜樓歌舞一波接一波的跟換,卻沒有重複的,還有一些熟悉的歌詞,想來是劉玉凝教他們唱的。
方珏坐在雅間,暖爐讓方珏感受不到寒冷,方珏居然美美的睡了起來。
直到一陣喧譁,方珏這才醒了過來。他看見樓下幾個穿着體面的人開始互相撕扯,看情況恐怕又是幾個有錢的公子爲了名角而爭執不休
方珏沒有理睬,而是選擇繼續閉上眼睛。
“少爺,你看。”
蕭躍突然發現了什麼,連忙叫醒方珏。
方珏猛然睜眼,他隨着蕭躍指的方向看去,有幾個人此刻朝着爭吵的人羣擁擠過去,可他們手中拿着匕首。
這是要殺人?方珏讓蕭躍趕緊去通知秦紅言,可還沒等蕭躍回來,樓下就已經亂了起來。
“殺人了…死人了…”
方珏聽見樓下有叫喊聲,夜樓幾個護衛也連忙上前,經過與殺人者激烈的交手,很快就將殺人者給擒獲。
娛樂場所殺人已經是常態,只要抓到兇手,夜樓雖然不能撇清責任,最多也是賠償一些銀兩。
可就在這時,方珏聽見樓上雅間也穿出一陣哀嚎,隨後一具身體從二樓往一樓落下,身體砸在樓下的桌子上,一聲巨響,桌子被砸得四分五裂,那人只是抽搐了一小會兒,然後就一動不動。
殺人了,殺人了,更大的恐慌瀰漫夜樓。
這分明就是有預謀的行動,賓客紛紛狼狽的逃竄。
沒過一會兒巡城司的人也過來了,而身爲坊主的秦紅言也趕了過來。
秦紅言有些急促的身影來到死者跟前,她認得這其中的兩位,一位是蜀郡質子,一位是交州質子。她原本紅潤的臉頰頓時慘白,額頭也已經溢出顆顆汗珠。
質子被殺,還在夜樓,這已經不是錢財能解決的問題了。
死了的質子被擡走,兇手也捉拿歸案,而這瀟湘夜樓也脫不了干係。巡城司的人開始清場,讓賓客都離開,然後準備封了瀟湘夜樓。
作爲瀟湘夜樓的坊主,自然也會被押解回去問責。
方珏雖然已經卸任了巡城司的職務,可現在巡城司的首領卻還是認得方珏。方珏想出面救下秦紅言,可這新上任的巡城司首領雖然對方珏很客氣,卻也一副不買賬,說什麼公事公辦,必須帶走秦紅言。
“有我在這裏,你們誰敢帶走她。”
方珏見交涉不成,於是想用身份來壓這個巡城司首領。方珏可是天朝禁軍副統領,也算三品以上的大官。
可職責不同,即便禁軍高人一等,卻也不能干涉巡城司拿人。
“珏少爺,謝謝你,在夜樓出了這麼大事,我必須跟他們走一趟。”
秦紅言很感激方珏,可她也清楚,死了兩位質子,即便是方珏,也擔當不起的,或許還會連累方珏。更可況,如果秦紅言不去,整個夜樓都脫不了干係。
“珏少爺,發生這樣的事,讓我很倉促,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必須得面對。看來這瀟湘夜樓算是完了,麻煩你幫我處理一下後面的事,我房間有一些積蓄,你幫我發給他們,讓他們都散了吧。”
秦紅言這如同交代後事一般,她臉色慘白,卻還是努力笑了一笑。
“至於凝兒,你若真在乎她,就一定要保她周全。”
秦紅言至始至終也沒有提到歐陽靖,因爲此刻的歐陽靖不需要有人保護。
( = 老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