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老太越說越激動,渾身開始抽搐起來,唐雪妃安撫地拍她的背,又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我勸了他很久,媳婦孝順,人也踏實,日子過得好好的,爲什麼要離婚呢?可他就是不聽。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動手打過人,公司年會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回家就打媳婦,跟媳婦吵了一架跑出門,就再也沒回來。”
“他爲什麼跟老婆吵架?之前關係一直不好嗎?”
“我也不知道原因,他們以前關係很好,但是自從他買手機前後就開始變了。”
阿絮嘆口氣,“後來呢,找到你兒子了嗎?”
老太掩面哭泣,“過了兩天,醫院打電話通知我,叫我去認我兒子,交醫療費。”
白次四鱗冷不丁插了一句,“第四人民醫院?”
包間裏的人都看向她,老太點頭,“是啊。”
唐雪妃說:“這麼說起來,我好像有點印象。”
白次四鱗說:“恕我冒昧問一句,令郎住院後,腦上是否開有一小孔?”
老太說:“我不知道他頭上的孔是什麼時候有的,送他去醫院的人說,我兒子是經過工地的時候,被樓上的掉下的東西打傷的。”
唐雪妃說:“不是住院後吧,最近送進科室的病人好幾個都有這種症狀,不是到醫院後纔有的。”她有些古怪地看着白次四鱗,“你怎麼會這麼問?說起來,你又是什麼人,秋寧姐的朋友嗎?”
阿絮也向白次四鱗看去,不自覺眯了眯眼睛。
“警察。”白次四鱗站起身,亮出□□,平靜地說,“有人報了案,希望大家協助我調查辦案,不過我只是旁聽,請不用在意,一切按你們的計劃來就行。”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阿絮說:“看你的樣子,我以爲你還是學生。”
白次四鱗默默收回證件,重新坐好,“正是因爲這個模樣,看起來才更容易被騙,能讓對方說出更多有價值的線索。”
蒲牢扶一下額,在這方面,阿絮好像沒什麼資格去說別人吧。但是白次四鱗跟來之前只說了正好柳家也在調查柳夜生,派她幫助蒲牢瞭解當地情況,根本沒有說白次四鱗是警察什麼的......好吧,蒲牢也以爲她是個高中生。
阿絮說:“從你兒子買手機到遇害,一共有多長時間?”
老太算了算,“大概一個星期左右吧。”
阿絮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你兒子用新買的手機打過奇怪的電話嗎?”
蒲牢和唐雪妃都看向阿絮,不明白她怎麼會這樣問,白次四鱗則安靜地坐在門口,目偶爾掃在唐雪妃的耳垂上。
老太仔細想了一會,說:“你這麼一問,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什麼?”
“有一次他打了個電話,那邊好像沒人接,他就掛了,然後去洗澡。過了一會有電話打進來,我幫他接了,結果沒人說話,但是我聽到很奇怪的聲音。”
“怎麼個奇怪法?”
“嘶嘶颯颯的,一聽到我說話就馬上把電話掛了。我兒子洗完澡我給他說了這事,他拿着手機出門了,還叫我以後不準再動他的東西。”
老太嚇了一跳,“沒錯,就是這個。”
白次四鱗平淡地說:“沒什麼,惡作劇罷了。”
阿絮問:“老太太,麻煩把你家小區的地址給我吧。”聽說小區裏還有幾個人也是因爲這件事死的,或許去問問其他人還能打聽到點什麼。
“好。”老太接過唐雪妃遞過來的紙筆,寫下地址。
阿絮點一下頭說:“這樣就可以了,老太太你先回家吧,等查出兇手後我會在第一時間告訴你的。”
“真是太感謝你了,出馬弟子姑娘。”老太合掌鞠躬。
阿絮起身出門,“隔壁還有人等着,我過去問問。”
蒲牢趕緊跟上去,卻被阿絮關在門外,阿絮說:“我自己就可以了,馬上就好。”
蒲牢鼻子撞在門板上,急忙退回去,揉着鼻子冒淚。
唐雪妃關心道:“秋寧姐,沒事吧?”
“沒事。”
唐雪妃看着門說:“阿絮她好像不太高興啊。”
蒲牢捂着鼻子想:我做錯什麼了?
白次四鱗主動提出送老太回去,坐在出租車上,白次四鱗壓了壓老太的衣領,老太褶皺的後頸上露出一個小小的棕色斑點,湊近了仔細看,會發現那是一隻眼睛似的圖案。
白次四鱗閉了閉眼睛,拉好老太的衣領,打開揹包說:“老奶奶,我送你一把傘吧。”
“傘?”
“嗯。”白次四鱗從包裏拿了一柄白色的油紙傘,交到老太手裏,說,“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帶着這把傘,離開這裏。”
“爲什麼啊?”
“其實我們懷疑這是惡性的連環殺-人案件,鑑於你的兒子已經遇害,爲了保證你的安全,最好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老太不太明白,“是嗎?”
白次四鱗點頭,“我是警察,當然一切都從保護受害人的角度出發。”
“那這傘呢?”
白次四鱗笑了笑,“是護身符,總之請你隨時帶在身邊。”
老太想了一會,說了句“好。”
送走老太后,白次四鱗又回到了茶館裏。
阿絮已經和二手販子談好了,順道把他手裏所有的貨沒收,叮囑他以後不要再幹這行,最好到別處謀生去。小販也不敢多問,想想幾個月來顧客連續出事,他早就害怕的不行了,但爲了賺錢也別無他法,再說一直以來他也沒出什麼事,就這樣將就着。現在有出馬弟子給他出頭,乾脆就把爛攤子扔給她,找個踏實活路離開這兒。
“請等一下。”白次四鱗叫住小販,從包裏拿出一柄油紙傘交給他,“無論何時,請把這個帶在身邊,如果遇到危險就打開它。”
小販謝過她,“這個是什麼?”
“護身符。”
蒲牢拿過傘撐開,注意到傘面內側貼了一張隱水符,“蛇之目。”
阿絮叉起腰,說:“真是難得啊,沒想到小白警官還有這麼冷門的護身符,真不愧是秋寧姐姐的‘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