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靈力和精神力的逐漸失控,變得狂暴,並且在相互接近時散出陣陣毀滅性的氣息,江銘心中驚懼,卻又在咬牙堅持。他在賭,賭潛藏在體內的那股氣勢會再度出現,幫助自己調控這兩種力量。
這是江銘在以生命進行的一場豪賭,不久前兩股力量在他體內爆發,碰撞產生的餘波讓他險些喪命,要不是那潛藏的氣勢出現,幫他平復這一切,他現在早已經是個死人了。
而現在,他主動挑起兩股力量的衝突,就是爲了逼出這潛藏在自己體內的氣勢。此刻的他,唯有依靠着這氣勢威懾衆人,才能突破董立的阻攔,抓住機會扭轉戰局,反敗爲勝。
事情的發展並沒有讓江銘失望,就在這兩股力量相互接近,即將碰撞的瞬間,他體內氣勢再度爆發。
唯我獨尊的恐怖氣勢散出,一股凌駕於衆生之上的威壓降臨之時,江銘心中悄然鬆了一口氣,感受到體內的兩股力量再度變得溫順,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長髮無風自動,雙目犀利如閃電,這一刻的江銘,彷彿瞬間高大了起來,給人一種無法匹敵,無與倫比的壓迫力。
這氣勢強悍,驚天動地,如同波紋一般向四周擴散開來之時,江銘身旁及身後衆人彷彿是被一股大力擊中胸膛,直接倒飛了出去。
原本浮現於臉上的嘲諷和戲謔此刻早已是支離破碎,此刻,摔倒在地的他們臉色慘白,嘴脣哆嗦,心中驚懼之下竟是連站起身都顧不上,就這麼趴在了地上,更有不堪者,雙腿之間甚至出現了溼潤……
感受着那猶如帝王睥睨衆生一般的威壓,衆人冷汗直流,望向江銘的目光之中,已經只剩下了恐懼。
其實他們距離江銘還有數丈,感受得並不是最明顯。
感受最深的,是此刻,位於江銘身前,正想一掌將他直接拍飛的董立。
在董立的眼中,江銘只是一個資質拙劣的小人物。這樣的廢物,他跟着王大石這幾年,也見到了不少。無一例外,這些人最終全都在他們的壓迫下屈服,交出貢獻點,被當成苦力免費使喚。
而江銘與那些人相比,只是顯得稍有骨氣一些,但也僅僅只是這樣而已。他一直相信,江銘和那些人沒有區別,再不甘心,再怎麼倔強,最終也一定會屈服,一切都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故而在看到江銘向着王大仁衝來之時,董立很是不屑,甚至有些厭惡江銘這般的不自量力,只想儘快結束戰鬥,讓江銘徹底死心。
“井底之蛙,螻蟻般的存在,竟然還妄圖反抗,可笑至極!”這就是董立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他對自己的這一掌很自信,拍出之時,他甚至都已經預見到了江銘被一掌拍飛,口吐鮮血,身受重傷地落入衆人包圍之中,最終不堪衆人的圍攻,乖乖跪下磕頭認錯的結局了。
只是在感受到這強悍無匹的氣勢,無法反抗的威壓的瞬間,董立臉上的表情突然凝固,心中所有的驕傲,所有的不屑,一切的一切在這一刻徹底崩潰。
體內修爲在這一刻瞬間紊亂,靈力亂竄於體內經脈之中,揮出的這一掌也因此反噬,鮮血大口噴出。
只不過相對於肉體上的損傷,精神上的震撼更爲致命。面對這一刻如同神魔一般的江銘,董立渾身汗毛炸立,頭皮發麻,心神顫抖之下,竟是駭然地發現,自己難以再移動分毫,只能站在呆立在原地,想要側過身來,給江銘讓路都做不到。
雖然體內的兩股力量已經變得溫順,但江銘並沒有急着收回這兩股力量,而是接着這股從內而外爆發出的氣勢進行操控。因爲一旦收回,這氣勢也會瞬間斂去,歸於平靜,使得這辛苦營造的局面白白浪費。
其實,江銘還是小看這氣勢的威懾,饒是他此刻收起一切,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衆人也絕對不敢上前傷他分毫,他們,早已被這氣勢嚇破了心神。
看到董立毫無反抗之意,江銘同樣有些驚訝,但卻毫不猶豫繼續前行,略過他身邊時,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只是以靈力輕描淡寫地拍出一掌,一如之前董立的姿態,彷彿只是在隨意地驅趕一隻礙眼的蒼蠅,卑微的螻蟻。
砰!
董立被江銘一掌拍在太陽穴上,身子倒飛而出,重重撞擊在樹幹上,落下之時,已然徹底昏厥了過去。只是這一幕,落在他人眼中,就只有董立被江銘一掌擊飛,摧枯拉朽。
在場的衆人之中,也許只有王大仁的表現稍微可以入目。
只是,這簡單的站立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氣力,此刻全身僵硬,顫顫巍巍地想要伸手從背後抽出長劍,卻嘗試了好幾次,始終做不到。
咚!
一聲悶響之後,王大仁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原來是江銘趁其不注意,用精神力控制着他身後的一塊石頭,狠狠撞擊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王大仁昏迷的身軀失去平衡,受到石頭的衝擊,不由自主地前傾而來,被江銘順勢抓住脖頸,取出懷中的匕首抵住,而後再次轉身,面對身後衆人之時,已然收起了靈力和精神力,斂去了所有氣勢。
“都別動……呃……”
江銘看着趴到在地的衆人,不禁有些愕然。
原本以他的計劃,只是想用這氣勢的出其不意製造出一個空擋,而後趁所有人失神之際穿過董立的阻攔,再憑藉剛纔的石子偷襲王大仁,將他擒住之後,自己就能順勢談條件,利用人質擺脫今日的困局。
所有設想都是合情合理,也有着其可行性。
只是,江銘大大低估了這股氣勢的威懾性,原本看到董立毫不反抗的時候,他就有些驚異了,只是他覺得時間寶貴,而且一門心思就只盯着站在董立身後的王大仁,也沒有仔細去注意身後衆人。
此刻他才知道,這氣勢給人的心靈造成了多大的震撼。
即使自己已經斂去了氣勢,沒有散出絲毫靈力波動,只是站在那裏,那些人卻依舊一動不動地趴着,彷彿時間靜止一般,只有那驚恐地視線,一直沒有離開江銘。
江銘看着這一幕,有些無語,早知道如此自己費這麼大勁幹什麼?直接散出氣勢,這些人還不得乖乖讓路,用得着這樣多此一舉嗎?
不過,既然人都抓住了,就沒道理這樣白白放掉。
此刻江銘晃了晃王大仁已然暈厥的身軀,如同提着一隻雞崽般隨意,喊道,“我說,你們聽見了沒?再不動我可就撕票了。”
衆人一震,終於在聽到這句話後恢復了清醒,各自掙扎着站起身來,只是看向江銘的目光,恐懼依舊。
“把身上所有的東西都交出來,還有全部的貢獻點。”
衆人麻木,只是如同機械一般照着江銘所說行動,不是他們不想反抗,委實是方纔的江銘,太過恐怖,讓他們不敢反抗。
看着衆人你一件我一件地把各自的兵器取出,扔在他的身前,而後又拿出了各自的靈藥,用玉簡劃出了積攢的所有貢獻點,江銘忍不住撇了撇嘴,連他那些早已打好腹稿的威脅之語都還沒有用上,這些人就已經乖乖聽話了。
看着衆人陸陸續續將身上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拿了出來,江銘有些皺眉,東西太多,攜帶也是一個大問題。
此刻他的視線在衆人身上掃視而過,心中不斷思索,無意間忽然瞥到了方纔被他一掌拍中後,就一直昏倒在樹下的董立,看到他身上的一物,不由得眼前一亮。
“你,去把他叫醒。”江銘用匕首指了指其中一個靈啓三重的傢伙,而後又指了指昏迷的董立。
那人見到江銘所指,立刻瞪大眼睛,後退幾步,神情慌亂,搖頭道,“不……不行,我……不敢。”
江銘無奈,見那人始終不肯行動,又用匕首指了另一個人,“那你去……那你……你總行了吧……你們……”
隨着江銘所指,被指之人無一例外都是慌亂後退,不敢答應。開玩笑,董立在衆人面前直接被江銘拍飛,本就已經讓他丟了大人了,那摧枯拉朽般的場景,至今還在衆人腦海中迴盪。
這種情況下,換作是他們,也巴不得自己昏倒了,免得面對衆人異樣的眼神,尷尬的局面。
而且,董立現在到底是真的昏迷還是假的昏迷都不一定,因爲這種情況下,實在是……不得不昏迷。一旦現在叫醒董立,不是讓他感到更加羞辱嗎?
江銘他們不敢惹,董立他們也不敢惹,現在要是接了這份差事,強行叫醒董立,以後指不定會有多麼悽慘的下場。
看着這些人一個個全都畏首畏尾,江銘實在是無計可施,但是他轉頭又看見董立腰間懸掛之物,實在是不想就此放棄。
在這一刻,王大仁揹負與身後的長劍映入了江銘的眼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