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裳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人已經不受控制地在翻白眼。

    在明面和暗處保護古裳的人,從四面八方冒出來,威勢不小,卻不敢輕舉妄動。

    言一色沒有理會,這些人放出去雖是以一敵十的頂尖高手,但在她這兒還不夠看。

    她轉頭,眸光鎖住藏在角落裏的婢女綠兒,似笑非笑道,“帶我去見我的人,不然我掐死你主子!”

    綠兒想哭又忍着,面上憋的扭曲猙獰,言一色拿古裳的命威脅,她只好順從地去練功房的地牢。

    就在此時,古濤和荒馳出現在院內,帶來黑壓壓的一羣精銳,站在最前面的是十幾個紅骷髏。

    古濤看到言一色手中快被掐死的古裳,瞪眼暴怒,“放開裳兒!否則別怪本城主跟你們同歸於盡!”

    遲聿聽到他的叫囂,嗤笑一聲,在言一色鬢邊吻了一下,磁性醇厚的嗓音編織出溫柔味道,“你去,這裏有孤。”

    “嗯。”

    言一色點點頭,掐着古裳的脖子往前走,綠兒在前面帶路。

    古濤的臉色黑沉地能滴水,打了個手勢,以紅骷髏爲首的殺手衝了過去,古裳的人隨之加入,粗略一看,約有半百之數。

    遲聿鳳眸凜冽,飛射出涼薄的寒光,神色睥睨,尊貴無雙,脣角牽起陰森的笑,霎時,殺意鼓動,一股迫人威壓激盪而出,天地變色!

    他劈手躲過一人的劍,劍光凌厲飛轉一下,人頭落地,鮮血飛濺。

    安全地帶裏,荒馳站在古濤身邊,心急如焚,擔憂的是荒漣那裏……

    古濤掃了一眼他凝重的臉色,眼中閃過詭異的光,笑問,“荒馳區首可是在權衡,要不要暴露自己過去幫忙,表忠心?”

    荒馳想說什麼,動了動嘴,卻驚愕地發現自己失聲了!

    他心底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忽然一個激靈,試着運轉內息,竟然內力全無!

    是那杯酒!酒裏下了毒!

    荒馳眼底冒出殺氣,古濤伸手摁在他肩膀上,正在一個能令人全身麻痹的穴位上,“別亂動,你如今是本城主手裏的人質……本城主倒要看看,我們的陛下會不會救你。”

    ……

    言一色先看到了被鐵鎖鏈倒吊起來的言成,衣不蔽體,渾身是血,死氣沉沉,跟白日生龍活虎的模樣,判若兩人。

    言一色脣角下沉,扔了手中的古裳,打斷她雙手、腿腳的關節,又將言成救下來,餵給他了一顆恢復元氣的藥丸。

    “還有一個。”

    綠兒雙肩抖了抖,領着言一色去救荒漣。

    古裳被言一色留給了快要醒來的言成,有仇報仇。

    ……

    言一色見到荒漣後,比看到言成的傷勢時還要沉默,她跪坐在陰暗潮溼的角落裏,衣裙破爛,血肉外翻,身邊地面上一片血跡,烏髮散亂,隨着垂下頭的動作,幾乎蓋住了上半身,了無生氣,整個人像一隻將死的灰色老鼠。

    她擡腳走上前,把披風披在荒漣身上,柔聲道,“荒漣,我帶你走。”

    荒漣保持着言一色看到她時的樣子,一言不發,一動不動,直到言一色伸過雙手,將她打橫抱起。

    荒漣抱住了言一色的脖子,整張臉完全在濃密長髮的遮擋下,而她嘴中,藏着荒馳交給她的那根金針。

    金針有毒,刺破人的血肉後,纔會讓人中毒。

    此時的言一色,可以說對她毫無防備,兩人之間又是如此方便下手的距離,可謂天賜良機。

    荒漣心中很明白,這是她動手的絕佳機會,但她遲疑了。

    面對荒馳的命令,荒漣曾經信誓旦旦,但當下手的這一刻真的來臨時,她才發現,她沒有自己認爲的那般狠心,也沒有自己認爲的那般能對言一色狠心。

    她下不去手。

    荒漣意識到這一點後,莫名開始哭泣,整個人抖得猶如篩糠。

    言一色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只當她是絕處逢生,喜極而泣。

    不遠處,忽然傳來古裳淒厲的喊聲,言一色循聲望過去,就見正是恢復生機的言成在報仇。

    言成當真憋了一肚子火,快要氣瘋了,他這輩子從未受過被人虐打的屈辱,他一顆心也是狠的,完全不顧古裳是女子,而手下留情。

    言一色垂眸看着荒漣,認真地問道,“要不要現在報復回來?”

    荒漣已經不在哭泣,又變成了彷彿沒有生命的木偶樣子。

    言一色看得眉心一跳,直覺她那裏不對勁,伸手撥開頭髮,露出她的一張臉,上面血淋淋的新傷讓言一色沉了目光,下一瞬,發覺她嘴角有紫色的毒血流出,臉色一變!

    她眼疾手快地掰開荒漣的嘴,發現一端染着紫血的金針,銳利的眼睛看向綠兒,“這毒針你家小姐的!”

    綠兒慌忙搖頭,緊張到語無倫次,“不……是……啊不是……跟我家小姐無關……”

    言一色眯了眯眼,抱着荒漣閃身離去。

    言成留意到言一色急匆匆離開,下意識認爲荒漣可能命不久矣,帶着毫無還手之力的古裳,跟了上去。

    ……

    外頭,古濤和古裳的人大部分死在了遲聿劍下,只剩十幾個因爲自愈能力而未喪失殺傷力的紅骷髏。

    古濤控制住了荒馳,他失聲又用不了內力,與累贅無異,滿心滿眼都是荒漣如何了。

    看到言一色抱着荒漣出來後,他雙眼一亮,無比希冀荒漣會違抗他的命令,未用金針去害言一色!

    事實上,荒漣的確沒有這樣做,但荒馳想都不敢想的是,她用金針殺了自己!

    言一色一眼看見遲聿,飛身找過去,衝他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這個神醫離開此處救人!

    而後又將荒漣交給身後追來的言成,“你們走!先救她!我斷後!”

    遲聿拉過言一色,將她護在懷裏,望了荒漣一眼,語氣胸有成竹,安慰道,“色色,不急。”

    言一色一愣,霎時反應過來,心中鬆口氣,看大暴君淡定的樣子,想來是有把握救活荒漣。

    眼前的形勢出乎古濤意料,他從言一色的狀態和她的三言兩語,已經猜出他的計劃失敗了!

    荒馳也同樣明白,但他更在意的是荒漣的生死,想問想關心,卻說不出話,神情猙獰,目眥欲裂,身心被巨大的恐慌淹沒。

    古濤失望之餘,關心的則是如何保下自己的女兒古裳,他盯着言一色道,“把本城主的女兒還回來,我用金針上劇毒的解藥交換!”

    言一色聞言冷笑,眼風掃過他,隨後落在荒馳身上,“原來金針是你們交給荒漣,命令她來害我!”

    她說着,湊近遲聿,打量又怒又憂又急躁的荒馳,小聲道,“那個叫荒馳的,樣子太奇怪了……”

    遲聿理順她臉頰旁亂了的髮絲,笑回道,“他是荒漣的父親,也是孤安插在古濤身邊的細作,只不過,這些真相,很早之前就被古濤獲悉,卻隱忍不發……眼下,看他們二人的樣子,已經撕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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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要麼八點多,要麼十點多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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