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說不出,卻像萬千絲線緊緊纏繞,割裂的疼痛,席捲而來。
盧瑟整個人如遭錘擊,兩眼一黑,失去意識。
自被融化了半截的迅猛龍駕駛艙墜落,跟隨他一同墜落的,還有他被燒焦的左手與左腳變化的灰黑焦灰。
“隊長!”
“盧瑟!”
“來人啊!救人!”
小小原本奔跑在迅猛龍身後的身形被突如其來的攻擊驚嚇,停滯住身形,看到盧瑟滑落的身體,驚呼一聲,望向曹雲華,髒兮兮的面龐,美眸中寫滿了疲倦和意外。
曹雲華一看勢頭不對,一邊口中呼叫救援,一邊衝向盧瑟墜落的位置。他沒有管這片空地是否會遭受二次襲擊,也沒有管盧瑟的支援到底在哪裏。
整個人以一種極爲彆扭的方式將盧瑟拖住,抱在懷裏,焦黑的手腕和光禿禿的左腿在曹中尉的視野中變得如此刺眼,像一根寒光閃爍的鋼針,刺在他的心中。
這是盧瑟,這就是他們這隻隊伍的隊長!
爲了營救他們,變成了現在這樣。
“盧瑟,醒醒,振作一點!振作一點!”
“隊長...嗚嗚嗚...你醒醒!”
小小呆立在原地,眼中的霧氣慢慢匯聚成墜地的晶瑩,淚水像斷開弦,決堤的河流。
秦霜和李長安圍繞在曹雲華身邊,長安此刻變成呆立的木偶,大腦一片空白,秦霜卻不知道怎樣面對這樣一幅場景,有些手無頓挫,長長的嘆息一聲,腦海中李萬均的形象從破碎轉變成消失,轉而盧瑟的影子一點點在心底深處,變得清晰。
這纔是他們堅持的理由,這纔是一個有擔當的隊長吧!
秦霜這樣想着,卻有些不敢看盧瑟受傷的身體,不知爲何,光禿禿的手腳,讓她的內心忽然變得空蕩蕩。
“別哭!隊長活的好好的!”
“我們先離開這裏!”
老曹咬着牙安慰小小,擡頭看向天際。
被昏黃風沙與太陽雨肅清的天際,陰沉且空寂,那道擊中迅猛龍機甲的高能射線消失後,沒有任何的敵人痕跡顯現,就像隱藏在遙遠的星空。
到底是誰?是誰重傷了隊長?
幾人心中皆疑惑,帶着深深的仇恨,將昏迷的盧瑟抱起,向廣場西邊奔去。而遙遠打擊的光束,似乎僅針對盧瑟一個人,在造成傷害後,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也沒有出現。
“小子,小子,你沒事吧!”
“小子,快跑,它們來了!”
跑動中的幾人聽到來自盧瑟手中通訊器的聲響,曹雲華遲疑了一秒,將抱着的狀態調整爲揹着,接過昏迷盧瑟的指揮權,沉聲對着通訊器道。
“這裏是盧瑟小隊,我是曹雲華,隊長昏迷,請指示下一步計劃!”
聽到回答的聲音並非小兄弟,怪人愣住,心中忽然涌現出一種怪異的不安,還有戰友離去的悲哀,小兄弟怎麼了?他心中擔憂的疑問,卻沒有開口詢問。
通訊器對面的人,是小兄弟的隊友嗎?應該是他的隊友,在他的隊友身邊,他應該不會有事。
聽這個聲音,很沉穩,沒有太多隊友倒下後帶來的負面情緒,應該可
以託付吧。
“我是...範...你可以叫我前輩!”
“擊中盧瑟的是獸人的機甲,對方正在靠近,請快速撤離到廣場西邊!”
“是,我們正在撤離,前輩!”
曹雲華回頭看向打擊來源,那滾滾黃沙遍佈的昏黃天際,根本看不到任何敵人的影子。但他並沒有懷疑怪人的話,向周身被解救的戰友們揮揮手,示意加快速度,向廣場西邊前進。
前輩麼?
你,到底是誰?
是你一直在幫助盧瑟?
曹中尉低頭快速前進,細細回想怪人的自稱與他的來歷,心中混亂的思緒,連一個雜亂的線頭都找不到。他知道自己所處世界的非凡,屬於獸人的領域,作爲爲數不多知道世界真相的幾人之一,他也清楚,除了從星門穿越而來的地球小隊,並沒有其他人與其同行,而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前輩。
到底是誰?是他在一直幫助盧瑟?
難道,他是這個星球原有的人類?
土著?
被關押的三天中,他們與外界接觸少,並不像張勇小隊和北歐的海盜船,能夠與怪人直接接觸,而這一次通話,是曹雲華第一次瞭解到營救背後的人。
加上心中對獸人星球的原始瞭解,那扇關閉在隱祕背後的大門,正在心中緩緩被打開。
就在臨時隊長曹雲華帶領小隊三人撤離時,被盧瑟所解救的阿誠和孫哥也跟在他們後面,與小隊幾人眼睜看到盧瑟受傷昏迷後的反應不同。
孫哥離開鐵籠,緊跟在老曹幾人身後,目睹盧瑟被天空降下的紅色光線打擊,整個人裝若瘋癲。
咧着嘴對着天空呼喊。
“天罰,天罰,天罰來了!”
“我們都逃不掉,逃不掉的!”
“救命啊,救命啊!”
“我不想死!”
支離破碎的作戰衣被一件件脫去,孫哥神情驚恐,先睡四濺,漸漸脫離逃亡的人羣,跪伏在廣場地面上,似乎在懇求上蒼的饒恕。
他已經瘋了!
這是阿誠心中的評價,對於孫哥的事情,阿誠心中淡淡的怨恨,隨着孫哥心態炸裂、變成瘋子後慢慢消散。他在心中默默的說了一句:他們,不,我們,都是可憐人!
盧瑟解救隊友,被獸人攻擊受傷昏迷,而被解救的孫哥因爲這一幕變成瘋子,敵人會繼續打擊他們這一隊逃亡的人嗎?
答案是肯定的,獸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類。
阿誠想到這裏,看了一眼被曹雲華背在背後的盧瑟,轉而又注視着他另外幾個隊友,不管是小小,還是長安,就連曾經的隊友秦霜姑娘,俱是一臉悲慼和仇恨。
這纔是一支令人羨慕的團結隊伍,隊長爲了營救隊員受傷昏迷,隊員不離不棄。
也許,他們這纔是真正的戰友情吧。
懷着深深的羨慕,阿誠逐漸拉開與曹雲華幾人的距離,將轉移的方向偏向北邊,與大部隊分散開。他並不想以現在這種姿態融進盧瑟的隊伍,作爲受到兩次背叛的人,阿誠雖然羨慕盧瑟隊伍的團結,卻並不想加入其中,更何況他的大腦在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