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竹劍客與桃花仙 >第十四章 外出刻書遇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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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座位上的徐小騰總感覺很不自在,甚至有些煩躁,課堂實在是安靜得太可怕了。或許是受到父親潛移默化的緣故,他很不喜歡在課堂上學習或者背書。他喜歡的是在大自然中學習,學一學別人喝喝酒,喝喝茶,還能增長見識,可謂是樂哉悠哉!

    桃先生還沒來的時候,整個課堂就只剩下徐小騰嘩啦啦翻竹簡的聲音,然後還伴隨着偶爾將竹簡粗魯地砸在桌子上的聲音。

    大部分課堂上的學生都覺得徐小騰這樣很沒有禮貌,少數覺得徐小騰這樣很沒有教養,也只有小部分的人覺得徐小騰這個人很有趣。

    徐小騰終於安靜了下來,大家雖然覺得奇怪,但是前面的孩子們誰也沒有轉過頭來看一看到底這人怎麼又安靜了,是自己知道錯了?只有後排的人發現這個好動的人其實已經睡着了。

    終於,桃先生進來了。與以往不同的是,桃東一進來就高呼:“學子們,早啊!”

    然而,課堂上一片寂靜。

    桃東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輕咳兩聲,大步走到講桌旁,並沒有坐下,而是站着說了這麼一段話:“本來覺得,對於你們的將來所求,所需的只是你們手裏面竹簡上的東西,甚至還用不完。”

    “竹簡所述,乃品德與交際,世態與辨類等等,或許你們爹孃從小就教,或許你們自學也已有所獲。除了應付以後的考試之外,幾乎是沒什麼問題了。”

    “但是我發現,我是基於你們以及鎮上之人的信任,才變得這麼懶的,實際上你們能學得更多,也應該學更多!從今天開始,先生我,得多教教你們江湖事,江湖術等等這些了,僅僅教你們生僻字,先生我……實在是過意不去。”

    所謂江湖,不過修仙。元界其實在昨晚深夜祭身之後,就過桃東,在其講過的話中,其中一句就是這句話。所以江湖事,江湖術,講講也無所謂,何患過多?

    元界其實說得最重要的事,並不是這個,而是關於徐小騰的。昨晚,元界告訴了桃東自己的真名,桃東不以爲意,因爲這名字代表不了什麼,隨後講到的另一件事情,差點把桃東嚇個半死。

    隨後,元界直接問道:“你與徐伯客那小子的關係我都知道,畢竟神算子嘛!我現在就想知道,你要怎麼教,或者說養大徐小騰這個娃娃?”

    桃東思緒千迴百轉,眼前這個人給到的他的壓力太大,自己直接回答的話,又顯得太虛僞,不直接回答的話,可能自己以後將會麻煩不斷。

    最後桃東是這樣回覆的:“恩公離開太早,我也沒法找到,他有個孩子,我自當盡力。以後無論恩公回不回來,有些事,大家都明白。”

    元界最終並沒有說什麼,直接哈哈一笑離開。

    書房內的桃東只感覺自己渾身有一股暖氣週轉了一周天。雖然身體巍然不動,但氣勢大增!

    桃東知道,此時此刻的自己,的的確確是“喫人嘴軟,拿人手短”了,定了定心神之後,桃東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既然是爲了徐小騰好,那麼順帶着讓孩子們也學學東西,說不定,以後用得上呢?

    課堂上,桃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計劃:“除了教你們不認識的字之外,不懂的東西完全可以問我,我也給你們講講仙的故事。”

    底下一片安靜,突然間,一聲掌聲響了起來,桃東一臉苦笑:作孽啊!

    不過,出乎桃東意料之外的事情出現了:整個課堂上的人都一起鼓起掌來。

    桃東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擡起手來一起鼓掌。心中則是罵着自己:“糊塗啊!糊塗!”

    桃東趁熱打鐵:“徐小騰擔任書匠,負責班裏同學書籍的修補等等工作。黃光擔任班內消息的傳遞,傳達我的所有安排。李莉,你負責……”

    這天,就在桃先生安排工作的這天,徐小騰就快要忙死了,從書塾到集市跑了十多趟,因爲自己一次性拿不了多少竹簡,拿去修復,假如店家沒有原文的話,徐小騰還得找桃先生拿原本。即使有黃光幫忙,這你一本,我三本的,平時自己不弄好,就都像是等着這一天讓徐小騰去弄一樣。

    集市上,修書店門口,徐小騰在門外活動着筋骨。遠方夕陽都已經快要落下去了,藉着餘暉,徐小騰紅撲撲的臉上,充斥着一些堅毅,或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

    隔着一個賣泥偶的小攤,一個衣衫襤褸的漢子邊眨眼邊跟着一個大兜小兜提着東西的婦女,徐小騰一眼就看到了這一幕,本以爲是一對夫妻,但是怎麼看都不對勁,因爲漢子看上去實在是太可憐了,而婦人則穿戴整潔,屬於生活水平還算可以的人家。這樣的落差,是徐小騰斷定此事“並不簡單”的理由。

    反正剩下的書也就這一趟了,再有多餘的明天再說,應該能夠管用很久了。所以徐小騰還是決定跟上去看一看。奈何還是有着一定的距離,即使漢子走得慢,婦人也慢,但是徐小騰更慢。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經歷,自然小心翼翼,自己這小體格,說不定上去人家一巴掌就扇飛了,所以此時的徐小騰只是純粹的好奇。好奇這倆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由於腳步跟不上,轉了一個彎的時候,這倆人就分開了。漢子蹲在牆角用右手摩挲着自己的手腳,左手壓在身子底下一動不動,這些細節徐小騰都看在眼裏,但是並沒有意識到什麼。再看看遠去的婦人,還是那麼悠閒,只管往前走,還邊走邊看,像是害怕自己這一趟還有什麼中意的沒買上,得仔細瞧瞧的模樣。

    徐小騰往婦人的方向小跑過去,邊跑邊悄悄回頭看着身後的漢子,當差不多能夠盯緊漢子的時候,徐小騰停了下來,這時候距離婦人已經非常近了。婦人看中了一定帽子,花花綠綠的應該是小女孩穿戴的款式,婦人越看越喜歡,於是伸手掏錢。

    “啊?啊~啊!是哪個天殺的?!我的錢吶,誰那麼沒道德,偷了老孃的錢?”

    徐小騰被嚇了一個機靈,但也瞬間反應過來,剛剛的那個漢子一定是小偷!於是扭頭看去,卻發現牆角的漢子竟然掙扎着站了起來,左手拿着一個鼓鼓的包,往相反方向艱難挪步,雖然速度很慢,但是距離轉角的地方本身很近,誰知道這個人是不是裝的,到時候追過去的話,人可能都早已經沒影了!

    婦人還在當街大罵,話語非常難聽,即使徐小騰沒讀過書,也沒學過太多的市井大道理小紛爭之類的,但是徐小騰心裏清楚得很,這婦人也太沒有道德了,東西丟了是非常氣憤,但是當街這樣的話是不是太過激了?還兩腳踢翻人家賣帽子的攤位,叫囂着一定要揪出這個小偷,並惡狠狠對着攤主大叫道:“別這副賤模樣,回頭我會賠償你的!不差這點錢!”

    那你幹嘛那麼大驚小怪?難道被偷的錢是很多很多嗎?

    徐小騰並沒有告訴婦人誰纔是小偷,而是悄悄離開此地,往漢子離開的方向追去。

    反觀漢子這邊,拖着已經快要散架的身子,往拐角的樹叢順勢躺了下去,因爲樹叢較深,漢子覺得這兒應該能夠藏住自己好一會兒,自己現在的身體的確非常虛弱,但是也並不是不能夠多熬一段時間。漢子完全不顧樹葉和枯枝劃傷自己的皮膚,泥沙掉進自己眼裏,現在最重要的是躲過這麼一劫,然後自己光明正大地出來買東西喫,順便去要點抓點藥。剛剛偷來的這些錢,完全夠自己用好長一段時間了,而且還不用從破廟到這個村鎮來回跑。

    原來,漢子在下山的時候,本想着去山下村民家中去偷點東西,至於搶的話那是不可能的,現在的自己幾乎是手無縛雞之力。要說去討要喫的,也不是不行,但是那也不是長久之計。等來到第一家的時候,漢子就已經打退堂鼓了,因爲這些農戶家住深山周邊,林中野獸經常出沒,所以有着較高的圍牆,而且圍牆內還有兇狠的狼狗,這下漢子是徹底放棄了。因爲放眼望去,家家幾乎都是這樣。

    當快到鎮上的時候,漢子雖然完全可以去偷,但是又突然嫌棄起這些人家來,感覺這些人家比較窮,要錢沒有多少,不值得冒險,要說喫的倒是有,但是自己能帶着跑多遠?偷一頓就好了?對於漢子來說,這壓根不現實,現在自己估摸着要持續性地養傷,不可能只偷一頓,下頓自己照樣沒精神沒力氣,一次兩次成功了,那麼之後呢?自己都沒法保證萬無一失。

    或許是從刺殺徐伯客的那一刻開始,自己就完全明白了一個道理:人算不如天算。更何況,當初他還栽在徐伯客的手裏面過。

    於是,徐楓決定,去當扒手,偷一個富人就行,偷一次,起碼能養好傷,到那時候就什麼都好說了。於是徐楓又堅持着走了好長一段路這纔到了鎮上集市,在物色了好幾個人之後,終於相中了這麼一個貴婦人。

    此時的徐楓全身心放鬆,任憑疼痛侵襲自己的心扉,然後就在這樣一種逞強的放鬆中想要睡上一覺的時候,旁邊突然想起一個小孩子的聲音:

    “大叔,你到底偷了人家多少錢?”

    漢子被嚇了一個激靈,條件反射地彎腰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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