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全部人都趕到落腳點之後,徐小騰終於鬆懈了,這一鬆懈,就再也起不來了。
他對幾個人說的是:“我出去打探打探,你們不要到處跑,不好找人,也危險。”
之後,單獨開了一間房,鎖好門自後,就再也沒有出來。
劉寬幾個人則是飢腸轆轆,酒樓也非常熱情,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推薦名菜。
正當幾個人東挑西選,桃癡兒也跟着湊熱鬧的時候,房間內的徐小騰可謂是翻江倒海!
嘔吐,是徐小騰對此時此刻對自己天昏地暗的感覺的發泄方式,從深夜一直吐到白天。
癱坐在廁所的徐小騰可謂是狼狽不堪,眼睛時睜時閉,臉色蠟黃。
廁所的地上全是嘔吐物,實際上幾乎什麼都沒有,全是胃液。
嘴裏一直哼唧着:“哎喲~哎喲~嘔!”
雙手一直在旁邊胡亂抓捂着,漫無目的,就像個醉酒的慫漢。
衣服上下已經不成樣子,到處都是胃酸粘液,他徐小騰,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這兩天逃跑的日子,徐小騰儘量不讓自己去想一些東西,越想越不能堅持住,甚至可能方寸大亂。
他此時此刻最討厭的就是自己什麼都能記住的超強記憶力,非常討厭,甚至是痛恨。
以前只是殺過動物,這其中有狗有狼,幾乎什麼都有,特別是在狂奔的時候,撞到啥反正自己也不在意,看到了也就看到了。
但是最近殺的是人,也用的是同一種方式,人的慘狀也與動物的慘狀一樣,只可惜,感覺不一樣了。
徐小騰的精神瞬間鬆懈的時候,全身發抖,是一種害怕和恐慌,隨之而來的是一種不知所措,最後變成了極致的噁心。
此時的他,身體完全是被掏空的狀態,全身肌肉幾近痙攣的狀態,全身上下不僅痠痛難忍,五臟六腑幾乎是要全部從嘴中掉出來一樣。
一想起自己睜着眼睛撞過去,再閉着眼睛停下來,然後再睜開眼睛所看到的那一切的時候,徐小騰再次使勁爬起來一點,然後狗摟着身子顫抖着、搖着頭,嘔吐着。
“徐小兄弟,在嗎?”
外面響起了劉寬的敲門聲,但是無人應答,側着耳朵聽了聽之後,劉寬繼續咬着雞腿離開了。
房間內,幾個人全聚在了一起。
“小女娃,你那哥哥去哪兒了?怎麼現在還沒有回來?”
劉寬所想,自然是徐小騰出去找應對方法去了,雖然暫時安穩,也雖然,自己這樣好像有些過了,太閒適了。
不過,還是先問問,說不定這小丫頭知道呢?
桃癡兒看了看劉寬:“不知道耶,管他的,一會兒就會回來。”
“是這樣嗎?”
桃癡兒頗有些不耐煩了:“我是真不知道啊,你那麼大的人了,問我有什麼用?”
本想再說點什麼,但是桃癡兒終究還是沒說,想要的東西再親,也沒有此時手裏面的東西親。
幾個人大喫大喝之後,並沒有等到徐小騰,這才慢慢散去,回到自己的房間住下了。
桃癡兒的房間就在徐小騰房間的隔壁。
天快亮的時候,桃癡兒起牀方便,蹲着蹲着突然聽到了隔壁有聲音傳出來。
桃癡兒迅速起身,開門之後都忘記關,直接來到徐小騰房門口。
見徐小騰的門是開着的時候,桃癡兒鑽了進去。
隱隱約約,有些酸臭味襲來,讓桃癡兒有些難受,但是影響不大。
“臭死了,啊?徐小騰,你幹嘛了?”
桃癡兒轉身就想跑,因爲現場的一切實在是太噁心了。
“桃癡兒,嘔!你,別......嘔,跑,幫我一下。”
徐小騰已經無法好好說話了,就這樣癱坐在地上,隨後順着打開的門往後倒去。
再怎麼吐,徐小騰是再也吐不出東西來了。
躺着的他儘量睜開眼睛,盯着桃癡兒:“幫我清理一下,錢不是問題。”
桃癡兒抽了抽鼻子:“沒問題,你想怎麼清理?”
說着話,桃癡兒就往徐小騰身上摸去。
就因爲這個動作,徐小騰瞬間感到自己輕鬆了很多,桃癡兒還是那個桃癡兒啊!煩是很煩,但是此時的她,是真的好!
徐小騰勉強笑了笑:“別找了,錢袋子沒在身上,你幫了我再說。”
桃癡兒瞬間站定,彎下腰去,雙手在褲腳上擦了擦:“我可以不幫嗎?”
徐小騰笑了:“可以的,你可以跟着他們生活,我反正要遊歷世界,隨你便,等我好了我就離開!”
桃癡兒:“等下!”
僅僅兩個字,延伸出來的是桃癡兒麻利的動作。
這叫作學得有模有樣,既是學自己之前掉糞坑後的動作,也是學徐小騰給自己洗澡的動作。
唯一不同的是,她只是給徐小騰換褲子衣服,大致洗了一下之後,讓徐小騰自己換其他的衣服,然後自己一個人在廁所裏面搗鼓了很久。
“徐小騰,幫我......算了,我自己去拿。”
光着小腳丫的桃癡兒匆匆跑過去自己的房間,然後又回來了。
最後再次進了廁所,隨後響起了嘩啦啦的水聲。
外面的徐小騰則是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天開始大亮,桃癡兒這才從裏面出來,將自己的衣服和徐小騰換下來的衣服一股腦丟進袋子裏面,然後當垃圾直接丟了。
看了看熟睡的徐小騰,桃癡兒又一次開始在房間裏面搜了起來。
結果出了徐小騰隨身攜帶的小竹劍,還有一個小木塊的樣子的東西和兩套衣服之外,什麼都沒有。
“徐小騰,你怎麼這麼窮,是不是沒錢了?”
“徐小騰,別賴賬啊!”
徐小騰不動聲色,並不是裝作不知道,而是真的睡着了,睡得很死很死!
桃癡兒弄了弄徐小騰的臉,順便還抓了一把頭髮:“你賴賬的話,我跟你說......”
隨後,桃癡兒關門出去。
這天,天清氣爽,酒樓外面剛好是城邊,山清水秀,但不知是否人傑地靈。
遠處繁華的地方,已經開始慢慢有了吆喝聲,這一切,不安靜,但是非常祥和。
酒樓裏的幾個人,又要喫東西了,店家也非常熱情,什麼都有,什麼都送。
主要是,劉寬很是大方,不怕花錢,沒命才難得花錢。
“桃癡兒是吧?你哥呢?”
“他不是我哥,他在睡覺。”
“哦,娃娃親啊。”
“姓劉的!”
“你這女娃,真是......沒禮貌!你那份,要幾個雞腿?”
“5個!”
“好嘛!”
牀上的徐小騰醒過來一次,看着耀眼的陽光,微笑着又睡了過去。
奈何,日漸消瘦,此時的他,皮膚可謂是一點都不“靈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