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早已經沒把主簿生死放在心上,又或者說,早已經爲這位青州主簿定下了最終的結果。v信看書請關注:無名書坊

    黑火不斷吞噬着主簿,好似把那些黑氣當作了自身成長的養分。

    吞的越多,黑火就越旺盛。

    手術室裏的燈光閃爍不停,時而刺眼奪目,時而黯淡無光。

    劉安國在外面看的心驚膽顫,他本能的察覺到,裏面發生了某種無法理解的事情。

    可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看到周睿呆站在那許久,既沒有去幫助地上的外科副主任,也沒有去救治手術檯上的病人。

    他在做什麼?

    呂海軍走到旁邊,想湊來看一眼。

    劉安國下意識將他推開,訓斥道:“看什麼!”

    呂海軍和周圍幾個醫生都是愣了下,劉安國的脾氣,一向都屬於老好人那種,很少會見他發火。

    上次醫患糾紛的時候,呂海軍都要氣炸了,劉安國卻還能拿着擴音器去溫聲細語的解釋。

    像現在這樣無緣無故發脾氣,更是少之又少。

    換成以前,呂海軍也許還會和他瞪瞪眼什麼的,可是今天,他沒這樣做。

    一是因爲劉安國並非從前的副院長,而是如今人民醫院的一把手!

    二來,呂海軍也感覺到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無論劉安國還是周睿的反應,都讓他覺得十分古怪,卻又說不出到底哪裏怪。

    如今劉安國一聲呵斥,呂海軍猶豫幾秒後,退了下去。

    連這位以脾氣火爆著稱的急診科主任都不吭聲了,其他人自然更不敢和劉安國這位新上任的院長大人做對。

    此時的手術室裏,黑氣已經被吞噬的乾乾淨淨。

    而那團黑火,也已經壯大了將近三分之一。

    先前看起來約有臉盆大小,如今又大了許多,漂浮在半空,隱隱顯出幾分詭異的氣魄。

    周睿周身的黑網,同樣被黑火吞噬,已經恢復自由身的他,心情卻沒有半點放鬆。

    有人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但在周睿看來,那純粹是瞎扯淡。

    連天理都不存在的世界,敵人的敵人難道就不能是敵人嗎?

    何況他能明顯感覺的出來,那個突然傳來的人,對自己有着某種敵意。

    雖然不是太明顯,卻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更讓周睿不解的是,除了敵意之外,他更在那人身上感受到一絲對自己的忌憚。

    周睿完全沒辦法理解,一通黑火就能把青州主簿燒的片甲不留,有什麼好忌憚他的?

    那黑火如果真燒過來,周睿不覺得自己有本事抵擋。

    道德天書上還剩不足十團金光,體內的金光更是幾乎蕩然無存,只留下幾小片。加起來,也許能擋住個臉?

    這時,“噹啷”一聲響,讓周睿下意識看過去。

    只見黑火之中,掉下一塊黑色的牌子。

    那東西似乎很重,砸在手術室的地面上,連堅硬的混凝土層都被砸出一個坑來。

    黑火迅速回縮,回到了那人手裏的東西內。周睿這纔看清,那是一個木匣子。

    約有尺長,寬有兩三寸的樣子,通體漆黑,表面有着類似火焰的花紋。

    似乎不太想讓周睿看太多,那人直接合上匣子,冷冷的道:“這塊主簿令牌給你了。”

    然後,他便一轉身,穿過窗戶消失不見。

    周睿看的微微一愣,因爲那人看起來和他一樣都是活人,並不像主簿由大量黑氣組成。所以他能穿透窗戶,實在是匪夷所思。

    不過想想連天譴,主簿這樣的事物都有存在,那麼一個大活人穿牆而過,也不是很奇怪吧?

    畢竟早在數百年上千年前,古人就曾流傳過穿牆術的故事。

    黑火,主簿,怪人,統統消失了。

    手術室裏突然寂靜下來,周睿忽然覺得有點很不習慣。

    危機就這樣過去了?

    主簿來的突然,死的也突然。

    以至於周睿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做噩夢一樣。也許下一秒他睜開眼睛,便會發現自己其實正躺在牀上睡覺。

    不過很快周睿就確定了,自己絕非在做噩夢。

    手術室裏的溫度並沒有回升,始終保持在令人打哆嗦的低溫中。那種溫度不是普通人所能理解的,你看不到冰雪,哪怕哈氣也不會有任何反應,可就是冷。冷到有種吐口唾沫,都會凍成鐵塊的錯覺。

    等待了一分鐘,確定沒有任何異樣後,周睿的視線放在了地上的黑色牌子上。

    那牌子是不規則的長方形,黑漆漆的,像某種金屬。

    猶豫了下,周睿還是手持道德天書走了過去,彎腰將牌子撿起來。

    說來也奇怪,這牌子能砸裂混凝土層,可真拿起來,卻又覺得輕飄飄的,如若無物。

    觸感冰涼刺骨,這裏的低溫,似乎就是因爲這塊牌子。

    周睿仔細的打量着,看到牌子上刻着一個古怪的符號,也許是某種文字。

    剛纔那人說過,這是一塊主簿令牌,也許是用來代表某種身份?

    可他爲什麼要留給自己呢?

    單純從謹慎角度考慮,周睿更想把這牌子直接扔掉。但想想可能來自於主簿,萬一被普通人撿到,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萬一誤傷人命,豈不是自己的罪過?

    再次掃視手術室,並謹慎的盯着窗口看了半晌後,周睿回身走到外科副主任身邊蹲下。

    一手捏起這位副主任的手腕,正要查探對方的身體狀況,卻感覺手中的黑色牌子微微一顫。

    只見外科副主任嘴脣微張,一縷黑氣從他口中吐出,被黑色令牌吸入其中。

    原本面色漆黑,氣息全無的外科副主任,臉色逐漸恢復如常,連心跳都恢復了。

    周睿頓覺愕然,看着手中的黑色令牌,難道這東西可以吸收黑氣?

    這個新發現,讓他心裏一喜。

    倘若真是如此的話,以後遇到有黑氣纏身的人,也不用再動用金光了。直接拿出令牌晃一晃,就可以把黑氣吸走!

    想到這,周睿心裏不由興奮起來。

    只是他猛然間想到了另一件事,田飛菲在郊外的小廟中和他會面時,曾問過他在呂州是否遇到過主簿,還說呂州主簿被殺了。

    當時周睿並不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當然了,現在他也不是很明白。

    可他隱約想到了某種可能,那就是殺死呂州主簿的人,是否和剛纔那個是同一個人?

    這個可能性極大,因爲田飛菲說過,自己去呂州會遭遇劫難。從她事後的語氣來判斷,所謂的劫難,應該就是遇到那位呂州主簿了。

    主簿的實力,周睿剛纔已經親身體驗過,可怕至極。並且對他這個遭天譴的人,完全是零容忍,見面就要拿人頭。

    若真遇到那位呂州主簿,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可是,在相遇前,呂州主簿就死了。

    周睿很確定,呂州主簿肯定是在遇到自己之前死的。因爲田飛菲可以預測部分未來的事情,她既然提前告知自己會遇到劫難,那麼自己沒有此番遭遇,就只有這一個可能了。

    而現在,青州的主簿主動來捉拿他,這個人又突然出現,一把火將主簿燒死。

    前後兩位主簿,一個看似死的和自己沒關係,一個死的和自己有直接關聯。但仔細想想,兩者好像有不少的相通之處。

    想到這,周睿心裏的興奮勁立刻散去許多。

    那個人無緣無故跑來幫他殺掉主簿,會是朋友嗎?如果是朋友,爲什麼會有淡淡的敵意和忌憚?自己明明沒有見過他。

    如果是敵人,又怎麼可能救他?

    並且青州主簿被吞噬前也曾問過對方的身份,這說明,主簿也不認識對方。

    這個神祕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周睿忽然很想立刻找到田飛菲,把這件事情告訴她,也許那個同樣有些神祕的女人,會知道一些什麼。

    看着手中的黑色令牌,周睿心中萬分警惕。

    既然判斷不清對方的好壞,那麼這塊所謂的主簿令牌,最好也謹慎一些。

    他在心中默唸一番,兩團金光在道德天書封面上消散,而黑色牌子上,則出現極薄的一層淡金色薄膜。

    這層薄膜隔絕了黑色牌子和外界的聯繫,空氣中的溫度,立刻以明顯的速度回升。

    盯着令牌上的淡金色薄膜看了會,確定薄膜始終沒有被消減的跡象,周睿這才把它放進口袋。

    外科副主任體內的黑氣被吸走後,身體狀況正在逐漸好轉。

    周睿又去看了看其他幾個病人的情況,大多存在被凍傷的跡象,卻也沒有其它的大問題。

    只要人還活着,別說凍傷,就算骨頭斷了,周睿也能給他們治好!

    這時候,手術室的門被人敲響。

    周睿擡頭看去,見劉安國在探視口那比劃着手勢,似乎是在問什麼。

    從他的口型,周睿隱約明白過來,便過去開了門。

    見周睿來開門,劉安國也明白事情應該已經過去了。

    手術室裏的溫度還沒有恢復到最好的狀態,仍然顯得有點冷。劉安國和靠近門口的幾個醫生,都下意識搓了搓手臂,嘀咕着怎麼這麼冷之類的話。

    “周醫生,你沒事吧?”呂海軍率先開口問。 手機版

    v信看書請關注:無名書坊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