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公子,這是小店的荔枝酒,還希望各位不要嫌棄。”小草性子熱情,並不因爲這麼多男子而跟閨閣女子般拘禁。
“放心吧,我們啊不會客氣。何況這次是徐峯兄請客。”說話的是招呼大家一起喫喝的文章,“來來來,連兄、嚴兄,各位不要拘謹啊!”
白染跟木遠坐在一桌,輕啄了一下這傳說中的荔枝酒,果然滿口含香,還帶着一絲酒味的回甘,實在讓人回味無窮。
“怎麼樣?”徐峯見對方神色滿意,不由得露出得意之色。
“不錯!”白染說罷,便仰頭一飲而盡。
徐峯哈哈大笑,豪氣地又給對方斟滿酒,招呼大家一起飲酒。
只有一人獨自在喝悶酒,酒一杯一杯地往嘴裏灌,從不與旁人交流。
“木遠兄,你這是幹嘛?別看這酒不烈,但喝多了容易醉。”徐峯看不過,便好心規勸道。
木遠藉着酒勁一上,積鬱的心情一下子再也抑制不住,滔滔不絕地把自己的委屈說了個乾淨。看着空蕩蕩的酒罈子,還有對方面紅耳赤地打着酒嗝,衆人默。
“我看他就是喫酒喫糊塗了。”文章顯得十分不屑,對於這種引起旁人同情之事,不過是弱者所爲,身爲大丈夫豈是這樣借酒消愁之人?難道南國人就是這般無用?
一旁的同窗看不下去了,便開口替木遠討幾句好道:“文章兄多慮了,這木遠兄最近心情不好,咱們就少說幾句,大家都是同窗,看開些,看開些!”
衆人也開始勸阻,文章無法,只能嚥下這口氣。
正值酒酣,小草從內廚端出上等的牛肉,還有幾個小菜,各具風味,大家喫得十分盡興。
大夥商量着出去醒酒,這驪山要說有什麼好地方,那便是泛舟。
財大氣粗的徐峯特意讓人定下了一艘遊船,船上雕樑畫棟,頗有詩情畫意。清風徐徐,帶着湖面的一絲涼意,顯得十分的愜意。
船上有專門伺候的侍女,而且這侍女長相各有千秋的美態,舉止端莊有禮,雖不能跟一般的大家閨秀相提並論,但也是小家碧玉,引得不少貴公子頻頻注視,尤其是酒足飯飽之後對於身旁的美色自然心動不已。有些男子到了書院便要不近女色,而如今喝酒提膽,頗有醉意,便心生邪念,但多少還有些理智,故意找個理由與看重的侍女親近。何況聖人有言,食色性也。
就算出了什麼問題,那也是人之常情,情不自禁而已。
而船上所謂的侍女都是有些攀高枝的念頭,這船上的一夥人儀表堂堂,氣宇軒朗,隨便攀上一個後半輩子就不用愁了,於是都是半推半就地順從了對方。
白染可沒醉,當然她不是千杯不醉,而是自己喫酒前就吃了解酒丸,這可是外出必備之藥,這些人的性子還未摸清,自然得防範些。尤其是這些都是諸侯各國的貴子,能到這裏讀書的可不是泛泛之輩。說不定外面是白的,裏面以切開是黑的也不一定。人心險惡啊!老頭子教給她的第一堂課。
白染一想,醉人的臉頰上呈現出胭脂暈染的嬌美之態,看得就在她身旁的徐峯眼都直了。他不禁咂舌,俗話說人比花嬌,以前他不覺得,今日倒是一個男子上瞧見了。
“什麼事?”白染慵懶地瞟了對方一眼。
徐峯目光一閃,嘴角含笑道:“白染兄覺得這風景如何?”
白染看着這湖光山色,景色確實怡人,而且這越來越近的琴聲幽幽,聽之纏綿悱惻,讓人心悸不已。
“自然是好,但這琴聲是從哪裏來的?”
見對方好奇,徐峯朝聲音的主人看去,便見是同樣一艘奢華的遊船,只不過爲之不同的是上面蒙在了一層白紗,清風一過,掀起白紗的一角,露出一雙纖細白嫩的雙手,遠遠看去,十分的迷人。而那琴聲便是從這雙手的主人而來。
徐峯笑笑,“都說琴聲尋知音,看着像是一位姑娘,雖不知容貌,但能把這曲《鳳求凰》彈得如此之好的女子定然是一個才情並茂的女子,白染你覺得呢?”
白染挑眉,那朦朧的倩影,高超的琴技,不用她說,所有泛舟之人已經被這個神祕的女子迷得暈頭轉向,一副癡迷的樣子。如今聽他這樣一說,她倒是有些興趣知道這女子到底有多少的天姿國色。
“那徐峯兄以爲跟驪山三絕相比如何?”
徐峯琢磨片刻,“這舒雪小姐才貌並重,確實是世間難有的奇女子,只是這婚嫁之事講究的是八字,你看這舒雪小姐年過雙華,定過幾門親事,皆爲不順,衆人都說她命硬。好不容易有個破解之法,可是鬧出這麼一大堆事。我勸白染兄若是對舒雪小姐有意,還是好好斟酌斟酌。這俗話說得好,娶妻娶賢,說實在的,這舒雪小姐不宜家啊!“
白染見對方對舒雪如此有成見,便替對方辯解幾句,“徐峯兄難道不知道舒雪小姐是被自家的繼母所害,才被敗壞了名聲嗎?可見傳言不可信。”
徐峯面色嚴肅,疑慮道:”難道白染兄對她真的有幾分意思?“
白染笑容燦爛,“不過是幾分欽佩而已。”到了這年紀沒嫁出去,還那麼猖狂,焉有不佩服之理?
徐峯聽出了言外之意,私下認定少年思慕不好意思言明而已,心下有了計較。
正在這時,有人請了彈琴的女子上船。
就在兩人說話間,一個戴着面紗,只露出一雙盈盈秋水般的眼眸的女子在丫鬟的攙扶下上了船。
原先打算一盡風流的學子一一圍了上來,而且還行了君子之風,不過說到底都是在窺視女子面紗下的容貌而已。
“公子安好。”女子聲音溫婉動人,行事大方,倒是讓衆人敬重了幾分。
“不知小姐姓誰名誰?”說話的是一個富態的男子,叫連富,行爲謙虛,但那雙細小的眼睛中卻流露出垂涎之態。
“我家小姐豈是你可是隨便問姓名的?”身旁的綠衣丫鬟氣勢頗盛。
連富的脾氣很好,雖然有好色的毛病,但在男子中並不是什麼壞毛病,頂多是風流而已。
“這位姑娘誤會了,我乃驪山書院的學生連富,見你家小姐如洛神之姿,琴聲嫋嫋,實在令人佩服。所以想一解芳容,不知小姐可否允了學生的心願。”
連好色都說得如此冠冕堂皇的也就只有連富一人了,白染嗤笑着,這人可是頭一個摟着侍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