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氏附近有一家比較出名的譚記菜館,出了名的物美價廉,環境優雅。

    厲君霆“刷刷刷”在菜單上寫了沒多久,就以極快的速度完成了點菜工作,然後說了聲“麻煩快點上菜”就把點菜單遞給了服務員。

    江筠兒低頭看錶,這都快七點了呀,怪不得腸胃在那開羅唱戲了。

    抿了抿脣,江筠兒一連喝了好幾杯口大麥茶,在飯菜上來之前就先飲水充飢吧!

    “你很渴?”厲君霆交握着手放在臺面上,定睛看着她。

    “是啊,是啊,很渴啊,你都沒讓我有機會喝口水。”

    “好!我記住了,下次……一定先讓你喫飽喝足。”說完,厲某人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很認真地記下了。

    下次?什麼下次?

    江筠兒微微皺眉,一秒之後,她很快聯想到了自己經常被某人壓在牆上的畫面,他說的該不會是這個吧?

    而後,她華麗麗地喝水喝嗆了。

    服務員上到第三道菜的時候,江筠兒放下筷子,詫異了,“怎麼全是豆類啊?”

    這桌面上,四喜豆腐,蝦籽燒腐竹,蝦仁豆腐,鮎魚豆腐湯……怎麼每一道都和豆腐有關啊?

    “你不是說想喫豆腐嗎?”厲君霆夾了一塊魚豆腐放到江筠兒的碗裏,“據說是養顏的,你多喫點。”

    頓了一下,江筠兒開始回想—

    她今天唯一一次提到豆腐在他去地下車庫取車的時候,而自己當時說的是……

    沒再往下想,江筠兒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原來他根本就是聽到了她的話!

    用筷子捅着碗中的魚豆腐,江筠兒使勁把它搗成了細末,報復,他居然用豆腐宴來報復她!

    搗了半天后,江筠兒還是在厲君霆的正視的目光下全吃了下去,然後,臉紅耳熱渾身無力的狀態突然就又冒了上來。

    江筠兒暗罵自己不爭氣,不就是吃了塊豆腐麼,以前又不是沒有喫過,至於臉紅嗎?於是,她伸手,主動再夾一塊,誰知筷子就碰上了厲君霆的。

    擡頭的時候,厲君霆微微搖着頭對着她笑,“筠兒,你是在害羞?”

    “……”

    你這是成心害我消化不良呢吧!江筠兒用眼光回了一記刀刃過去,以示警告。

    厲君霆自然見好就收,夾了幾筷豆腐,便就換了個很嚴肅的話題,“要是今年夏天你還拿不到駕照,應該就要過期重考了吧?”

    某人說話的時候,江筠兒正專心地剔魚骨頭,輕飄飄就回敬了一句,“拿不到就拿不到唄,大不了以後就不開車麼!”

    “所以,你這是打算以後幹什麼都讓我接送了嗎?”

    “怎麼?你不樂意?”

    放下筷子,江筠兒再也喫不下了—

    她,徹底飽了。

    按照兩人事先說好的,週六下午,厲君霆帶着江筠兒驅車到郊外空曠兜風。

    靠邊停車後,厲君霆悠悠地開口,“下面換你來,沿着來的路開回去。”

    “啊?”

    江筠兒覺得自己的嘴巴從來沒有張這麼大過,太意外了吧,帶她出門練車連個心理準備都不給她?某人真是越來越自大了!

    這要命的是,自己已經接近一年沒有摸過汽車的方向盤了,眼看就快連離合器和油門也要分不清了。

    他,他居然,讓她,開回家?

    機械式地連連搖頭,江筠兒說什麼也不願意換位子。

    “那個君霆,我下週一就去駕校練習了,沒必要這麼着急的。再說,這樣開,是不是太危險了啊……啊,對了,這麼做是嚴重違反交通法規的!學員在沒有教練陪同的情況下,是不能隨意上路開車的!”

    終於,江筠兒舒了一口氣,交通法規你總不能不遵守了吧?這無證駕駛,陪同的人要是被查到可是要吊銷駕照的哦!

    “這會交警都下班了!”厲君霆開了副駕駛位的門,嘴角微微上揚,“而且,警察看到了我,也不會說什麼的。”

    轉而改了語調,就用近乎命令的口吻道,“坐過去,快點。”

    然後就順勢就鑽了進來。

    眼看着厲君霆就要傾身壓過來了,江筠兒一想到日前發生的種種,滋留一下趕緊爬了過去,不能再給對方造任何可趁之機。

    “先系安全帶,再放下手剎,轉鑰匙發動,開轉向燈……”厲君霆一樣一樣耐心地交代,全然把江筠兒當成一個徹徹底底的新手。

    這邊,江筠兒狐疑了,你怎麼和我們教練說得全部一樣呀?想歸想,遲疑了幾秒後,江筠兒還是照着厲君霆的吩咐,開始慢慢上手熟悉起來。

    轉彎的時候,“厲教練”又開□代了,“減速,掛二檔,打左轉向燈。”

    江筠兒點頭,掛二檔就是要減速。

    然後,右腳猛一用力踩剎車,“唔—”車子華麗麗的熄火了。

    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江筠兒生怕旁邊的“教練”責怪,連忙解釋,“不小心踩得太大力,下次不會了,保證不會了!”

    大概是覺得厲君霆的臉色過於平靜了,江筠兒自認這次保證做出得非常迅速。

    “好,再信你一次,要是再犯同樣的錯誤,回去—”

    “大不了我回去伺候你。”江筠兒發動車子,回敬得很自信。

    “你作爲妻子,本來就得伺候我。”厲君霆嘴角微微向上揚起。

    江筠兒一聽,當即堅定無比地反駁,“我是你的妻子,你說過不會讓我受累的,你承諾的,怎麼可以耍賴?”

    “口說無憑,請問江小姐你有白紙黑字的證明嗎?”厲君霆眸光閃閃,然後輕扭頭,無比自信而謙和有禮地詢問。

    “沒有。”江筠兒握着方向盤,蔫了。

    都說秀才遇見兵,那纔有理說不清,可是她遇見的這個明明比秀才還有才,怎麼就更沒理可講了呢?

    一連幾天的私人密訓,江筠兒自然沒被少罵。

    不過罵歸罵,厲君霆倒是再沒拿什麼“豆腐宴”來虐待她,白天練車練累了,他總是換着地方帶她丟下孩子們出去打牙祭,還美其名曰“爲了打持久戰”。

    每到這個時候,江筠兒難免自我懷疑——我就這麼笨?還是你不會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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