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兒不是唐僧 >第二十九章 百騎祕辛
    先進箕州?

    陳駿有些意外,可殷開山的命令不是自己可以詢問的,當下領命道:“卑職這就回營整隊。”

    殷開山頷首:“領一隊騎卒即可,不必太招搖。”

    “喏。”

    點頭從帳內退出,當陳駿回營把護衛任務說出,宋石三人全都眼巴巴的望着他。

    趕路雖然很累,但能貼身護衛鄖國公先行前往箕州,三人都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陳俊顯然不能把三人都帶走,當下笑道:“前幾日實戰演習誰麾下兵卒得勝次數最多,都還記得吧?”

    一聽陳駿這話,宋石和陳良頓時看向萬恢。

    雖說宋石一旅是實戰演習中最早獲勝的一旅,但幾天演習下來,宋石也就贏了那麼一次。

    當然,陳良比宋石更慘,一次都沒贏過。

    反倒是萬恢,對演習的適應速度很快,而且腦子也轉的快,之後數日已經獲得三次優勝。

    自然而然,這次隨行的資格也就落在萬恢一旅。

    示意萬恢趕緊挑出一隊人準備好離營所需,陳駿自己也要做些準備。畢竟他不清楚殷開山要去哪,要是走的遠,乾淨衣褲總是要帶上兩件的。

    半個時辰後,從後營領了足夠兩日食用的饢餅,領着五十騎面見換了身便裝的殷開山後,一行人便趁着剛剛升起的明月離營北上。

    沿途避開了官道驛站,順着鄉間小道前行,陳駿越走越覺得古怪。

    這是要幹嘛?

    他原本以爲殷開山提前北上,是要去前方縣城親自主持招募民夫,以便橫跨太行時能相助大軍翻山越嶺。

    但看殷開山悶頭鑽山野的架勢,莫非是當年曾經在委任一方之地,給殷溫嬌留下了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

    隋唐時期民風還是很開放的,殷開山能有那麼一兩個私生子,陳駿並不意外。

    只是,現在出徵在即。

    老爺子這麼做,貌似不妥吧?

    心底捉摸着是不是應該先把殷開山給勸回去,陳駿耳邊卻忽然聽見了稀稀拉拉的犬吠聲。

    略微仰頭看向東南方,陳駿才發覺不知不覺衆人已經離一個小村子很近了。

    也是此時,殷開山忽然勒馬。

    陳駿跟着停下,沒等他出聲詢問,殷開山便開口道:“屯騎卒就在這警戒,陳小子你跟我來。”

    這是,到地方了?

    才走了不到兩個時辰,離大軍安營的地方還挺近的啊。

    陳駿愈發覺得殷開山是來偷會老相好,否則真解釋不通殷開山爲何要到這山野旮旯裏來。

    “這件事,回去要不要告訴殷丫頭?”

    “可殷丫頭一鬧,就會把自己給賣了。要是不說,又有些不夠朋友啊。”

    “還真是個棘手的事。”

    心底暗歎一句,陳駿與殷開山一併翻身下馬,從萬恢手中接過火把,順着山路逐漸走到村落邊緣山坡的一間小院。

    此時院舍內早已熄燈,殷開山上前敲門,過了好半晌才聽到屋內有動靜。

    嘎吱一聲推門聲響起,陳駿看到了一位中年婦人邁步走出。

    還真是位老女人?

    陳駿覺得自己站在這十分尷尬,但殷開山不發話,他也沒法離開,只能看着老婦人走靠院門。

    隨着門梢被老婦人取下,院門也就開了。

    兩位老人家面對面,陳駿聽到了一句讓他跌破眼鏡的話。

    “敢問,您二位是?”

    不認識?

    竟然不認識?

    這個場景,不應該老淚縱橫來個擁抱?

    也是這時,陳駿才反應過來。

    自己可能真的想差了。

    殷老爺子的人品,還是很有保障的。

    陳駿暗自咋舌,殷開山卻是對老婦人開口道:“夫人,六郎可在?”

    聽到‘六郎’這兩個字,老婦人右手明顯的顫了半分,慢慢挪着步子讓開,點頭道:“在的,在屋裏頭。”

    殷開山重重吐了口氣,跟在老婦人身後走進正中間的屋舍。

    陳駿走在最後頭,雖然離屋舍還有幾步,但他已經能聞到一股很沖鼻的氣味。

    聞上去,很像前世煎熬中藥的味道。

    “老爺子這麼晚來,是來裏頭的病人?”陳駿終於明白過來,走進屋就看到牀榻上躺着一位半百老頭。

    陳駿不知道躺在牀榻上的老頭是誰,殷開山卻是蹭蹭兩步走靠:

    “六郎。”

    “家,家主。”

    病臥牀榻的老頭擡眼看見是殷開山來人,嘴角艱難的吐出兩字,雙手撐着牀板就想起身。

    “你躺着,躺着就好。”殷開山上前一步,扶着老頭躺好,隨後說道:“讓你受難了,老夫有愧與你。”

    “家主說的哪裏話。”病老頭張着乾癟的嘴,低聲道:“能得家主掛念,是老漢的福分。這點小傷不打緊,老漢還有要事要告知家主。”

    殷開山聞言在老頭牀榻邊坐下,開口道:“六郎你兩日前所發傳書我已看過,此番你們行走代州遭人暗算,我與秦王定會爲你們討個說法。”

    “家主莫急,我們兄弟百人,早在決定更名改姓做暗衛時,就想過會有這麼一日。老漢能活着回來便是幸事,家主安危纔是重中之重。”

    老頭斷斷續續開口,頓了頓才繼續道:“半個月前,我等奉命入忻代一地監視,起初並未見隋軍有異動,更不見草原突厥兵馬。可就在我等照例去五臺山一遊,瞧瞧那些大和尚時,一夥假冒僧侶的突厥人偷襲了我等。那夥突厥人手段狠辣,揮刀如同剔骨,我等不敵死傷慘重。”

    “七兄弟就老漢僥倖遇見一位雲遊僧,是他出手逼退突厥人,才讓老漢得以活命。但我身中草原狼毒,已無力再去探查那夥突厥兇人,家主你此番來山西千萬當心,突厥人不會放過河北大亂的好機會,他們定會生事。”

    一番話費了不小的勁才說完,說完之後老頭已是累的不行。殷開山擺手示意老頭先躺下歇息,擡頭對陳駿使了個眼色,便起身走出屋舍。

    走至屋外,殷開山纔開口:“你小子一路上嘰哩咕嚕,是在琢磨老夫爲何深夜來此吧?”

    陳駿纔不會把內心瞎猜的那些說出來,當即抱拳道:“卑職只是在想,要如何保護大將軍。”

    殷開山沒接話,轉而說道:“兩年前,六郎他也是這麼想。”

    陳駿見殷開山反覆唸叨着‘六郎’,當即問道:“敢問國公,這位老人家他是?”

    “他曾是我殷府的門客,跟着我也有好些年了,別看他如今病臥牀榻,一手箭術卻是端的厲害,便是射虎也不在話下。”

    殷開山稍稍緬懷,隨後道:“就在兩年前,突厥從竇建德那接走了如今的逆隋之主,扶他佔地忻州。秦王一向有遠慮,即便騰不出手,也要先行在忻州落子。從鄉野間尋了百八十獵戶,將他們子嗣接入秦王府,許諾將來爲那羣小子討個禁軍備身的名頭,讓衆獵戶以遊獵往返山西賣山貨爲名,刺探忻州、代州的一切動靜。”

    “六郎,就是老夫在那時向秦王推薦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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