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兒不是唐僧 >第六十四章 飛鴿與朱雀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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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養鴿人?

    許尉不明所以,但他不會去多問,頷首道:“近來長安養鴿之風甚濃,不但各酒樓蓄養六禽以鴿肉爲上品,就是許多勳貴家中也多有養鴿訓鴿之人。”

    他剛說完,陳駿連忙開口:“我要的可不是那種養來喫的肉鴿,我要你尋的是專門訓鴿回巢遠行的人才。”

    許尉當即點頭:“卑職明白,西市有一波斯人開的飛鴿行,專門飼養這種飛鴿,賣給要從長安遠行西域的外族商旅。”

    聽許尉開口解釋,陳駿才知道如今大唐已經有信鴿了。中原人養鴿雖然多半是爲了喫,但波斯、大食、天竺人卻是養着鴿子用來向各方傳遞消息。

    當然,這並不代表華夏大地只知道喫。

    除去鴿子以外,中原人更傾向於使用鴻雁傳訊。

    揮手示意許尉去西市聯繫波斯商人,陳駿坐下後便開始忙於其他事情。想要讓職方司乃至兵部衆人心服,光靠幾隻鴿子肯定不行。

    從上班忙到下班,對自己一天的工作成效滿意點頭,陳駿才帶着東西離開兵部。

    ………

    五月十三,陳駿照常上班。

    差不多在早上剛到巳時,九點多的時候,一名裹着頭巾、留着長鬚的藍眼波斯人被許尉領進了兵部。

    雖說是做跨國生意的大老闆,但波斯商人見到陳駿卻是一臉侷促。

    “小人莎爾普,見過大人。”

    見波斯中年能講的了一口流利漢話,陳駿當下擺手:“波斯大商請坐,本官請你來,只是有些馴鴿方面的事要向你請教。”

    “大人您講。”

    “我想知道,你做馴鴿買賣有多長時間了?”

    “不瞞大人,小人祖上百年數代都是馴鴿人。”

    見陳駿真的只是詢問養鴿子的事情,薩爾普漸漸放鬆:“小人自幼便與鴿籠相伴,十六歲起便帶着自己養的飛鴿往來西域天竺,十年前也曾來過一回長安,但並未久留。兩年前再次遠至東土,長安的繁華令人着迷,我這才留下。”

    感情還是個有祖傳的手藝人?

    陳駿興趣更濃,當下追問道:“那不知你養的鴿子可分三六九等?我曾聽人談起,最好的飛鴿能在千里外一日返巢。”

    薩爾普立刻拍着胸脯點頭:“大人說的沒錯,好的飛鴿一日縱橫千里不在話下。而我薩爾普飼養的飛鴿,每一隻都是如此的優秀,遠比其他馴鴿人養的飛鴿更靈敏。”

    陳駿聽到這話只是笑笑,王婆賣瓜這種事時常發生,當下開口:“那你有沒有試過,讓你的飛鴿飛過整條朱雀大街,需要多長時間?”

    “朱雀大街?”

    薩爾普疑惑望向陳駿,露出笑容道:“朱雀大街太短,我的飛鴿須臾片刻便可穿過,不需要試。”

    “但我現在需要你幫我試一試。”

    陳駿開口說出他把波斯商人請來的原因,起身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在今日午時就能對你的飛鴿進行一次飛過朱雀大街的測試。”

    就和昨天不明所以的許尉一樣,薩爾普也不明白陳駿要做什麼。他養的鴿子別說飛一條朱雀大街,就是繞着長安城飛一圈也要不了多長時間。

    這麼做,是爲了什麼?

    薩爾普不清楚也不敢問,在長安呆了這麼久,四品大員是什麼人物他心底還是很有數的,無非就是耽擱一點時間,當即忙不迭點頭。

    擺手示意薩爾普回去準備,陳駿則繼續忙着手頭上的事情。

    然而陳駿呆在東堂沒出去,他找來波斯商人的事情卻在整個兵部傳開了,並且迅速傳入侯君集耳內。

    “大人,陳侍郎這是要做什麼?”

    職方司郎中夏侯隗帶着剛得到的消息走進左堂,見到侯君集便開口道:“咱們這可是兵部機要之地,怎能允許區區外族商賈入內?”

    “我又不是他肚中蛔蟲,怎知他要作甚?”

    侯君集渾然不在意的搖頭,輕飄飄開口:“他要胡鬧便由他去吧,真讓御史臺那些言官們看不下去,自然有他好受。”

    聽侯君集這麼說,夏侯隗明悟點頭。

    這個消息,自己可以適當向外透露一二。

    帶着侯君集的‘指點’離開左堂,夏侯隗就想着找機會,請自己在御史臺認識的兩個任職監察御史的兄弟出來喫酒。

    只要在酒桌上稍稍說那麼一嘴,這些僅憑風言就能奏事參人一本的傢伙,肯定會明白自己的意思。

    在御史臺任官的人,天底下就沒有他們不敢說的事。

    這事若辦得好,說不得那位新任侍郎就得調離兵部,而空缺出的職位,他也是可以去爭一爭的。

    ………

    時間分秒即逝,喫過午飯稍歇一會,陳駿便和許尉一道離開兵部。

    剛出朱雀門,就看到手裏拎着木籠的薩爾普。

    和這位跨國大商人打個招呼,陳駿目光便轉向籠子裏那隻灰白色的鴿子。

    黝黑的雙眸顯得十分有神,整個身形在籠子裏自然舒展,不難看出這是一隻具有活力的飛禽。

    再三打量了一會,陳駿開口道:“薩爾普,你這隻鴿子現在放它出來,它能自覺飛去朱雀大街另一頭吧?”

    薩爾普點頭:“回稟大人,我已經將大巢運至明德門側,只要我對它下令,它就會乖乖朝南飛。”

    “那好。”

    陳駿聞言點頭,望向一旁許尉:“讓人把計時沙漏準備好,你先去明德門等着,我會讓薩爾普在午時四刻準時放飛鴿子,你在南面注意,看到鴿子後立刻記錄它飛了多長時間。”

    “卑職遵命。”

    聽到陳駿此刻的吩咐,許尉多少能猜到一點陳駿的打算。與幾名兵部小吏拖着時漏大車先行南下,他也十分期待眼下即將要進行的測試。

    陳駿給了許尉一個鐘頭的時間,自然是確保許尉午時四刻許尉已經達到明德門。雖然等待的時間有些枯燥,但陳駿卻是耐着心思,與薩爾普輕聲交談。

    從這位專業養鴿一百年的商人口中,陳駿明白瞭如今信鴿的基本能力。

    這些擁有返巢特點的信鴿,並不能說讓它飛哪就去哪。

    不論在什麼地方起飛,信鴿的目的地基本上只有一個,那就是它長年累月所居住休憩的巢穴。

    而薩爾普要做這門生意,就不能使用固定巢穴,而是要爲每一隻鴿子單獨建造屬於它們的可以移動的大巢。

    還需要時不時帶着鴿子和大巢去不同的地方,鍛鍊鴿子的回巢能力。也只有這樣,他在長安馴養的飛鴿,才能連鴿子加上大巢一併販賣至西域。

    當時間緩緩來到午時四刻,陳駿對薩爾普使了個眼色。

    後者會意打開木籠,吹了聲口哨後,灰敗飛鴿撲騰着翅膀飛入高空。

    經過短暫的升空,便迅速以直線飛行的方式向南面急掠。

    以陳駿目測,速度應該就比戰馬在平地飛奔時慢那麼一丟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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