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南宮澤看着身邊還在熟睡的少女嘴角彎起了笑意。少女睡得很安靜,晨光灑過秀臉,嘴角溢着淡淡的笑。南宮澤低頭含住軟脣,輕吮。少女囈語,使得南宮澤不禁加深了脣間的力道。言清清緩緩睜開朦朧的雙眼,南宮澤俊臉近在眼前,她雙手環上他的脖子,輕輕回吻。

    良久,言清清呼吸急促,男子終於離開了那密軟的脣瓣。

    “醒了?”

    南宮澤清涼酥軟的聲音淌過言清清朦朧的大腦,眼裏的模糊退去:“醒了。”

    南宮澤道:“起來用膳吧,一會進宮。”

    “好。”

    一會兒,房門推開,綠意將已備好的洗漱水端上,細心伺候言清清洗漱更衣。

    早膳過後,攜手入宮。

    言清清在南宮澤的攙扶下下了馬車,擡起頭看着眼前這珩國最富麗堂皇的建築,灰白矗立的宮牆在暑氣下更顯壓抑,宮牆帶來的沉重感使得言清清有些喘不過氣來。即使周圍有着許多精緻的雕花和雕石,依然化不開這沉悶的氛圍。

    皇宮很大,每一處裝飾豪華的宮邸都覆蓋着金黃色的琉璃瓦,琉璃房頂的邊角是威武的金龍。沿路擺放的都是當季開得正豔的花卉,花瓣鮮活細膩,粉嫩水潤,行走時似有步步生花之感。

    每座宮邸間都有花園池水和亭子隔着,小花園的設計大都異曲同工的壕。四角處是雕工精湛的池子,四個池子的風景分別爲春夏秋冬四季。地鋪白玉,集中延伸到最中心的亭子,亭子不大不小,桌子和長椅皆是白玉雕刻而制。亭子四周掛着蟬翼紗作簾,紗透白輕薄,不礙視線。

    走至御書房時,已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門口的小太監見來人已到門前,便進御書房傳話去,只聽裏頭傳來劉公公尖細的嗓音:“傳廣安王、廣安王妃覲見。”

    得到傳令,南宮澤與言清清一同步入了御書房,向在殿前不怒自威的男人前恭敬地行禮:“兒臣參見父皇,願父皇金安。”

    皇上瞧見眼前二人,是止不住的喜悅:“都起來吧。”

    “謝父皇。”

    起身,南宮澤便開口說到:“父皇,林城疫症已得以救治……”

    哪知皇上笑着擡手阻止道:“欸,欸。具體事情看你的摺子都知曉了,不必再重複一遍。朕今日是想和清兒說說話。”

    說着臉上的笑意加深,目光落在言清清身上:“清兒可是我珩國恩人啊。”

    聞言,言清清惶恐:“父皇嚴重了,清兒身爲王爺正妃,皇家媳婦,拯救珩國百姓是清兒分內之事,能爲父皇分憂是清兒的榮幸。”

    “小嘴還是這般甜。”話落,皇上龍心大悅:“清兒有這般過人的醫術,真是我珩國之幸,也是澤兒之福啊。”

    言清清恭敬道:“清兒謝父皇讚譽,這也是清兒的福氣。”

    皇上忽然話語一轉:“今兒叫你們來還有一事。”

    南宮澤與言清清互看一眼,很是疑惑。南宮澤問:“父皇,所謂何事?”

    皇上走至南宮澤身旁,在他肩上拍了拍:“澤兒,你與清兒鸞鳳和鳴,朕很欣慰,可王府該添新人了。”

    “添新人”三字擊打着二人的心房,南宮澤與言清清心如被提。言清清瞬間腦子一片空白,玉手在袖裏顫抖着。南宮澤毫不作思考,雙膝跪下,清冷如他即使在着急的情況下還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父皇,恕兒臣拒絕,兒臣今生有清兒一人足矣。”

    話剛落,皇上起了脾氣:“荒唐!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況且你身爲皇室兒孫,爲皇家開枝散葉是大事也是正事!”

    皇上的勃然大怒,示意事情不容反駁。南宮澤終於開始着急了,臉上能看出怒意:“若父皇想要皇孫,兒臣與清兒努力便是,何須納妾!恕兒臣不能從命!”

    貴爲天子,他如何能接受別人的反抗,皇上的怒氣燃燒得更旺了。臉被氣得漲紅,語氣犀利:“胡鬧!納妾之事豈是你一人能決定之事!皇家婚事事關社稷,當初你娶了清兒爲正妃朕依你,如今納側妃之事豈能讓你胡鬧!”

    南宮澤手握成拳,筋已暴起:“父皇!”

    兩字纔出口,便被殿前的怒火中燒的男人打斷:“住口!朕意已決,今日讓你兩來只是通知不是商量!”

    南宮澤忍不住怒吼:“父皇!”

    皇上怒甩衣袖,另一隻手指着殿門,厲聲道“出去!”

    南宮澤還想說些什麼,哪知一直未發言的言清清匆匆道:“兒臣告退。”便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南宮澤見狀,想說的話被咽回肚裏,也匆匆道:“兒臣告退。”便着急走至言清清身邊爲她撫穩步子。

    感受到身旁的溫暖和擔憂,言清清擡起頭向南宮澤喫力地彎起嘴角,卻毫無笑意。

    劉公公恭送南宮澤與言清清走出御書房,邊向南宮澤娓娓說到:“王爺,皇上怕王妃介意,特地囑咐今日與您一同進宮,本想好好與您們訴說的,可您何必跟皇上動這麼大的氣呢?”

    劉公公一席話倒是讓南宮澤冷靜了許多,他思忖着父皇一向不干涉自己的事爲何突然叫他納妾,他問到:“劉公公,近日可有什麼人進宮見過父皇?”

    劉公公思忖了會兒,眼睛一眨,說到:“喲,您這麼說倒是有一位近日時常面聖。”

    “誰?”

    “丞相大人。”

    公公話剛落,言清清抓着南宮澤的手用了幾分力。凌亂的思緒因爲“落忠”二字漸漸冷靜下來。她說呢,從林城回來怎麼會一路如此安靜,身爲南宮澤正妃的她治好瘟疫,他怎會如此無動於衷,原來是悄悄跑來和皇上下了這步棋。

    身旁凌亂的腳步漸漸平穩,握住的玉手慢慢鬆了力氣,南宮澤握住言清清的手攏了攏,玉手的涼意卻還未退,他擔憂的說開口:“清兒?”

    清涼的嗓音略過耳畔,言清清如夢初醒。

    她在心底自嘲一笑,一件她不想接受的事實自心底升起:即使沒有落忠的擾亂,南宮澤貴爲王爺,身爲皇家子孫,納妾依然是必不可少的事。

    剛平穩的腳步又凌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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