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清微懵:“爲何?”

    南宮澤耐心爲她理清思路:“她這般中意我,卻不想方設法地靠近我,而百般與你親近,你覺得意欲何爲?”

    一語驚醒夢中人,南宮澤的話讓言清清恍然醒悟。李明珠對南宮澤的愛意能隱忍如此之久方纔找到時機嫁入王府,她對南宮澤怕是愛之深切,她真的能如此不怨不恨地親近她嗎?言清清心中明瞭,換做是她必定不能。可她卻不像落瑤這般明爭,怕就是在暗鬥了。

    剛對李明珠建立起的好感瞬間消失殆盡。

    八月中旬,日頭正毒。

    言清清每日都被這悶熱的天氣癱在屋裏,等着綠意每日一碗的救命解暑湯。

    綠意終於見了人影,言清清宛如見到希望的微光,接過綠意手中的解暑湯一飲而盡。

    呼,終於又活過來了。

    綠意見言清清整個恢復了生氣,提醒她今日的行程:“夫人,一會兒該出府採購些花種子了。”

    言清清點頭,這是前幾日言清清爲自己定下的行程。清雅閣清一片都是小竹林,也是該添一些花了,等長成了,還能用來制花茶,既美觀又實用,何樂而不爲啊。

    “走吧,去花市。”

    京城,花市。

    言清清領略過京城街市的繁華卻不想花市也不失與街市,撲鼻的花香更添了幾分雅緻。花香清心,這當頭烈日也被覆蓋了去。

    言清清信步走至一家花鋪前,鋪裏的花開得豔麗,花瓣上是剛灑的水,盈盈水珠襯托得花更嬌豔欲滴了。

    “掌櫃的,幫我拿一些月季、扶桑、和菊花的種子。”

    “好嘞,這就給您裝上。”掌櫃聞言,立刻起身爲去尋了種子爲言清清裝上。

    言清清環視了花鋪一圈,突然來了主意:“還有,再來五十株栽好的玫瑰、百合、桔梗、鬱金香。”

    綠意聽後,有些不解:“夫人,不是說只買種子咱們自己種嗎?”

    言清清解釋道:“如今已八月了,有些花夏季過了就敗了,已來不及種,買些栽好的也好。”

    綠意笑起:“還是夫人想得周到。”

    言清清也笑起,對掌櫃說到:“掌櫃的,一會兒把這些花與種子送去廣安王府,會有人接應你的。”

    掌櫃聽到“廣安王府”四字頓時來了精神,說話也恭敬了許多:“沒想到竟是王府的差事,小民一定給您仔細辦好了。”

    言清清不言其他,客氣回到:“那多謝掌櫃了。”

    言清清在花市一氣呵成,不到兩刻時間就已把今日出府的主要之事辦妥了。

    她離開花市並不打算直接回王府,信步在這繁華的街道走着,頓時,眼前出現幾簇花團,花團圍繞着假山流水而擺放,另一側也擺放着一模一樣擺飾。擺飾後面是用竹子搭建而成的小竹橋,橋身不高,大約至小腿處,橋下是一灘池水,望而見底,池裏遊着幾隻鯉魚,池不算得很深,卻很乾淨。

    這與熱鬧市井格格不入的素淨雅緻吸引着言清清,好奇心驅使她進入那橋後的八角樓一視究竟。

    君昊今日難得來店裏巡視,正要離開,便看到言清清正走來,轉着腦袋這看看那瞧瞧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第一次來一般。

    他面含微笑,合上手裏的摺扇,向言清清迎去:“王妃,請留步。”

    言清清循聲望去,是位溫潤如玉的男子,沒想到又遇到了他,君昊。

    言清清禮貌回笑:“這不是王府,君公子在外喚我言姑娘吧。”

    君昊聞言,便開始套起了近乎:“言姑娘與君某真是有緣,想不到短短几日又相遇了。”

    言清清可沒忘南宮澤與她說過不願她與君昊有更深交集的話,她客氣回話,匆匆想要告辭:“京城不過就這般大,相遇不是難事,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哪知君昊竟問到:“言姑娘可是怕在下?”

    言清清尷尬,她的想法真的這麼容易被看穿嗎?南宮澤和沈夜這兩個時常在他身邊的人能看透她的想法就算了,這隻有三面,如今第四面之緣的君昊竟也如此,言清清悻悻,有些鬱悶地回答他:“君公子與我並沒有過深的交集何來怕這一說。”

    君昊笑笑,溫和有禮:“那既如此,當初爲在下解圍義診之事,如今可否賞臉讓君某請姑娘一頓飯以示感謝?”

    話已被君昊說至此,言清清哪還好意思再拒絕,只能客氣地說:“那有勞君公子帶路。”

    言清清隨着君昊進了那清雅別緻的八角樓,才踏入樓門,裏邊在忙碌的店員見了君昊紛紛有禮道:“公子。”

    君昊點頭,對店員道:“雅靜軒現可有人?”

    店員:“今公子來巡店,雅靜軒一直給公子留着。”

    君昊點頭,示意知曉了,便領着言清清去了那雅靜軒。

    雅間正如其名,清雅幽靜。言清清對君昊的安排很是滿意,不自覺勾起嘴角。

    君昊爲言清清斟了一盞茶,想到方纔言清清好奇打探這望月樓的景象,問起:“言姑娘可是第一次來這望月樓?”

    言清清微怔,方纔君昊突然的出現讓她沒來得及看到這八角樓的名字,沒想到這竟是望月樓!

    望月樓,又稱京城第一樓。她之前有所耳聞,卻遲遲未能親臨,沒想到如今誤打誤撞竟來了此樓。

    據說夜晚在望月樓由遠處眺望,遼闊視野中只有此樓燈火通明,矗立夜空中與月相近,也乃賞月佳地,故稱望月樓。

    且菜色各式,價位規劃合理,雖劃分等級,卻是能讓平民百姓喫上這堪比皇家的美食,每時每刻都座無虛席。樓設每三層分爲一個等級,樓越高等級越高,享受到的美食越多,待遇也越好。不同階層的人士都會慕名而來,久而久之,變成如今的京城第一樓。

    然而因爲往來望月樓用餐的客人形形色色,客人階級繁雜,老闆便立了條規定:來樓裏用餐者皆不可在此鬧事,鬧事者將永拒望月樓門外。

    而這老闆據說一身儒雅,書生之氣濃郁。所以就是有一些不識擡舉之人,不滿這自以爲是的規定,更不滿的是這一身雅氣的男子爲何敢如此口氣。可當一個個惹事的人出了望月樓後,隨後的一段時間內被蒙面人明着暗着折磨甚慘,之後望月樓就再也沒有鬧事之徒去挑戰這個規定,大家也都對這如文弱書生的男子敬而遠之,背地裏紛紛揣測着他的身份。

    言清清將老闆的樣貌在腦海裏過了一遍,又想到店員與君昊的對話和店員對君昊的恭敬之意,言清清不敢相信地問到正在喝茶的男子:“你該不會是這個望月樓的老闆吧?”

    君昊只是淡淡地點頭,沒有任何起伏的神態:“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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