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醫:“所幸發現及時,毒還不深,服用解藥即可。”

    南宮澤聞言,他自責,是他沒有保護好她,竟讓她被人下毒。他惱,竟敢對他疼惜之人下如此毒手。他一臉戾氣,衝章太醫喝到:“那還不快去拿解藥!”

    章太醫被南宮澤的戾氣驚到,顫顫驚驚地退了下去:“老臣這就去。”

    闔家團圓的中秋宴被意外終止,現又得知皇家之人廣安王妃欲被人謀害,皇上此刻宛如憤怒的獅子,暴戾無比:“竟敢謀害皇家之人,真是膽大包天!還有那個宮女,宴會冒失,成何體統,拖出去杖打五十!”

    言清清神色黯淡,自己中毒皇上正是氣頭上,可憐了那御膳房的宮女,被人當了槍口,白白捱了板子。

    皇上收起暴戾,問:“清兒可知是何人要毒害你?”

    言清清搖頭:“父皇,即是有人有心下這陰狠之毒,定是做全了準備,清兒不知。”

    “既如此,那朕便命刑部嚴查此事。”皇上心中自宴會出了意外後就一直不順氣,他如此交代後便命劉公公扶着他回宮了:“今日宴會就此作罷,朕累了,劉德,回宮。”

    回城馬車內。

    綠意看着言清清已經漸漸恢復氣色的臉,沒好氣道:“夫人可還好些?都怪那宮女毛躁,打五十大板也太便宜她了。”

    言清清將今夜的種種在腦子裏回想了遍,眼底鄙夷升起:“你真的以爲是她傷的我嗎?”

    綠意懵了,宮女的行爲確實很像一場意外。她睜着大眼睛,眼睛清亮單純,暈乎乎地問到:“夫人,這話何意?”

    言清清挑起馬車的窗簾,看着與他們漸漸遠去的皇宮,眼裏精光閃過,緩緩放下簾子,說到:“宮裏的宮女向來訓練有素,怎會在中秋家宴這麼重大的宴會上如此冒失?是覺得自己的命夠長?還是覺得宮裏太閒要尋找刺激?”

    綠意將原本就大的眼睛瞠得更大了:“夫人,您這話是說有人害她?”

    言清清搖頭:“不,是她被人當了槍使,來害我。”

    落瑤的身影在綠意的腦子一閃而過,綠意被自己的想法激動得聲音有些拔高:“那一定就是瑤側妃了,她離你位置最近。”

    言清清輕哼了聲,捏起了綠意肉肉的小臉:“嗯哼,變聰明瞭。”

    綠意揉了揉臉頰,繼續道:“那下毒之人會不會也是她?”

    言清清無奈白眼一翻,這丫頭是不是經不得誇,剛被綠意揉好的臉頰又被她捏了捏:“剛誇你聰明怎麼又迷糊了?”

    綠意撅着小嘴,一臉小怨氣地看着言清清,言清清被她這怨恨的小眼神盯得直失笑。

    “若毒是她下的,今日她便不會冒險害我,畢竟她並不知道太醫是否會爲我診脈,她賭不得。”

    “那就是李側妃了!”綠意被言清清的話點醒,可李明珠近日不再往清雅閣走動,與言清清並未有過什麼交集,那她是如何下毒的呢。這樣的想法想起,綠意整個人開始喪了:“可若不是她呢?”

    言清清思緒飄向了之前她一直覺得有異的書:“回府便知道是不是她下的了。”

    綠意聞言,又激動了起來:“夫人可是有辦法了?”

    言清清不再回答,眼睛是鋒銳的寒光,宛如冰冷的劍刃,鋒利寒涼。南宮澤亦如此,深邃的黑眸是冰霜刺骨的寒意,眼睛清亮,宛如刀光,鋒利嗜血。

    “在想什麼?”清涼的被溫暖包裹,是言清清握住了南宮澤手。

    南宮澤:“李明珠的父親是刑部尚書,此次刑部接手此事,李明珠必定分毫不傷,全身而退。”

    言清清並不喪氣:“我知道,我就沒想過真能秉公處理。”

    南宮澤心想,怕是他的清兒有了小心思了。他拈花一笑:“想到什麼法子教訓她了?”

    言清清咧了嘴,眼底精光乍現:“知我莫若相公,你且等着看吧,她害我一分,我要還她十分。”

    沈夜今夜沒有與言清清一同入宮,中秋月圓,是與家人團圓之夜。沈夜陪着沈默出府遊玩了,從前帶着沈默顛沛流離,如今難得安逸,他想要爲沈默彌補過去。

    玩了一夜,沈默回府便已經沉沉睡去。沈夜如往日一般,手負腦後躺在言清清屋頂上,沐浴夜光,靜心等待言清清歸來。

    想到言清清手撫瑤琴清雅湉適的樣子,閱讀醫術認真仔細的樣子,玩性上頭調皮嬉笑的樣子,他恬靜清冽的笑着。他知此生與她除了好友情誼,主僕情分,便無再深情愫。他不是個貪心之人,能默默守護便心滿願足了。

    馬車抵達王府,言清清便匆匆回了清雅閣,從言清清踏入清雅閣那一刻,沈夜便心覺不對勁,跳下了屋頂跟着言清清匆匆入了書房。

    言清清拿茶壺,就朝桌上這幾日都在翻看的《花茶功效大全》潑去,果不其然,書的封面顏色變深,言清清拿起翻了幾頁,白色的書紙已變了紫。

    沈夜在外顛沛多年,失魂草他自是見過,當白紙變紫,沈夜心下一驚,不淡定了:“失魂草。”

    言清清將手裏的書往桌上一扔:“我對李明珠還是太大意了,將此書包好,明日將這本書交給刑部吧。”

    沈夜立馬知了言清清在宮裏必定出了事,擔憂問到:“主子,在宮裏出了何事?”

    綠意找來了一方大的帕子,將那本混有失魂草的書死死包了起來,邊把今夜在宮裏發生的事說給了沈夜。

    沈夜聽完,緊抿了薄脣:“主子可還好?”

    言清清回以他一記安心的笑意:“還好,無大事。”

    翌日,刑部一早便派了人來了清雅閣細細詢問了起來。

    前來調查下毒之事的刑部官員將言清清所言之事悉心記下,手中的筆停下,那人問起:“王妃可有找到下毒的源頭了?”

    言清清喚了聲:“綠意。”

    綠意領會,昨夜包好的書拆開了包裹的帕子。因爲密封,即使處於夏季,書內的紙張還有些溼。她將書遞給官員,官員接過書本,翻了起來,看到紫色的水跡,迅速合上了書本。繼續問到:“王妃,近日可有人碰過此書?”

    言清清緊鎖眉頭,裝着一副努力回想的樣,片刻忽然想起了什麼,眸光一亮:“除了我還有一人碰過。”

    官員:“此人是?”

    “李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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