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相遇末路 >第二百二十八章 英雄的晚餐 28
    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或者莫文山壓根就沒打算過改邪歸正。他早已喫定莫家人責罵憤慨的過程糾結痛苦,但結果卻是萬變不離其宗,不計一切代價希望將他扶入正軌。

    像這樣骨子裏都透着冷血和自私的人除了用愛之名盡力壓榨每一個深愛他的人,又怎麼對自己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嫂子心生愧疚或感懷嘔心瀝血之付出?

    他只會覺得全世界都欠他的,他宰割所有隻爲他安撫他內心因痛苦經歷而拒絕往生的妖魔鬼怪。

    崇笙曾經傾盡所有嫁給了愛情,在她看來至少莫超然從在婚姻本質上未利用過她。相比之下勝男便可憐到讓人心顫,因爲她不僅已懷了孩子更在絞盡腦汁平衡着莫文山和她父母的衝突。

    外面的她是個待嫁新娘更是個準媽媽,她充滿着對未來家庭生活的美好憧憬又有些忐忑和害怕。

    她即將從一個曼妙少女徹底轉換身份肩負責起責任和使命。雖然她已做好準備,可那種沉重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遊刃有餘毫髮無傷。

    出於對她對他的保護,崇笙不敢有分毫毛躁沉着求實,可當莫文山一把將真相砸在她腦門之上時崇笙才發現自己是如此脆弱無助沒有保護任何人能力。

    “說?還是不說?去告訴她這個男人不愛她包括她腹中的孩子,他最深愛的只有他自己。

    她若是一時難以承受孩子出了什麼閃失,不只是她恐怕就連莫家全家都恨不得把我掐死。

    她能理智處理保護自己爲最好,那萬一她若仍然執迷不悟倒是怪我多嘴饞言破壞他們二人感情怎麼辦?

    天啊!我該做點什麼?怎麼辦?”

    仍在呆呆審視莫文山的崇笙漸漸紅了眼眶,她既爲自己和莫超然不值,更爲那個有着金子之心的勝男悲憫。

    罵他?崇笙覺得罵了又如何?打他?連對比都不需要都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打了又如何?

    出去告訴大家?讓大家把他打一頓罵一頓又如何?不僅無法阻止而後不又還得同他們趕着趟子給他擦屁股?

    面對這樣寧負天下也不負慾望的人渣,崇笙竟沒有絲毫辦法,不知如何懲戒更不知如何救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胡作非爲。

    “嫂子……你看我也只能這樣了,還有別的事麼?……”

    崇笙看他的眼時而哀憐糾結時而憤怒如割,他也早已預料到了家人對自己失望透頂並做好一切心理準備,依舊沒有任何懺悔更甚至沒有一個錯字出口。將破罐子破摔的痞賴精神發揮到極致。

    “你怎麼……”

    正在崇笙剛開口之際,廚房門口突然想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伴隨着莫超然煩躁不安的催促

    “老婆!開門!開門啊!”

    “嗯嗯!”

    崇笙重迅速整好情緒和麪部表情連忙上前打開門去,只見莫超然站在門口指着手腕上的手錶連連催促道

    “老婆,這會都快八點了,你不是還要去x家掛液體麼?再晚了人家x又得守你老久了,你可別這樣墨跡了。”

    “嗯?嗯……”

    崇笙木訥的點了點頭,如果不是莫超然突然提醒,敢情自己已經把x忘到九宵雲外去了。

    x沒有家人沒有多的朋友,喬亞瑟也去了國外好一陣子,崇笙不知孤獨的她今日有沒有應節喫羊肉,又或者留她今晚一人喫飯只怕從不講究這些的她極致簡約的一頓健康小菜便草草應付了過去。

    崇笙急忙轉身跑去冰箱處嘩嘩啦啦了好一會兒。

    莫超然言語間用餘光不時瞅向廚房裏的莫文山,只見他全程雙手插兜嬉皮笑臉,一副現世均安的模樣。

    崇笙在冰箱裏倒騰這個空隙,莫文山正欲向外走出,沒成想剛一擡腳莫超然便伸出手來向他指點,示意他站在原地別動。

    莫文山本就十分會察言觀色,他見莫超然表情有着十足的怪異,那雙凜利的眼裏總像用什麼在強行壓制着什麼。

    他的心跳的有些猛烈急促,心裏直犯嘀咕莫不是莫超然知道些什麼,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唯一知道他大計的只有崇笙,還一直都在他眼皮子底下,想必是他哥哥忌諱着叔嫂獨處太久有些不太高興。

    “好了!”

    崇笙從冰箱裝出一小袋羊雜又裝了些還未切碎的新鮮香菜香蔥小米椒,在莫超然的陪護下和衆人道了別問了安,莫父莫母依舊惺惺作態,臨走時還不忘反覆叮囑崇笙照顧好自個兒的身子。

    “爸媽,我知道了你們別擔心我。那勝男我就先過去了,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見。”

    “嗯,姐姐再見。”

    “再見。”

    莫超然陪着崇笙走下樓去,崇笙還以爲他打算將自己直接送到x樓下,家裏不到,有着客人更有莫父莫母等着他回去商量大事,崇笙剛一開口準備叫他趕快回去,莫超然卻慌忙搶先說道

    “那個……老婆……我就不送你過去了,家裏還有點事等我回去商量,要不你自己打車回去成麼?”

    “成成,我也就是這個意思。你快回去吧!不用擔心我,我到了給你報個平安。”

    崇笙剛一說完莫超然便轉身向電梯處小跑了過去,還不忘轉過頭來向崇笙唸叨

    “嗯嗯!好!記得報平安,注意安全!”

    待莫超然話音剛落,他的身影已經完完全全消失在了崇笙眼前。

    崇笙盯着空蕩蕩的樓梯間失神良久,即在狐疑莫超然這會怎麼這樣行色匆匆,又因爲心裏突然涌出了一股濃烈粘稠的燥亂不安而心煩意亂。

    崇笙擡頭看了看今夜的天,無星無月亦無雲。只是一片沉悶低壓沒頭絲毫縫隙的黑布。

    本就溼潮陰冷的空氣因溫度驟降在周圍漸漸凝結成淡泊如紗般的雲霧繚繞。

    崇笙輕聲哀嘆時從嘴裏奔騰而出的白色暖氣向她傾訴着這個冬的寒冷。

    “哎!走吧!要不等勝男休息幾天再說吧!”

    崇笙一人披霜帶風獨自行走於霜寒露重的濃夜之中。再多的衣裝都抵不過這凜冬將至的淒涼和絕望。

    過了今夜十二點,這冬會讓所有人無處可逃。

    到家時大門未鎖,崇笙走了進去看見x正坐在自己平時常坐的那個餐椅對面背對着自己,手裏正在一勺一勺往她嘴裏送這什麼,像是一碗清粥,而自己那個餐椅的桌面上也端放着一個小碗和勺子。

    餐燈是暖色的,從她頭頂傾瀉而着彷彿夏日朝陽的存在,溫暖又溫柔。

    她還是那樣優雅恬靜,不看別的東西不玩手機,只一個人細細品味這她嘴裏的每一勺食物,空氣安靜的連她咀嚼聲都聽不見。

    崇笙知道她在自己的孤獨裏從未焦躁過,就連她對自己的等待也這樣平靜憂傷。

    崇笙不禁質問自己

    “你像這樣等過她麼?”

    “崇笙,你回來啦!”

    “嗯!回來啦!”

    轉過身來的x笑容滿面,崇笙在她眼尾末梢的溫柔裏看到幽幽喜悅。

    等待一個人歸來就是說這樣,像個拿到糖果的小孩,那種開心自然而然由內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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