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那女人臉色一變，尖銳叫道：“你又是個什麼東西來管東管西！”
“這位朋友，一些事情你可能不清楚，亂說話會造成我們在樓裏極壞的影響！”男人似乎是扯了扯女人，繼續說道：“如果你真的是來看小九的，那就去家裏吧。”
“好，就去家裏！”蘇烈拎起水果牛奶然後拉上小九就往樓梯上走去。
女人粗魯的甩掉男人扯她衣服的手，給蘇烈一個大白眼後哼一聲自顧往一個開着門的房間走去。
就如唐糖糖所說的那樣，這種老樓都是一層一條過道走廊，家家戶戶並排挨着，隔着牆但隔不了聲，或許哪家昨晚幾點生寶寶了，各中詳盡的細節第二天就能傳的整個老樓家喻戶曉。
女人已經自顧進了屋，男人等在門外，擠出一些尷尬的客氣。
夏正陽牽着小九的手步入屋子。
屋子的採光不好，很暗，哪怕此時心黑黑系統給出的是一個白天，但站在狹小的客廳中，依然看不清楚掛在牆壁上的時鐘指向在幾點。
“坐吧。”男人把蘇烈引到客廳的沙發前，回頭去看女人：“泡杯茶。”
女人哼一聲，無動於衷，抱着雙臂倚靠在牆上，不善的眼神盯着蘇烈，似乎是做好了打一仗的充足準備。
“不用了。”蘇烈感覺內心在極力的抗拒這個家庭，哪怕是喝上一口水，也會讓自己噁心，拉着小九坐到沙發中，直接說道：“這房子現在是誰的。”
女人倚靠在牆上陰陽怪氣說道：“野孩子那麼小，他爹又死了，就算我們想把房子掛到他的名下，能辦成嗎？”
“所以說，現在房子在你們名下對吧。”蘇烈也不意外，畢竟這對夫妻要是沒幹出這樣的事才真的讓人驚訝，“小九父親彌留之際，把小九託付給你們，房子也委託你們出售，用來支付小九將來上學的費用，既然你們已經住在這裏，房子也歸你們名下，那小九的上學問題，你們是不是也得摸着良心去解決？”
“摸着良心？”女人的聲音總是那麼尖銳：“我們養他難道還不夠良心！？”
“這樣子算養嗎？”蘇烈把小九拉到身前，“你們兩個人睜大眼睛好好看看！你們對得起他的父親嗎！”
“小兄弟，你這話就過分了吧？”男人瞅一眼蘇烈：“我大哥走兩年了，我們也養了小九兩年，我們可能照顧的不周到，但是你也看見了，我家裏什麼條件。”
“媽！我回來了！”房子門沒關，一個胖乎乎的男孩走了進來隨手把書包甩向沙發。
蘇烈能明顯的感覺到，那隻書包甩來的時候根本沒有顧及到會不會砸中自己和小九，而且小九本能的畏懼縮緊身體。
胖乎乎的男孩甩完書包，徑直走向冰箱，打開取出一根雪糕，隨後舔着看着蘇烈。
那男孩的性子顯然是隨了媽，家裏又一位皇帝。
那男孩盯着蘇烈看了半天，似乎是感覺無聊，就扭頭看向了女人，“媽，今天班裏的同學又罵我鄉巴佬。”
蘇烈還發現，本應該是一家之主的男人，對這一幕竟然無動於衷，就像是每天都能發生這樣的畫面，已經看多了麻木。
“你們是鄉下來的。”蘇烈深吸了一口氣，壓在心底的憤怒又開始蠢蠢欲動，小九爲什麼無學可上的真相已經要浮出水面，“這房子不能讓你兒子的戶口帶進城裏，所以想讓你兒子在城裏上學，只能頂掉小九的上學名額，是這樣吧！”
“野孩子又沒到上學年齡！我兒子卻等不了！先讓我兒子上有什麼問題！”女人揪着胖男孩的耳朵，衝着蘇烈咆哮：“你是個什麼東西！別人家裏的事情也要管！”
“小九的上學問題我會去想辦法解決的。”男人搓了搓手，“我打聽到了，有一家民工子弟學校專門接收像小九這樣沒有上學名額的孩子。”
“上學不用花錢嗎！天上掉錢來嗎！”女人撒手放開胖男孩的耳朵，怒氣衝衝的來到男人跟前，叉腰吼道：“說話不過腦子的東西！你有必要跟一個來歷不明的外人說這些嗎！”
蘇烈能感覺出來，這家人雖然條件不算好，但日子還過得去，決計沒有到女人這種一提錢就要鬧離婚的程度，或許在女人心中，花在小九身上的任何一分錢，那都是多餘的，不可承擔的。
“民工子弟學校的師資力量和公辦小學還是有一點區別的。”蘇烈希望眼前的男人還有一點未泯的良知，“你兒子頂替小九的上學名額，爲什麼到了小九這裏，卻只能考慮民工子弟學校？”
“我也是實在沒有其它辦法了。”男人懊惱的抓着頭髮埋頭，“我是小九的叔叔沒錯，小九的撫養權也歸我，可是戶口上，小九跟我的關係是叔侄，小九沒有辦法進公辦學校！”
“很好啊，你們心安理得的搶走小九的上學名額。”蘇烈冷笑道：“所以活該小九跟個放養孩子一樣天天在外面瞎跑？”
“小九，你先回房間，我有事跟你叔叔說。”蘇烈看着小九躲閃着避開那胖男孩，閃進一個一眼就能看穿的雜物間。
“現在小九不在，有些事情我需要你給我一個答覆。”蘇烈面無表情的看着男人，“我看小九不像是快要死的人，儘管他的身體很弱，可爲什麼小九說他自己快要死了？”
“我……”男人張口欲言又止。
“好，你說不出口，我替你說。”蘇烈內心已經憤怒到極致，臉上的表情也早就麻木，“小九的父親離世後，你們迫不及待的領走小九的撫養權，爲的就是可以名正言順接手這套房子，等到房本上的名字變更成你們，你們自然是讓親生兒子去上學，你們在小九面前已經不要臉，但是在這個老樓裏，你們還是要一些體面的，就說小九生病快死了，沒有辦法去上學，所以那個上學名額自然就歸你兒子，也就不會落人口舌。”
“我說的這些，沒有半點冤枉你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