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梔若在門口看不真切,從身形和側臉來看就是修羅君,但就是看不清楚正臉。柳梔若心想他不是在練什麼邪魔外道的功夫吧。忽然記起莽蒼全書有記載,“練功激進者,反噬其身,每受其苦,脫胎換骨,非常人所能忍。”藥經典籍中也有記載,“唯有每月十五以寒冰浸浴,方能緩解功力反噬之苦。”
柳梔若又想起此次修羅君在練功,正是大好的機會,只要藉機破壞修羅君的浸浴,就算殺不了他,讓他傷個七八十日,也能拖延時間,到時青龍鎮定然生亂,說不定就能趕上拾夕搬救兵來救人了。
修羅君是火靈根屬性,每每功力反噬,必須以寒冰浸浴。只要柳梔若稍微在寒冰裏動動手腳……
於是柳梔若施了個小法術,將修羅君浸浴大甕裏面的寒冰悄悄融化,然後躡手躡腳的腳底抹油準備開溜。
只是這還沒來得及溜,便被修羅君察覺了。
寒冰融化,他的身體即刻便能感知,察覺到窗外有人窺伺,隨即施展出‘火羽陣’。
隨即柳梔若身邊冒起熊熊烈火,火勢足有人高,如同套了個火圈子,將她困在圈內不得出來。
柳梔若身受烈火炙烤,汗如雨下,焦急萬分,情急之下便想用靈力反擊,但想到若是她此刻用冰屬性靈力,必然被修羅君瞧出端倪。
但也不能坐以待斃,如果一味裝傻充愣,早就被這修羅君的烈火給燒成灰燼了,於是散發出水輪壁,全身如同一個小噴泉一般,水珠一震,即刻撲滅了火圈。幸得修羅君使出的只是一個小法術,用來困在平常人的火羽陣,若是他用菩提烈火,饒是她柳梔若突破了元嬰期也是徒勞無用。
“心腸太軟,若是你直接在冰內下毒,我焉有命在?”屋內傳來的聲音,中氣十足,全然不似剛纔般痛苦。
柳梔若暗道不妙,但隨即全身彷彿被施了定身法般動彈不得。
“是你在試探我?”柳梔若突然想到修羅君怎麼恰好在抓了她的這一晚浸浴寒冰呢,莫不是設下陷阱來等她。
“若是你剛纔敢殺我,此刻已經成了死人。”修羅君的聲音彷彿也是在冰天雪地中呼氣一般,令人不寒而慄。
“我只不過想要干擾你的浸浴罷了,再說我修爲低下,怎麼殺得了你。”柳梔若這時變相的求饒了。
“你手下留情,莫不是爲了蕭予衡?”此刻修羅君已經戴好了金色面具,穿好衣衫,收回了全身的火系術法,撤掉了大甕和寒冰。剛纔的熱浪和寒冰好似從未存在過一般,修羅君也還是那個冷麪閻羅。
柳梔若並未答話,只是面帶探究的打量着他,這修羅君和蕭予衡到底什麼關係,該怎麼回答纔好呢?
柳梔若飛快的思考着前因後果,這個意思是蕭予衡並不是修羅君,但是關係匪淺的樣子。
“那你與他是何干系?”柳梔若一邊思考着,一邊拖延時間。
“你不需要知道。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修羅君盯着柳梔若,似乎要在她身上瞧出個窟窿來。
“若你是蕭予衡,我自會手下留情,但若蕭予衡是我滅族仇人,我也不會放過。”柳梔若模棱兩可的說道。
“若他就是你的滅族仇人呢?你還會手下留情嗎?”修羅君似乎對這個答案不滿意,非要刨根問底。
“不會。”柳梔若也斬釘截鐵的回答。
“那好,那我就替他除了你這個禍患。”修羅君乾淨利落,反手就是一掌劈在柳梔若的胸口,登時打的柳梔若口吐鮮血,跌倒在地。
柳梔若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快被修羅君給震碎了,滿嘴的鮮血,似乎已經喘不過氣來。
修羅君似要置柳梔若於死地,使出火系術法的天雷地火,定要將柳梔若打個灰飛煙滅。
頓時整個屋內似乎被一團火焰籠罩,雷聲滾滾,熊熊火焰,雷車動地電火明,電火雷車下九關。柳梔若連忙運功,全力抵抗,這個修羅君真是個喜怒無常的瘋子,稍有不順意便要殺人,也分不清他究竟是試探還是真招。
“冰凍三尺。”柳梔若的冰系術法還是小成,只能勝在出其不意,修羅君沒想到柳梔若還會冰系術法,竟然被冰凍三尺傷了手。
一根冰凌戳傷了他的左手虎口處,這裏似乎是舊傷,舊傷未愈,又被冰凌戳破,疼痛難忍。
柳梔若大驚,那日與拾夕相遇時,拾夕便用木刺傷了蕭予衡的左手虎口處,修羅君也恰好是左手虎口處受傷,怎麼會那麼巧?柳梔若還要出手,但是腦子裏卻不停的閃現出最後一次見蕭予衡的情景,他伸出手想要拉着柳梔若,眼神哀怨而憂傷,嘴裏不斷的喚着梔兒梔兒。
就這樣一閃神之際,修羅君重新佔得先機,畢竟是他的修爲高出柳梔若許多,柳梔若能偷襲得手也是勝在她出其不意,再加上冰屬性法術對火屬性法術有抵禦之效。
“沒想到你還是變異的冰靈根啊,看來還有些用處,可不能就這麼死了。”修羅君拎起柳梔若的衣領,將她拖離地面,“有你這塊天然寒冰在此,我哪裏還需要費盡心機去找什麼崑崙冰川的寒冰浸浴呢?”
但是柳梔若傷的太重,已經暈厥了過去,並未聽到修羅君的言語。
修羅君望着柳梔若的容顏若有所思,“蕭予衡,她是將我當成了你,她終究是對你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