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推開門扉的谷峯輕聲說着,順手將一瓶果汁遞給了椅子上的捕快,“有什麼情況嗎?”
“啊,谷捕頭!多謝多謝。”捕快連忙雙手接過易拉罐,連聲點頭,“除了十分鐘前有審訊員進入房間外,沒有其他情況,犯人們都很安靜。”
“審訊員?奇怪了,我可沒聽說過有人要進去審訊。”
谷峯小聲嘀咕一句,湊上前,仔細地查看起監視器中的景象中。
監視器中,四四方方的長椅兩側,審訊員與犯人面對面地坐着,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谷峯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眯眼看去。
不知是否是像素的關係,畫面中的兩人嘴脣也是絲毫未移,就像是正在沉默的對視一般。
他心中有疑,上前用手拍了拍顯示器。
怎料只見一屏雪花閃過,顯示器竟失去了連接。
不妙!
“谷捕頭?!”
谷峯立即拔腿跑出監控室,穿過走廊,猛地推開門,衝入了那審訊室中——只見那房間中已然空無一人。
“拉警報!快拉警報!犯人跑了!”
他大聲喝着,剛轉過身,就看見了倒在地上的守衛。
谷峯連忙上前,測了下對方的呼吸,所幸只是昏迷。
站起身,環顧四周,空蕩蕩的走廊之中,沒有人煙。
怎麼回事……什麼時候……
他急忙回身,朝着控制室跑了過去——可沒走幾步,只見燈光下的陰影中突然閃出一個人影,一把擒住了他,用一塊浸有蒙汗藥的白布捂住了他的口鼻。
糟!糟糕!
沒料到……他們居然還在……
谷峯試圖掙扎,卻因此氣息紊亂,逐漸開始神志不清。
片刻之後,他鬆開了無力的雙手,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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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轎車於黯淡的星空下飛速拐過數個街角,並最終在那荒無人煙的街道上停下了車輪。
推門下車,身着錦衣的他環顧了圈四周,紳士地拉開了後排的門扉。
褐發的男人緩緩地走下車,望着他淡淡一笑,伸出了被鐵拷按住的雙手。
“尊敬的錦衣衛總指揮陸御大人,差不多了嗎?”
他微微頷首,聲音中帶着幾分強烈的笑意。
“是的,尊敬的常安閣下,差不多了。”
陸御走上前,取出了口袋中的鑰匙。
然而,就在那鐵色的鑰匙即將插入鑰匙孔的時候,他突然一甩右手,精準無誤地將之扔入了一旁的垃圾桶中。
常安一驚,趕緊朝着垃圾桶走去,似要將其翻出,“什……你瘋了?!”
陸御踏步上前,拽住了他的衣領,猛地一甩。
常安猝不及防,狼狽地後退幾步,倒在了地上。
“混賬!你今天都做了什麼?!”他怒聲叱罵道,“襲擊雍都大學?!你xx腦子xxx了嗎?!弄出這種騷亂,你xxx到底想做什麼?!當今聖上可也是被你氣得龍顏大怒,狂咳不止,連下幾道聖旨,要將你們千刀萬剮!若不是我瞞住了你的身份,你真的以爲現在自己還能活着?!”
“咳……呸!說了你也不懂。”常安咳出一口淤血,側過臉,眼神依舊銳利,“你以爲我想這麼做嗎?這裏面的事情……你不懂!”
“我不懂?!”陸御氣急敗壞,上去一腳就踢在了他的臉上,“你xx真的以爲,常家僅憑自己,就能造出那種東西來?!”
常安猛地一愣,擡起頭,呆呆地看着他,“你……你什麼意……”
“我xx是在說,你們常家,不過只xx是錦衣的一條狗而已!”
陸御怒火中燒,後退半步,調整了下氣息。
“呼……總之,我們與你們有着非同一般的合作關係——而今天你的舉動,則徹底將這層關係給破壞了。”
“可是——”
“你自己看看吧。”
陸御冷冷道,將一個棕色的文件夾丟到了他的面前。
常安一怔,立即拆開文件夾,取出了裏面的文件。
文件上赫然寫着,‘常氏錄’三字。
“這幾十年來來,你們常家的一舉一動都在錦衣衛的眼皮底下。”陸御側過身,淡然道,“從貪污受賄偷稅偷稅,到殺人放火圖謀不軌,每一件事都好好地記錄在這常氏錄中——當然,你拿的只是複印件而已。”
聽聞至此,常安的手已經開始微微發抖。
“恐怕這本常氏錄若是呈給陛下的話,你們常家必定株連九族。”陸御抿了抿脣,低聲道,“因此,我與你的父親,常平閣下,做了一個協議。”
“讓朝廷與商閥結合起來的協議……”常安擡起頭,看向了他的雙眼,“陸御,你該不會是想——”
“噓。”陸御微微一笑,“你還想活命嗎?”
常安一愣,連連點頭。
“很好,那麼,接下來,你就代替你父親的職位,與我們好好合作如何?”
“……嗯。”
“嘛,這纔像話。”陸御淡淡一笑,拍了拍手,“這本常氏錄就給你了,你自己好自爲之。”
說完,他便轉過身,取出了口袋中的手機,在確認了‘任務完成’的字樣後,微笑着走入轎車,驅車而去。
常安緊捏着手中的文件,望着那轎車駛去的尾燈,心中五味成雜,一時竟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