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脣,輕輕地動了一下。
緊接着,她的心臟重新開始跳動——施展了靈覺的見草能感受地到,她的血液又重新開始流動了起來。
他不經意地鬆了口氣,微笑着看着她重新睜開了,那雙帶有光芒的玫瑰色眼眸。
“昶……咳咳!”她剛想開口,但微弱的氣息便令其連咳了幾聲。
“別怕,我在。”
見草釋放寒氣,凍住了自己手腕上的傷口,隨後將其扶入自己的懷中,倚牆而坐。
他輕輕摸着她那溼潤的眼角,釋懷一笑,“噩夢已經結束了。”
……………………………………
十分鐘後|
他站起身,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遞給了身前的她。
她微微一愣,低頭看了眼自己胸口的血漬,紅着臉點頭接過,“對不起。”
見草笑着搖了搖頭,側身指了指那倚牆而站的滿修,“你要說對不起的,可不是我。”
鍾離秋連忙走上前,衝着滿修深深地鞠了一躬,“對不起!會長!我……”
“沒、沒關係……這又不是你的錯。”滿修咳出兩口渾氣,搖了搖頭,“我好歹也是學過武術的……這點小傷,不成問題。”
“省省吧你……倚靠肉體喫下鍾離身法的人非死即殘。”見草走上前,扶住了他的肩膀,“要不是秋無意識地收了力,我現在就是擡你回去了。”
“……多謝了。”
“現在說‘謝謝’還太早了。”見草輕嘆口氣,眯起眼,看向了那敞開的門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遊茜還在那‘傀使’手上吧?”
“……是的。”滿修頷首道,“今晚……恐怕交易就在今晚。”
見草托住下巴,若有所思,“秋,你有去過交易地點嗎?”
“沒有……”秋想了想,搖頭道,“我只記得中午來到了這裏。”
“沒用的,見草……與我不同,殷少的催眠術可以改動被催眠者的記憶。”滿修輕咳一聲,皺眉道,“即便鍾離秋去過,她也肯定不會記得……我們剛剛放跑了那傢伙後,就已經束手無策了。”
“不,那倒還不至於。”見草眯眼一笑,搖了搖頭,“你啊,難道忘了當時常安是怎麼找到泠了的嗎?”
滿修一愣,看着他掏出了手機。
短暫的盲音後,電話那端傳來了熟悉的男聲。
“喂?冰昶?”
“是見草。一小時後,學校老地方見。”
“老地方?你是指……”
“就是我和秋將你打暈的地方。”
“……明白了。”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後,他放下電話,衝着身前的二人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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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該死,該死,該死……該死!
身着青色襯衫的他捂着眼睛,疾步從那茶園的石橋上傳過,猛地推開了那厚重的木製大門,一拳打在了大廳中的紅木柱子之上。
“該死的!真是欺人太甚!”
空無一人的茶樓中,他那憤恨的緩緩地迴盪着。
一陣腳步聲從角落的樓梯上傳來。隨後,披着白色紗衣的她來到他的身前,滿臉詫異,“殷少!你的眼睛!”
“沒事,只是眼皮被割傷了。”
而竺林也立即上前,用白色的手帕爲其拭去了眼上的血漬。
“那該死的翊狼,到底是怎麼看破我的催眠的……”他咬着牙,怒嘆口氣,看着身前的她,搖頭道,“竺林……嘖,我被擺了一道。”
“沒關係的,那個女生還在這裏就好。”她微微一笑,“我們只要能完成鳳大人所交代的任務就好了。”
“嗯……說起來,那個女生怎麼樣了?”
“我這就讓她過來。”竺林揚起脣角,回身道,“遊茜,快出來吧。”
輕盈的腳步聲傳入耳中,他擡起頭,眼前一亮。
栗色的長髮隨風繚繞,粉紅色的長裙翩翩起舞,潔白的肌膚宛如春雪,精雕細琢的五官完美無缺。
細小的紅繩若隱若現,舉手投足間的淡雅氣息展露無遺。
就好似是,那仙女下凡的感覺一樣。
就連殷少,也不禁看呆了。
這判若兩人——不,判若雲泥的感覺……化妝的力量,真的不容小覷啊。
竺林淡淡一笑,牽過遊茜的手,領其到他身前,優雅行禮,“小女子見過大人。”
“嗯……嗯。”
殷少伸出手,剛想要輕撫她的臉頰,卻被竺林所攔了下來。
望着眼前少女那似有喫醋的神色,他無奈一笑,聳了聳肩,“差點忘了,你從小就不喜歡別人碰你的玩具。”
“嗯呢。”
竺林俏皮一笑,衝遊茜輕聲叮嚀幾句,令其重新走上了樓梯。
“真是可惜了啊……這麼好的女人。”殷少搖了搖頭,吐了口氣,“早知道我就不——”
“咳咳。”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的。”她輕聲道,“不過鳳大人可不會喜歡你這麼說的,被聽到可不好了。”
“行吧。”殷少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說起來,大人的人什麼時候纔到?”
竺林一愣,回身看了眼牆上的時鐘,“應該快了吧,我記得大人說是下午——”
“嘟-”
一聲車鳴從門外傳來。
兩人互視一眼,起身快步,推開了大門。
只見五輛黑色的轎車,整齊地停在了茶園的兩旁。
十數名西裝革履的男人拎着公文包,在一名身穿黑色武服的侍女帶領下走至了他們的身前。
殷少微微一愣,上前問道,“鳳大人呢?”
“鳳大人有要事要辦。”侍女道,“今天的舞會,她全權交付於在下與竺林閣下一同處理。”
“唉?”竺林微微眨眼,“這樣嗎?”
“是的。”
侍女點點頭,朝着身旁的黑衣人做了個手勢。
黑衣人便走上前,將一個公文包遞到了殷少手中。
“呵?這是什麼,報酬嗎?”殷少聳肩淡笑,接過公文包,拉開拉鍊,“這麼沉,裏面肯定裝了不少……”
話音未落,一把黑漆漆的消音衝鋒槍映入了他的眼簾。
“……錢吧。”
他擡起頭,瞥了眼身旁纖細的竺林後,皺眉道,“‘舞會’……會很危險嗎?”
“那倒也不一定。”
侍女走上前,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是否危險,取決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