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裏紙醉金迷,極樂城最火的酒吧不輸人間。
昏暗的燈光迷的羅小雨有些恍惚,整個人輕飄飄的,可震耳欲聾的音樂又使得羅小雨興奮又激動。
每一個重節拍都夾雜着魅力和性感,周圍的人都扭動着自己較好的身姿,羅小雨想脫掉外套,隨着熱烈的氣氛一起沉迷。
“砰——!”
一名年輕男人從卡座裏飛出,摔倒在毫無防備的人羣裏。
音樂戛然而止。
大家都楞楞的看着着突如其來的一幕。
田息也轉頭看向那邊。
喻沉霜站在他們剛剛的卡座旁,吳用倒在人羣堆裏,臉上卻掛着笑容。
“走吧。”田息淡淡的說。
田息拉着羅小雨向門口走,剛好羅小雨點的雞尾酒也放在服務生的托盤裏,田息隨口道了一聲謝,一手拿過酒杯,一手拉着羅小雨走了出去。
羅小雨緩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坐在車裏了。
田息把車窗全部搖下來,把酒塞給羅小雨,發動了車。
“去哪?”羅小雨問。
“不知道。”
反正要先離開這裏,田息想。
喻沉霜和吳用都是鬼差,如果兩個人打起來,羅小雨看到什麼他所不能理解東西就麻煩了。
羅小雨沒說話,低頭看着酒杯,這杯酒名叫星空,剛剛好就讓羅小雨想起他和田息一起看的星空。
度數不是很高,羅小雨微微抿了一口。
嗯…說實話,不是很好喝,好吧,很難喝,味道…難以言表。
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中看不中用吧?
田息想帶着羅小雨去看海,可是附近沒有大海,海稍微離他們有些遠了,田息又只是一個普通的鬼魂,不是吳用那種隨意穿行的鬼差,所以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看江,反正都是水,湊合湊合吧。
江沒什麼好看的,兩個人站在在江邊沉默了好久,羅小雨覺得自己都快站傻了,而且…酒吧,他還沒玩夠呢。
羅小雨低頭看了看一直拿在手裏的酒杯。
“這個…杯子不用還給人家嗎?”
“不用。”
田息站在羅小雨的身後,伸手摟住了羅小雨的腰,下巴抵在羅小雨的肩上。
手裏拿着一個酒杯,羅小雨有些不舒服,像是束縛他一樣,他蹲下身,隨手把酒杯放在地上。
田息也蹲下身,隨手撿起了一顆石子。
“小雨。”田息上前兩步。
“嗯?”
羅小雨轉頭看向田息,田息半蹲下身,彎腰向江上扔出一顆石子。
石子在江上跳躍,一下,兩下,三下,最後沉入了江裏。
羅小雨的眼睛一下亮起來了。
羅小雨也學着田息的動作扔出了了顆石子,一下……誒?石子呢?
怎,怎麼做到的?
“噗呲。”
沉默的氣氛也終於告一段落,田息看着羅小雨懊惱的神情笑出了聲。
羅小雨感受到了田息的嘲笑,擼起袖子憤憤的撿起下一顆石子,腦子裏努力回憶田息可能是故意耍帥才擺出的動作,學着田息的模樣又扔出了一顆。
一下……
嗯…可能田息嘲笑的也有道理。
“哈哈哈哈…”
田息笑的很大聲,羅小雨找不到他的笑點,但至少知道是因爲自己,所以一臉憤怒,田息好像笑的停不下來,慢慢的蹲下身,肩膀還在輕顫。
羅小雨很難形容酒的味道,真的是苦不苦甜不甜,反正喝下酒是會自然的皺起眉頭。
田息還在一旁笑,但是比剛剛好些了。
“田息,田息,你嚐嚐這個酒。”羅小雨咧嘴一笑,起了壞心思。
田息止住了笑聲,脣角還是勾起的模樣,接過羅小雨遞過來的酒喝了一口。
“好喝嗎?”羅小雨笑着問。
“嗯,好喝。”
…………
“那,那你都喝了吧。”
“嗯。”
田息又低頭喝了一口。
羅小雨楞楞的看着田息,說真的,那杯酒不算難喝,就是味道奇怪的很,就算極力忍耐也會不自知的皺起眉頭,羅小雨瞬間對田息的忍耐力佩服的不得了。
“你是不是沒有味覺?”
這不是一句問話,頂多就是羅小雨吐槽而已。
但是田息的心卻抽疼了一下。
他的確沒有味覺。
田息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羅小雨站起身,雙手叉腰看着江水,不說話了,田息也坐在地上,和羅小雨一起不約而同的沉默看着江水。
“我從來沒發現,我竟然這麼自私。”田息突然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羅小雨轉頭看着田息的側臉,江對面大大的播放着不知名的廣告牌照射着田息的側臉,田息長的不算精緻,但也是陽光帥氣,和那些妖豔王子不一樣,給人的感覺很安心,可以開心的站在他身邊,而不是一味的崇拜,小心翼翼的站在他身後,田息在羅小雨的心裏一直都是有活力的,向上的,可這個男人在羅小雨沒發覺的時候,給自己的眼裏蒙上了一層落寞,看起來既孤獨又寂寞。
“我真的,好希望你能記住這些,”田息看着江水,眼裏沒有那麼多的感情,語氣卻夾雜着無限的羅小雨琢磨不透的感情“可是,我也真的希望,你能忘記這些,能忘記我。”
我…爲什麼要忘記你?
羅小雨僵住了,這句話,他卻遲遲說不出口,像是永遠不想捅破的窗戶紙,讓人心聲好奇,身體卻在後退,在逃避。
“我喜歡你。”羅小雨淡淡的說。
語氣雖然平淡,可是羅小雨覺得,他要是在不說,就來不及了。
田息僵住了。
好久好久,田息都一動不動。
羅小雨看到了,看到田息流下的一行淚水。
田息低下頭,伸手捂住臉,語氣滿是傷情。
“我等了好久,真的等了好久,爲了你的這句話,我等了好久……”田息重複着,像是說給羅小雨聽,可聲音卻越來越小,又像是喃喃自語“可爲什麼?現在纔開口?”
“什麼?”羅小雨其實聽清楚了,就是沒懂田息的意思。
現在說…晚了嗎?
什麼意思?
田息沒回答,擦乾了眼淚,起身抱住了羅小雨。
月光下,兩人緊緊擁抱着,一個害怕失去對方,另一個害怕失去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