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它們安靜點,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我脾氣不好,對不住了!”
蘇梨緋語氣平靜,覺得這種說法太客觀的,一個念頭間,線尾又興奮的甩了重耳兩線尾。
你還知道你脾氣爛啊!?真是,無恥之人。
重耳欲哭無淚。
“我是一匹幽冥狼啊!它們都是我的小弟!”
“……”
混的很不錯啊!想想夜遊,夜遊還在背後睡着,不擠兌它了。
蘇梨緋曾看到過一條報道,某地動物園裏一隻哈士奇混在狼羣裏喫喫喝喝,還當上狼王,泡上了狼妹子,走上狗生巔峯的新聞!
蘇梨緋一直認爲這是某動物園的營銷噱頭,一種手段而已。
現在看看重耳,突然覺得,也許那個新聞報道是真的,那頭哈士奇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其實是條狗。
不得不說,二哈真是一個神奇的物種。
重耳被倒吊在半空,一臉悲憤,蘇梨緋覺得自己有責任,有必要給它普及一下知識點,讓它認清這個殘酷的事實!
“重耳,你就沒想過,爲什麼你跟你小弟長的都不像!”蘇梨緋繼續循循善誘道,
“你看呀,它們腿,尾巴,嘴巴眼睛,甚至身上的毛色……,跟你哪一樣像了!?”
重耳一臉天真道,“難道是因爲我還小的關係!?”
“不,不不,”蘇梨緋擺了擺手指,高深莫測道,“你就算再長大一百年,也不可能變得和它們一樣!”
“那是因爲本座血統高貴!”重耳得意的說道,
“你確定嗎?你看看它們的牙?它們的體型!它們的四肢!……!”
重耳擡起自己的小短腿,久久沒有說話,剛出生的小狼它也看到過……
“因爲它們是狼,而你是狗,狗再怎麼長也終究是狗啊!”
蘇梨緋語重心長,一臉我是爲了你好的模樣。
重耳被蘇梨緋丟出來的重磅炸彈,炸的魂飛魄散,自己醒過來的一年多裏,一直以爲自己是條狼,以身爲幽冥狼驕傲,以身爲狼王自豪,
可今天這個人類告訴它,它是一條狗……
不不不,一定有什麼地方錯了,它怎麼可能不是狼呢!“嗷嗚~”它也會狼嚎啊!
可腦海深處還是有個聲音不停的重複,它是一條狗崽子,狗崽子,狗崽子……
“嗚~”重耳發出一聲悲傷的低鳴,羣狼跟着附和嗥叫,彷彿確認了什麼一般,重耳一臉生無可戀。
“重耳啊!我問你,這裏是哪?怎麼出去?”
“這裏是虛竹林,沿着那條小徑就能出去!”
一聽這煞星有要走人的意思,重耳還想強撐起來敲鑼打鼓,再放串鞭炮歡送一下。
“我又不瞎!我問的是竹林外面!”
吞賊尾線又在繞字:知錯了沒
“能不能先放本座下來。”似乎心裏已經有了答案,重耳反倒平靜了下來。
從重耳的話裏,蘇梨緋大意理解到,這裏是拔舌地獄,並非鬼界,卻也是鬼界的一部分,
拔舌地獄是專門懲戒那些活着時,貪圖口舌之快,口舐生非,人前人後油嘴滑舌的挑撥離間的,惡意中傷他人,誹謗他人說謊詐騙的死靈,他們死後就會被罰入拔舌地獄……
進入拔舌地獄的都是死魂,死魂想要離開這裏。
只有兩個方法,要有冥君或者十殿閻羅的手令,就能被撈出去。
要麼就是拔舌地獄受刑結束,轉入下一層地獄……
至於活人怎麼離開,重耳就不知道了,還從未見有哪個傻圈活人,把通道打到地獄裏來的。
重耳似乎受過很嚴重的傷,一直都在沉睡,直到一年前才醒轉過來,許多記憶都丟失了,很多事情也不過一知半解。
不過,比起蘇梨緋,這條分不清自己是狼是狗的二哈,知道的太多了。
蘇梨緋深覺得自己需要這樣的一個嚮導,便將重耳撈了起來,反正自己身上還有它的狗生大敵,亮它也不敢造次,
“爲了證明你沒有說謊,那就由你帶我去找你說的受刑臺吧!”
重耳說的受刑臺便是死靈進入拔舌地獄的第一站,也是整個拔舌地獄的核心位置。
如果想真有離開的路,必然就在受刑臺。
重耳一聽要離開竹林,顯然是不情不願,蘇梨緋也沒有徵求它意見的意思,
“我可以帶小弟們一起走嗎?”
自然是不行的,防的就是你的這些小弟。
“不行。不過你可以帶上狼王。”
蘇梨緋想了想說道,狼王馱着重耳能跑快些,還可以順便分擔走還在熟睡的夜遊。
重耳幽幽的看向遠方,淡淡道,
“是時候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到地方,你就可以滾回來。”
“……”
蘇梨緋又做了個網兜將夜遊和重耳各綁在白狼王的背上,狼王有些興奮,腦門上的負重感消失了,它又可以引頸長嗥了!
“嗷~”,“咔~咔”,仰頭的狼王脖頸處傳來一聲骨骼錯位的聲音,像一個人保持不正確的睡姿太久,落枕了!
“嗚,嗚”狼王哀嚎着,樂極生悲了……
一人一狼揮別竹林口的狼羣,狼羣一致發出“嗷嗚~”長嗥道別,連兜裏的重耳也“嗷嗚~汪~”的嗥個不停,
像個要離開父母獨自上街打醬油的孩子,手裏攥着兩塊錢,即緊張又興奮。
狼王依舊不敢吭聲,剛纔的陰影仍在,一人,兩犬一貓,沿着黃泉河繼續逆流而上。
走了近一天的感覺,蘇梨緋發現了河畔前方的一個營地。
營地用各種奇怪的布料搭起了簡易帳篷,外圍還用黏土和石頭堆砌起矮矮的土牆,站了兩個赤膊上身揹着熱武器的年輕男子。
在看到蘇梨緋身邊的白狼王時,眼睛徒然一亮。
蘇梨緋懂,那是自己看到食物的表情。
“利民紡織?”
“你們不是?”
“我們當然是,是問你是不是?”
“我也是,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
重耳和狼王齊齊白眼,玩繞口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