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買宋 >第九十六章 仁德治國的國策
    而太祖皇帝趙匡胤在登上帝位以後,也並沒有忘記他的兄弟們,比如李繼勳在宋初就被任命爲安國軍節度使加檢校太尉,趙匡胤平定昭義李筠之叛後,又遷李繼勳爲昭義軍節度使,去鎮守那個大宋建國後第一次發生叛亂的地方。

    李繼勳也沒有辜負宋太祖趙匡胤的期望,屢屢建立軍功,在太祖征討北漢的時候,李繼勳還被任爲行營前軍都部署,成爲一員趙匡胤最受信任的得力心腹大將。

    在“義社十兄弟”中,還有兩人跟趙匡胤關係走得很近,一個是石守信,一個是王審琦。

    兩人在趙匡胤發動政變時配合趙匡胤,完成了那次近乎完美的政變,事後,以翊戴功,石守信任侍衛親軍馬步軍副都指揮使,王審琦爲殿前都指揮使,趙匡胤通過他們牢牢地掌握着中央禁軍。

    因爲自周世宗改革以來,中央禁軍實力已經遠超藩鎮,因此,可以說掌握了禁軍,也就掌握了天下大局。

    石守信和王審琦二人,其中王審琦性格比較長厚,政治覺悟也高。

    在北宋開國的第二年,王審琦出任爲忠正軍節度使,在鎮八年,爲政寬簡。

    有一次,王審琦部下告發縣令因罪免除了自己的錄事使但沒有事先來問節度使府的意見,請求拿來審問,王審琦說了這樣一番話:

    “五代以來,諸侯強橫,令宰不得專縣事。今天下治平,我忝守藩維,而部內宰能斥去黠吏,誠可嘉爾,何按之有?”

    王審琦非但沒有拿縣令來審問,而且支持縣令,他的理由是以前亂世紛爭,軍人強橫,縣令長官纔不能專治其縣事。

    現在天下太平了,我的職責只是守禦邊疆而已,而縣令長官能斥退狡黠的胥吏,這是非常值得讚賞的事情,有什麼要審問的呢?

    應該說,王審琦能在新政權建立的第二年就有這種政治覺悟,是超越同時代的其他武將的,因此《宋史》評價其“重厚有方略”。

    而石守信的話,也許他跟趙匡胤的距離更近,軍事作戰能力也更強,但政治覺悟就顯得不那麼高了,至少,沒有明顯如王審琦那般可以證明其理念覺悟的史料記載下來。

    《宋史》和《續資治通鑑長編》等史料都記載了太祖杯酒釋兵權的故事,都是以石守信爲首的。

    《長編》中提到“時石守信、王審琦等皆上故人,各典禁衛”,趙普屢次勸說趙匡胤罷去他們的兵權,趙匡胤起初不願意這麼做,對趙普說:“彼等必不吾叛,卿何憂?”

    趙普最後以趙匡胤當年黃袍加身被下屬擁戴到帝位的歷史勸說,才說動趙匡胤醒悟,安排下了杯酒釋兵權這一局。

    關於杯酒釋兵權,知者衆而疑者也多,但無論如何,乾德二年,石守信、高懷德、王審琦、張令鐸等禁軍高級將領確實都被罷去了中央職位而出爲節鎮,在此之前,殿前都點檢慕容延釗、侍衛親軍馬步軍都指揮使韓令坤等禁軍一把手也早已被罷免。

    所以,杯酒釋兵權是一次早有預謀的循序漸進中的一環而已。

    至於經過如何,正如《長編》中李濤所言“文辭則多取記聞”,又有什麼關係呢?

    上悟,於是召守信等飲,酒酣,屏左右謂曰:“我非耳曹之力,不得至此,念爾曹之德,無有窮盡。然天子亦大艱難,殊不若爲節度使之樂,吾終夕未嘗敢安枕而臥也。”

    守信等皆曰:“何故?”

    上曰:“是不難知矣,居此位者,誰不欲爲之。”

    守信等皆頓首曰:“陛下何爲出此言?今天命已定,誰敢復有異心。”

    上曰:“不然。汝曹雖無異心,其如麾下之人慾富貴者,一旦以黃袍加汝之身,汝難欲不爲,其可得乎?”

    皆頓首涕泣曰:“臣等愚不及此,惟陛下哀矜,指示可生之途。”

    上曰:“人生如白駒之過隙,所爲好富貴者,不過欲多積金錢,厚自娛樂,使子孫無貧乏耳。爾曹何不釋去兵權,出守大藩,擇便好田宅市之,為子孫立永遠不可動之業,多置歌兒舞女,日飲酒相懽以終其天年。我且與爾曹約爲婚姻,君臣之間,兩無猜疑,上下相安,不亦善乎!”

    皆拜謝曰:“陛下念臣等至此,所謂生死而肉骨也。”

    明日,皆稱疾請罷,上喜,所以慰撫賜賚之甚厚。

    這一段引文比《宋史》中記載豐富了不少,自從禁軍一把手慕容延釗和韓令坤被罷以後,禁軍就以時任侍衛親軍馬步軍都指揮使、歸德節度使的石守信爲首,石守信等在趙匡胤的恩威並施之下,主動交出了兵權,出爲地方節度使。

    從此,石守信遠離政治中心,在地方安居晚年,再也不復當年平淮南李重進之叛時,奔馬馳奏太祖曰。

    “城破在朝夕,大駕親臨,一鼓可平”時的風采了。

    據說石守信被罷兵權後,在地方上“專務聚斂,積財鉅萬”,而且特別信奉佛教,募民建寺,驅迫甚急,而且不給工錢,於是“人多苦之。”

    不難看出這是石守信爲了保全自己的一種策略,因爲一個人如果貪財,有明顯的缺點,就不會在其他地方特別是政治上有大的作爲。

    這種論點雖然沒有依據,但是義社十兄弟中另一個人的遭遇,卻似乎間接佐證了這一種猜測的可能性,這個人就是韓重贇。

    韓重贇是個非常老實的人,因爲他老實,趙匡胤在批量罷免禁軍高級將領時,並沒有罷去他的職位,而是進一步把它提升到了殿前都指揮史的位置,成爲當時高級禁軍將領中唯一碩果僅存的老人。

    而且趙匡胤還特別信任他,築皇城的任務交給他,修河防的任務也交給他,連皇帝郊祀時的一干禮儀,也交給他負責。

    然而,似乎是因爲人紅是非多,趙匡胤的信任也差點毀了韓重贇。

    當時有人誣告韓重贇“私取親兵爲腹心”,這一着似乎正碰到了趙匡胤的忌諱:對皇權的威脅,史載:太祖怒,欲誅之。

    趙普諫曰:“親兵,陛下必不自將,須擇人付之。若重贇以讒誅,即人人懼罪,誰復爲陛下將親兵者。”

    太祖納其言,重贇得不誅。後聞普嘗救己,即詣普謝,普拒不見。

    這個故事說的是趙匡胤聽說韓重贇私自蓄養親兵心腹,就惱了,不經調查就想要殺掉他。

    辛虧趙普的勸諫,韓重贇才倖免一死,此事過後不久,韓重贇就被罷去了禁軍職位,出爲彰德節度使。

    據說,韓重贇在地方,也信奉佛教,“課氏採木爲寺,郡內苦之”,這一點描述跟石守信卻有了相似之處,似乎,那時候的政治氣氛對這些被罷免的曾經戰功赫赫的禁軍將領門有些壓抑,他們只能謹小慎微的保命過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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